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奈莉特，你还好吗？”
蜷缩在厕所角落里发抖的奈莉特攥紧手中眼霜，在看到这条私信的时候眼眶瞬间湿润！
眼泪无法克制的往外涌，奈莉特颤抖伸手去擦，眼泪混合厚重底妆口红糊成一片，露出她嘴角原本青紫色淤青，她全然不知，全然依靠本能去擦拭，更多被遮挡的伤痕：眼底、颧骨、鼻梁，新旧伤痕交织在她美丽的脸上。
手中眼霜卡的奈莉特手心发疼，这是简恩斯在不知道第几次殴打她之后给她的“赔罪”礼物，在她的丈夫，那个无情的魔鬼在执行任务前装作抱歉的样子将她揽在怀中，再一次重复不知多少次的咒语：
“亲爱的，对不起，我太爱你了，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
“我明白我做的不对，我发誓，这是我爱你的表现，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与我这样亲密，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让我这样恼火，奈莉特。”
眼前这个冠上奈莉特姓的丈夫：简恩斯·奈尔·凯特。
魔鬼掌握了奈莉特的人生。
简恩斯将不那么精美的礼物袋塞进奈莉特手中：“亲爱的，这次任务时间紧急，我临时准备了这款礼物，别看它不精致，但它真的很适合你。”
他在骗人，奈莉特知道，简恩斯都不愿向她贡献他精湛的演技，小报上周的花边新闻已经告诉奈莉特，这间礼物不过是他顺便带回来的，是在与他那位身材曼妙的女伴逛街时的产物。
奈莉特不断施予自己，简恩斯是爱她的，简恩斯是在乎她的，简恩斯的合法妻子只有她一个。
在笑着与直播间前的观众澄清时，连她自己都相信了。
她好像是幸福。
她是幸福的。
可她泪眼婆娑的看着手中眼霜与皱在一起的毒性检验试剂条，奈莉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她身在地狱，她被所谓恩爱的丈夫折磨！她的财富、事业、身边的人早已属于简恩斯。
现在简恩斯想杀了她！简恩斯真的想杀了她！
奈莉特蜷缩起来，无措的抱着自己的头，她在婚后被简恩斯隔离，父母去世前被简恩斯蒙骗，朋友亲人都远离了她，家中装满摄像头，那些关心她敦促她工作的人都是简恩斯的监视器！她所有的求救都被拒绝，换来的只是一句又一句：
“你想多了奈莉特。”
“没有人比简恩斯更爱你。”
“生活就是这样奈莉特，柴米油盐磕磕绊绊，你得成熟一点。”
“呜呜呜呜……”奈莉特连哭泣都不能大声，一旦被简恩斯察觉，她就又要回到那个囚笼中，在全联邦人前扮演世界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在所谓的“幸福”中慢性中毒死去。
没人能帮助她，没人愿意相信她，奈莉特即将溺毙在绝望的海洋。
“滴滴滴。”
漆黑的厕所中，奈莉特智脑亮起，约翰送来私信照亮令人窒息的黑暗：
约翰：“我很担心你。”
“坚强一点。”
虞山烛坚定落下最后一笔：“我相信你，你不是孤立无缘。”
*
人气飙升，直播间内充斥各种各样对奈莉特简恩斯婚姻评价。虞山烛立刻叫停智网房管带节奏，正是因为这些评价对此时的奈莉特是无形的魔爪，无疑又一记重创！
至少现在，不能让这些评论无序蔓延。
虞山烛指挥：“屏蔽直播间内关于奈莉特简恩斯的言论。”
很快房管下场设立屏蔽词，直播间内的评论内容得到有效控制。因为新人面生，即便“赛博莲花”直播间在敏锐的八卦群众中有爆炸可能，也没有人打赏文字礼物，大多数默默刷着免费道具，期待接下来的直播内容。
老约翰虽然脸皮厚，良心不多但有，此时也意识到了事件走向脱离他的理解范畴，八卦可能朝着很“刑”的方向一路狂奔，遂放弃抵抗，听从虞山烛的指挥。
他不禁想，一个十五岁的小屁孩居然能掌控局面，还能想到及时保护当事人，老约翰意识到阿卡曼究竟捡回来一个什么样的大宝贝。
这小兔崽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直播间内，那个代表莉莉的小人眨眨眼，当事人又回到了直播间内，声音颤抖，却不是一开始犹豫瑟缩。
“对，您说的没错，我的丈夫的确在给我下毒。”
那句话鼓励着她，奈莉特抓住了能拯救她的绳索：“他在我的化妆品中添加了有毒物质，长时间使用就会致命。”
她看着约翰最后给她发送的私信：“拿出你的勇气。”默念着，不断给予自己力量。
奈莉特深吸一口气：“您之前说的也很对，我的个人事业全掌控在我的丈……不，那个魔鬼手中。”
虞山烛紧皱的眉头松开，飞速在手写板上写道：“我猜测，您并不喜欢现在您现在的事业。”
“对。”蝴蝶结小人点头：“我的事业充斥虚假，谎言与骗局，而我的观众完全相信这个骗局。”
奈莉特带上些许自嘲：“我愿称它为联邦巨大骗局。”
此话一出，直播间内一片哗然！守在直播间中热爱八卦的观众个个明察秋毫，迅速锁定莉莉话语中的几个关键词：
