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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卫一上怎么会突然出现两个A级异种生物，位置还离地表这么近！”莫里克·加图索揉着眉心：“我早说过放任加藤在上面搞什么地下斗兽场是会出事的！军队和治安局那边联系了吗？”
“他们的精锐目前正在赶去启卫一的路上。另外，殿下，这是、是…加藤先生送来的基因锁盒子。”
莫里克皱着眉脱掉白手套，打开盒子，一眼便看见了那封在盒子中央安静躺着的信，信上的红色漆印醒目而刺眼。
在如今这个科技极为发达的时代，越是机密的东西越是会用古老的手段保存。
不用看莫里克·加图索也能猜到信上写了什么，因为类似的东西曾经有不少拥有爵位的老东西送过……
不论是给他还是他的父亲。
他沉默地凝视了这份信许久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打开。
“亲爱的莫里克殿下，今天的事是我疏漏了。作为补偿，我名下有一颗特别美丽的星星想要送给殿下。上面被紫色离水晶环绕，我想，您一定会喜欢……”
信的最后附着一颗A级星球的所有凭证。
紫色离水晶是一种珍贵的矿石，从里面能提炼出制造机甲的关键合金。一个评级达到A级的宜居星球就是财富本身！
竟然不是送给皇室与帝国，而是直接送给我……莫里克在心中长长叹了口气，他厌恶地抬手，似乎想将手里的凭证直接丢在地上。
“殿下。”年长的侍卫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冲他微微摇头，而捧着盒子的年轻侍卫眼神闪烁，似乎不知道怎么面对主人的失态。
莫里克知道对方想提醒自己什么。
启卫一上的那座地下城之所以能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皇室的默许与放任，像今天这种利益交换如加藤伯爵之流可谓是轻车熟路。
而帝国高层里熟悉并擅长运用这种“游戏”规则的老东西还不少，地下城…或是叫斗兽场也罢，背后的势力早就因为利益绑在了一起，就像丛林地底里那些盘纵错杂的树根。
处理一个浮在表面的加藤伯爵莫里克不会有任何犹豫，真正让他感到为难的是加藤伯爵背后那些隐在暗处的势力与人。
“帝国已经从根坏了，这个庞然大物上的王座被血和尸体环绕，不是你这样的小白花能坐的。老实说，我认为二皇子反倒比你要更合适……殿下，安心当个傀儡不好么？”阴影中，似乎有谁在轻声嘲笑：“你看，就算没有我，你仍然是那个傀儡太子。”
闭嘴！闭嘴！
莫里克内心焦躁，忍不住在心中呐喊：我的事还轮不到一个死人多嘴！
“殿下？”
莫里克回过神，立马意识到自己竟然开了小差，他眉头锁得更紧了，叹了口气说：“转告伯爵还有他后面的人……没有下次。”
“是。”
“你们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是。”侍卫退出去，贴心地将门带上。
厚重的门短暂隔开了莫里克与外面纷扰喧嚣的一切，他抬头望着天花板，接着视线落在墙上自己画的那副名为“不落太阳”的油画，在心中喃喃道：“若是我成了皇帝……”
“成了皇帝真的会有所改变吗，”他的心底有另一道声音被他完全忽略：“若是成了皇帝你也仍是个傀儡呢？”
一片寂静里，莫里克整个人陷在沙发椅里，在黑暗中无声叹息。
·
地下城第十一层。
楚楚站在一堆玻璃碎屑中，从她的头顶时不时掉下几块墙皮，她只能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地上挑挑拣拣的暴怒，催促道：“好了吗？”
“快了。”暴怒说话间，摆弄着手上的（猎）枪：这些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家伙了，不然也不会被贡在某人的藏馆里……急什么，我总要试试能不能用，不然带着一堆烂铁出去就是送死。”
“这些对A级异种生物有用？”
“当然没用，”暴怒头也不抬，丢掉手里这把坏掉的枪去拿展柜里的另一把。
