虞山烛正式搬进了武遂凤的厂房。这半个月里，老约翰用自己藏的私房钱给她办理的户籍，摆脱掉黑户的身份，能正式参加考核；阿卡曼也没事给她带营养品补身体，用行动支持她。
修养身体的半个月也没有闲下，从李均那里借了许多机甲相关的书籍来看，恶补了不少知识。
精神力与操纵机甲的熟练度是机甲驾驶的关键，熟练度虽能弥补精神力缺陷，但不能完全替代精神力。书上打了一个很确切的比方，虞山烛念了出来：
“即便B级精神力与S级精神力熟练度相同，但可操作空间完全不同。同样的动作，如果说B级只能做展开手掌的简单动作，那么S级可以让手掌一根根展开，这就是精神力的差距。”
虞山烛看看自己的手掌。
低等星并没有精神力测试仪器，想要测试精神力就必须前往高等星的预备学院，现在她并没有这个机会，只能等待三年后的考核。
既然精神力暂且不动，那就努力提升熟练度。虞山烛推开房门，刚好撞上出门晨练的武遂凤。
“师傅，”虞山烛站定：“我养好身体，可以接受训练了。”
这半个月又是营养液又是营养餐，虞山烛结实不少，腿伤也好的差不多，她不想过吃了睡睡了吃的养猪生活了。
武遂凤上下打量虞山烛，确定她身体养回来不少后，带她拉伸身体。
“第一次拉练，晨跑目标给你定的低一点。”武遂凤说。
“十公里不负重，结束后开始格斗训练。”
武遂凤一边说一边往腿上绑铁块，那些铁块最轻的都有十斤重，看的虞山烛瞪大的双眼。
虞山烛：“师傅，将来我也要绑吗？”
“绑。”武遂凤无情点头，“走吧，出发。”
率先跑出厂房。
虞山烛深吸一口气，跟上了武遂凤，身后传来李均的叫喊：
“注意强度啊遂凤，山烛她腿刚好！”
一个小时后，武遂凤负重跑完十公里面不改色活动身体，而第一次跑长距离的虞山烛彻底累瘫，撑着膝盖弯腰喘气。
十公里！十公里！
虞山烛大喘气，原来道观里师兄师姐带着她下山的时候也不过十里地，换算五公里路上还能休息；这一口气跑十公里不带停歇，累的她快要厥过去了！
武遂凤面无表情：“很累吗？我已经放慢速度了。”
虞山烛点头“累……真的累……”
她仰头看武遂凤，麻花辫搭在肩侧，汗不出头不乱，眼神清明，正慢悠悠的卸身上的铁块。
“师傅……呼……”虞山烛不禁开口问：“您平时……跑多远啊？”
武遂凤：“二十公里，负重加倍。”
虞山烛看着路边一堆铁块，彻底沉默了。
总算知道武遂凤为什么能在那么颠的机甲里熟练操作还不会觉得恶心了，这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高。
武遂凤还算温柔的仅给了虞山烛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时间一到：
“来，我教你格斗基础。”
虞山烛以为武遂凤会先叫她几招，等熟练之后再带她连贯运用，刚想摆姿势，武遂凤一拳就照着她的门面打了过来。
虞山烛：“！”
赶紧往后一闪，没收住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居然就这么直接开打？！她瞪大双眼。
武遂凤根本不给她任何开口问询的机会，一个鞭腿扫了过来，虞山烛手忙脚乱翻身跃起，还是被这一腿扫中了屁、股。
这一腿结结实实踢在肉上，疼的虞山烛直接蹦起来。
武遂凤收腿：“你为什么不还手。”
虞山烛捂着屁股呲牙咧嘴：“师傅，你打的那么快，我没机会还手啊！”
“我不需要给你机会。”武遂凤收起架势后退一步：“战场上敌人不会给你机会。”
“格斗不是花架子，不是你一拳我一腿换着来的交手，”武遂凤从地上捡起两块铁块绑在腿上，她接着说：
“如果你觉得是我要给你机会，而不是你自己寻找机会。”
“虞山烛，你这辈子都别想考上军校。”
说完，就抬起束满铁块的腿照着虞山烛的侧颈踢去！
武遂凤绑上铁块，横扫速度也不见慢，反而因为惯性速度更快，虞山烛这才意识到武遂凤一开始已经算收着力气，现在这一踢完全冲着要她命来的。
这一脚下去，她的脖子就会断！
虞山烛快速下蹲，又记住上一次的教训，这次压低重心稳稳蹲在地上，趁着武遂凤抬腿之际，直拳打向她的膝弯！
武遂凤评：“有进步，差一点。”
武遂凤曲腿，膝盖一转，虞山烛这一拳没打中柔软的膝弯，狠狠砸在了武遂凤坚实的膝盖上。
登时关节一痛，红了起来。
虞山烛跳起甩手：“再来！”
武遂凤听完毫不犹豫挥手，拳头带风，直冲虞山烛侧脸。
