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头鲨看起来并不在乎她回答什么，自顾自说到：“噢！我其实看过你的录像，还真的以为你很菜咧！”
乌林甚至无法分心听他讲什么，星兽好像杀不完似的。
光是维持这种看似精巧又优美的攻击已经非常疲惫了，体力接近枯竭，锤头鲨还能这样嘴碎个不停，属实是不可思议。
锤头鲨还在那里感慨：“我就说那么多武器，就算挑个电子木仓也好嘛……”他话说急了有点喘，走神的时候差点没躲过攻击：“嚯……怎么只挑了一把小刀子，原来真的是想让我们打脸啊！”
星兽越来越多，原本鹰鳐还只是偶尔保护一下锤头鲨和乌林，现在却不得不还要抽时间给鲸藤壶补枪。
这样棘手，主要是四人中，没能发挥出全部实力的只有鲸藤壶。
或者说，不能让他发挥全部的实力。
鲸藤壶的精神体是蓝环章鱼，其剧毒的特点，使得鲸藤壶的精神力自带极强的侵染性和攻击性——他明明可以成为一个纯暴力输出单位，但此刻大部分的时间都只能作为僚机提供辅助。
如果他发挥出全部实力，这群全息星兽，没一个能活下来。
九棘鲈看的有些无趣了，他觉得乌林的水平确实蛮适合鲸藤壶小队。
他示意工作人员结束测试。
此时的乌林也几乎油尽灯枯，她一把勾住星兽的肩胛骨，滑到它身下，竖着刀子借着它往前冲的势头，从脖子一直往下豁开一道大口子，淋了自己一身血。
忽然这股滚烫的血突然消失了，星兽也消失了，她没有任何阻力地又往前滑行一段距离，愣愣地看着恢复初始状态的全息舱，直到脚撞到壁。
乌林喘了一口气，想爬起身，显得没有那么狼狈。
体温回升，皮肤似乎都要冒出滚烫的热气，血管随着心脏一下下搏动，浑身痛地动弹不得，她只好顺着自身重力平躺下来。
尽力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得到认可。
锤头鲨出现在视野，疲惫的笑了笑，站在她头边，伸出一只手把她拉起来：“没受伤吧？”
乌林差点连手都举不起来，摇头：“还好。”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痛的要死。
乌林浑身发软，双腿似乎不属于自己，眼看就要倒下。
锤头鲨慌了，他本身也累的不行，乌林一倒，他自己肯定也得跟着摔。
他立刻放开了手，后撤步退开，没想到闪了个趔趄，自己也摔在地上了，好险被触手扶了一下，没太丢脸。
但乌林却没有倒下，锤头鲨放开手的一瞬间，她的胳膊立刻被掐住，被搭在别人的肩上，她看过去，这才发现三个人都围着自己，是鹰鳐抓住了她。
他皱着眉：“我都说了你别给我们拖后腿。”
乌林勉强站起来，腿软地像两节烟灰，吹一下就得散开：“对不起。”
鹰鳐拧着眉，看起来更恼火了：“你能不能别这样？娘们兮兮的。”
乌林累得一句话不想说，但是看他反应这么大，不知怎么冒出一股想逗弄的情绪，笑着：“……不好意思。”
鹰鳐翻白眼，一副被恶心坏了的表情，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扶着乌林出去了。
一群人围在门口：“表现很不错啊！”
“真是厉害！”
“都累坏了吧？”
“唉，比我当年牛多了……”
九棘鲈鼓掌：“恭喜恭喜，”他伸手把乌林接过去，笑着说：“这回你们三个就必不担心没有同伴了……”
乌林闻言疑惑的看着这三人，什么叫不必担心没有同伴？
鹰鳐把头扭过去：“切，谁会担心这个？”
锤头鲨放好刀：“嘿嘿，差不多到饭点了吧？”
鲸藤壶点点头，对乌林说谢谢。
才从治疗舱出来，没多久又躺回去了。
鹦鹉螺坐在之前看着乌林的位置：“就一个全息测试，有必要这么使劲？”
乌林全身被浸泡在治疗液里，脑袋被固定住，只好用视线紧跟着鹦鹉螺的身影：“我第一次用那个……”但不知道那个卵圆形的舱叫什么，于是换了一句话：“我第一次参加测试，没能控制好。”
“这倒也是……不过要小心一点，我看了你刚才的表现，很不错，只是肌肉有些撕裂，骨头的磨损也很严重，就算治疗舱能解决这些问题，长期积累对身体也不好。”
“啊？”乌林一愣，她以为那个测试的强度并不高：“撕裂？！磨损？！”
鹦鹉螺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是的。”
“可是、可是那个不是全息测试吗？全息……”她有点语无伦次：“全息不就是假的吗，不是投影而已吗？”