观众，意味着这位莉莉很可能是一位公众人物！在细细划分，电影电视剧明星一般说粉丝，能叫观众的，多半也是从事直播行业。
骗局，莉莉直播内容与现实情况不符，且莉莉本人又是因为这个骗局出名？
最后还有一个联邦最大骗局，这倒是让吃瓜群众有所犹豫，听起来像某些无良营销号夸大其词，红人查无此人，顶流实际上是深夜档电视剧小糊咖，影帝是某个没有含金量奖项的野生影帝。
吃瓜群众被骗太多次了，产生了抵抗力，却也不能否认，他们的胃口确实被这个铁腚老头吊起来了，对着直播间屏幕那几个字体开始查询什么意思，半仙、解命全都是陌生词语，更多的点进约翰主页，看看这老头究竟何方神圣，是不是什么离职业内人士，瓜保不保真。
可约翰主页除了各种美女帅哥，以及和封面一样抽象的光污染赛博花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奈莉特配合，全局尽在掌控，虞山烛胸有成竹，知晓要先抑后扬：“我相信你所言真实。”
弹幕弹出：“什么呀相信不相信，一点证据都没有就相信吗？”
“猥琐老头找托编故事？”
“又假又真，什么啊！”
“无从考证，情况存疑。”
莉莉的蝴蝶结小人眨眨眼补充：“刚刚我已经报警，并且手中握有我丈夫谋害我的证据，我相信联邦法律。”
报警了！吃瓜群众虎躯一震，这可不是开玩笑，报假警可是要受到治安处罚的，这意味着这名叫莉莉的女人将对自己说的话付全部的法律责任！
汉萨脑子瞬间清晰：“立刻确认当前出警情况。”
“的确有警用飞船待命。”联络职员道。
汉萨立刻给直播间挂上信息经属实已确认，官方盖章认定，吃瓜事件可信度直接上升一个level！
此时汉萨也意识到铁腚老头操作的方向，原先他想的过于简单，只想把事件炒热，被突如其来的机遇冲昏头脑，没想想过事后的处理方法。
如果按照他得方法推流，图一时流量，事后奈莉特公司使出公关三板斧，冷处理出面澄清与送出律师函，这件事大概就会被翻篇盖过，能吸引到的只有短期流量，等风波一过，奈莉特重回大众视野，杂谈区可能要背负上造谣诽谤的臭名声，黑红虽然也是红，但很难快速变现。
唯有引导当事人为她拖延时间，抓紧时间将虚拟瓜转化为现实瓜，保真保质，打出半仙这张招牌一战成名，才能保证杂谈区流量爆炸，站稳脚跟，快速揽金。
想到这里汉萨冒出一身冷汗：“立刻联系法务部负责人，准备通稿，为奈莉特女士提供法律援助。”
“联系权威新闻媒体，跟进此事。”
汉萨目光灼灼：“保持正向曝光，全力保证奈莉特女士人身安全！”
此番运作，直播间内彻底炸开了锅：
“官方下场，这是玩真的卧槽！”
“卧槽这是吃到真瓜了！”
“妈的我还以为讲故事，卧槽莉莉女士现在人生安全能得到保障吗？”
“啊啊啊啊！智网中央法务部出通告了！基于保护措施虽没有提供真名，但会为莉莉女士提供法律援助！”
“渣男伏法！”
“说真的，你们没发现一件事儿吗，隔壁情感区一姐说中场休息，休息多长时间了还没有回来……”
该条弹幕一出，直播间沉寂片刻后，弹幕彻底失去控制，满屏感叹号划过！
“卧槽！观众，谎言，骗局，一姐不都他妈对上了吗！！！！”
“卧槽！！！！所以之前主播禁弹幕的时候，就他妈已经知道对面是一姐了，还算到一姐的真实处境了！！！”
“别扯淡好吧，一姐过得好着呢，怎么可能是她啊。”
“一姐直播间中控控场呢，说一姐有点闹肚子，很快就回来了啦，总不能人家上厕所也直播吧……”
“妈的不要玷污美好爱情，一姐幸福着呢，不是几句狗屁就能动摇的！”
伴随着这句弹幕，老约翰念出了虞山烛写的最后一句话：“眼见未必为真，耳听也可能虚。”
此话说的仙风道骨，老约翰配合的摸摸自己的山羊胡，朝虞山烛眨眨眼：
说的怎么样？
虞山烛竖起大拇指：非常棒，果然是老骗子。
她可不会在赚大钱和救人间做选择，她全都要！
老约翰话语掷地有声，震的密集弹幕一停，露出了另外半个屏幕，那上面的小人停止了动作，当所有人都以为“赛博莲花”的直播间又发生卡顿时。
那个带着蝴蝶结完美可爱的卡通形象消失。
全联邦最幸福的女人，奈莉特·凯特身边黑暗，唯有微弱的屏显灯光。她带着满脸暴力造成的淤青与伤痕，美丽的眼睛蓄满泪水，卸掉所有伪装，出现在直播间。
“我就是奈莉特·凯特。”
她哽咽着，提起了全部的勇气：
“我活在控制、家暴、和无尽的痛苦中。”
请救救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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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她不做选择，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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