虞山烛咬牙，武遂凤此时门户大开，腰侧毫无阻挡，这就是一个机会！她控制身体硬是没躲，模仿横扫踢向武遂凤的侧腰。
武遂凤快速收拳头，双臂交叉格挡。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就在此时，虞山烛眼前一花，武遂凤空出的侧脸仿若出现一团黑雾，她凭着直觉握拳，一拳砸向了武遂凤的侧脸！
血液从虞山烛鼻尖喷出。
武遂凤被砸一拳微微偏头，力气不大到是没受伤，刚想夸奖虞山烛，一扭头就是她糊的自己满脸鼻血。
武遂凤：“？”
怎么被打的人什么事也没有，打人的反倒流开鼻血了？
*
李均捏着检测报告，面色凝滞，看着两鼻孔塞满纸巾的虞山烛：“山烛，你这个鼻血从什么时候开始流的啊？”
虞山烛回忆道：“好像上次被林若清砸到的时候就开始了。”
这鼻血也来的蹊跷，当初被林若清砸到流鼻血的时候，以为就是普通的外伤，虽然流了很长时间但最后还是止住了，虞山烛就没太在意。
“啧，”李均将报告放在桌子上。
“山烛，你的精神力一直在外泄，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
“什么？”虞山烛疑问。
李均摘下老花镜，有些苦恼的摸了摸鼻子：“你借的书都看过了对吧。”
“都看过了。”虞山烛点头，尤其关于精神力的部分。
“那我就直白点”李均说，“一般精神力在B级以上的人，都会有感知现象，也可称作直觉。”
“这种直觉会提高你的判断能力，你师傅，她的精神力就有B 级别，平时她在格斗的时候能更准确的命中敌人的弱点。”
李均挠挠头：“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当年被你师傅锤过……”
缓和原本有些严肃的气氛，虞山烛有些想笑。
“精神力高的人感知更高，反之就更低，能感知到的事物就更少。这就是精神力池。”
精神力池，一个专有名词，虞山烛在那些书上看过，大致意思就是每个人的精神力像池水，有容量大小区分，量大能做的事情多，量小能做的就少，这也是精神力分级的标准。
李均双手捧起，模拟水池，他翘起小拇指，留下一条缝隙：“而你的精神力池，它一直在泄露。”
虞山烛看着李均的手微怔：“可以查出我精神力池泄露的原因吗？”
如果查不出来，精神力池一直消耗，轻则脑疲劳，无法通过精神力检测；重则脑损伤，直接变成傻子，彻底失去控制能力之后死亡。
虞山烛背后发凉，又想起林若清宛如机器人般无情的脑部检测提醒。
不禁仰天长叹，林大小姐的诅咒不会成真吧！
李均摇头：“师公这里设备不行，如果想要做全面检查只能去高等星，不行我和你师傅商量一下，带你去做个全身检查。”
“又或者……”李均沉默片刻，“你可以尝试看看，自己能不能控制精神力池继续泄露，这全得靠你自己，我们没有能干涉的办法。”
乐观的李均脸上露出少有的惨淡，他拍拍虞山烛的肩膀：“如果自己没有控制的办法……就只能放弃考军校这个目标了。”
“不要给自己压力，山烛，师傅师公养你一辈子。”
晚上，虞山烛躺在床上思索李均的话。
精神力池不停的在泄露？
虞山烛看向床头，李均给她打了一张书桌，上面堆满了各式书籍，今天武遂凤没再教她新的东西，虞山烛就坐在那里一直看书研究自己精神力池泄露的原因。
可惜并没有什么进展。
越想越烦躁，虞山烛便打开床头的小型收音机，将声音放到最小听新闻广播，这是她养成的新习惯，尤其关注十二区各大军校的消息。
“今日，原计划押送回中央星的简恩斯少校途中遭遇袭击，现以确认其已死亡，暂无组织对此次袭击事件负责……”
听到这消息，虞山烛倒不意外，如果轰炸滑石星事件是第三区高层指使，那么简恩斯万不能活着回到第三区，他死才是最好的结果。
虞山烛还有一些阴暗的幸灾乐祸，让这个人渣炸她，要不是平安符保佑……
等等！
虞山烛想到了什么，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精神力池外泄的原因，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她从落地星际开始，就一直在使用精神力，从来没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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