鹦鹉螺也愣住了：“谁告诉你的？九棘鲈？”
“啊？”我以为你们是朋友呢？怎么你对他印象这么差？
她叹气：“很久以前的全息确实是这样的，但那已经是地球时代的事了，少说都有几千年……现在的全息配备仿真系统，在构建全息环境时，会喷洒仿真剂，用来模拟环境的温度、风速和气味，还能导电，这样人体的各种活动都会有相应的反馈。”
乌林不仅听不懂话，内容也没办法理解：“嗯嗯……有没有简单一点点说法？”
“……你们攻击星兽的环境是在草地上对吧？”
“对。”
“你踩到草地上，是不是闻到了草的味道，也能感觉脚底软软的？”
“啊对！”
“闻到的味道是喷洒的仿真剂，这种东西相当于神经递质，无色无味，依靠视神经接收到的信号以及大脑的信息综合处理，才让你觉得那个是草味。至于脚底的感觉，是因为通过了微弱电流，毕竟生物的五感离不开神经，神经活动本质上就是电信号和化学信号的转化嘛。”
“嗯嗯……”
听不懂，无所谓，反正我不会理解。
鹦鹉螺很欣慰她理解了，总结道：“这种体术类打斗方式并不适合你，等长大一些再用吧。”
乌林说好。
她又在医务室躺了一天，出来的时候九棘鲈发消息，告诉她换了地方住：“你以后就是鲸藤壶小队的一员，有任务的时候主要负责进攻，平时听从鲸藤壶的命令，好吗？”
乌林躺在治疗舱内时，除了治疗服，身上不能有其他的东西，所以手环被取下，和她自己的衣服收到一起放好了。
虽然她在“蓝鲸”认识的人不多，但是攒了一天的信息也不少，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九棘鲈，想先看完全部未读消息，着急的先回。
手环光脑又收到九棘鲈发的消息，这回是语音：“……嗯……住在‘珊瑚区’的三区105号，和他们三个住一起……我待会发地图给你，早点背下来。”
“哦对了，你床上我放了一个礼物……嗯，怎么说呢，我把它变小了一点，所以应该不会特别影响你的生活吧？”
鹦鹉螺也听到了：“嚯！他居然也会送礼物！”
很快乌林就会不想要这个礼物了。
她和鹦鹉螺告别，对照着全息地图找到了“珊瑚区”，幸好这几个字她是认识的。
星际时代的语言虽然只有一种，但是这一种大概是汇集了全人类的语种以及全部外星人的语种，“珊”这个字，从中文上来看，拆出来就是王和册，一个可爱的形声字，字形演变不大，但是星际通用语就不一样了，“珊”还算简单，但是还是由一长串的东西组成：发现可以用“珊”这个词形容物体的时间——也就是外星人语种里的“词根”——以及是否和某种生物有关联系等等，偶尔还会掺杂一些拉丁词汇、梵语单词以及希腊语法……
整一个语言大乱炖。
乌林一个区一个区地找，心里想的是确实必须要多认一点字……七八个住宅区，她就只认识“珊瑚区”和“海草区”，只能说运气不错。
忽然旁边伸出一只手，搭在乌林的肩膀上，温热的身体靠近：“干嘛呢？回宿舍？不认路是吧？叫我不就成了？我刚从食堂回来，顺路经过医务室也！你要是早说我就带你回来了……”
乌林差点被吓一跳，与对上锤头鲨金红色的双眼：“可是我没有你的通讯ID。”
锤头鲨立刻腾出一只手——他另一只手拿着烤串——亮出手环，往乌林的手环上碰了一下，接触的瞬间，两人的手环都震动了一下，发出了绿光：“加好了！我给你带路吧！要不要来一口？”
“谢谢，不……”
他把烤串往乌林嘴里塞。
乌林刚从治疗舱出来，一点胃口没有。
但塞进嘴里的不能不吃，她只好很勉强吃了两口，说不出是什么肉，感觉还可以。
锤头鲨怕她吃太多，自己没得吃，赶紧又抢回去，说：“你为什么老是这么礼貌啊？”
“……”
“鹰鳐说你太有礼貌了，感觉像个普通人，他都不好意思再和你讲话了。”
“……”
以乌林对鹰鳐短暂的接触和了解，他原话多半不是这个意思。
乌林：文盲？没关系！会说“嗯嗯”、“谢谢”和“对不起”就已经非常厉害啦！
蓝环章鱼：剧毒，体型极小（我觉得它非常漂亮。）
题外话：
腱鞘炎……我的腱鞘炎……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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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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