“这里的异种生物多了去了，肯定有很多A级以下的异种生物趁乱逃了出来。你别看这玩意儿产自上个世纪，但杀伤力其实还行，它们还是能起点作用的，尤其是对我们这样弱小无助又可怜的人类而言，威慑力十足。”他端着枪，忽然对准楚楚的眉心：“我忽然有些好奇，哪怕是像怪物一样的瓦尔西里，被爆了头也活不了吧？”
“我不是瓦尔西里，”楚楚翻了个白眼：“而且，你忘了打开保险。”
“哈哈哈……这些枪可都是古董了。”暴怒失笑：“没想到你还懂这个。”
我当然懂，未来资源匮乏，军团的士兵开荒配备的武器里也有很多这样的老古董。
楚楚没有解释，上前几步将他手里的枪拿过来。
暴怒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直接任其拿了过去，也不知他的一系列古怪行为是出于对楚楚的信任还是对自己的。
接着，楚楚当着暴怒的面熟练地将保险打开，微调准星，下一秒用枪口抵着暴怒的脑门——就像他刚刚做的那样。
明明被枪指着，暴怒却满不在乎地直视着楚楚，仍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如果细看会发现他眼中藏着疯狂：“开啊？你这是不敢么？”
“好啊。”楚楚没有废话，径直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紧随其后的是重物坠地的声音，（猎）枪的枪口冒着白烟，一股难闻的气味弥漫开来。
“这枪归我。”楚楚放下（猎）枪，淡淡道。
“行。看来老古董也能焕发二春。”暴怒微偏着头，接着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只见地上躺着一只长满了眼睛的八爪鱼，蓝色的不明液体淌了一地——那是一只C级异种生物，攻击性不强但身体里含有致命的毒素。……
“跟紧我，新人。”暴怒随手将一把还能用的（手）枪揣进自己兜里，示意楚楚跟上。
藏馆外仿佛成了另一个异世界。
看样子那株异种生物应该完成了异变，藤蔓已经侵略到了这里，部分枝干上还卷着一些已经变成干尸的奇怪生物。
暴怒冲楚楚打眼色，带着楚楚绕过那些还活着的以及没被藤蔓缠绕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先带楚楚去找普通武器而不是肆意使用自己神赐之力的原因，因为使用能力会产生精神力波动 对异种生物来说，精神力越高的生物越是美味的食物……他在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毕竟，大象从未注意过从脚边经过的蚂蚁。
暴怒本想带楚楚走消防通道，可没想到那里已经被一个大洞代替，看起来像是异种生物的杰作。
望着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洞，楚楚压低声音问：“你说，谁会赢？”
“怎么，”暴怒空出一只手拨弄着周围暴露出的骨架，抬头看向头上的大洞，想着能不能攀着这些骨架上去，随口问：“担心你那条丑鱼？”
“也不是。A级异种生物的领域意识很强，它们注定只能活一个，我只是有些好奇，选择了不同进化路线的它们，最后谁会活下来。”
“那不是我们现在该操心的事。”暴怒冲楚楚道：“这里应该能走，小心点。”
他们又往上走了几层，终于能看见些人了，暴怒步子猛地一顿，他已经能看见头顶上的启明星，顺带看见了那些在空中列着队的机甲。
“坏了。”暴怒沉吟片刻，将楚楚一把拉入阴影中。
楚楚虽然疑惑，但没有轻举妄动：“怎么了？”
“军队来了。”暴怒摘下自己脸上的遮挡物。
跟性格不同，他长着一张清秀的脸，不说话时就像是老师最喜欢的那种乖学生。
看到楚楚正盯着自己，暴怒失笑：“帅吗？”
“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楚楚也笑：“不过，这张脸不是假的么？”
“不是真的也帅啊，你最好也换张脸。”暴怒把一个东西丢给楚楚：“这是可以改变人容貌的纳米材料，你换吧，我不看。”
说着，他真的背过身去。
楚楚看了他一眼，摘下面具，“怎么突然让我换脸？换了脸也得登记的吧？”
“虽然军队的重点在那两个A级异种生物上，对我们这些人不会太为难，但是既然都选择变装来这儿了，没有人想暴露自己的真容吧？至于登记……哥们儿有数。”
楚楚没有否认，将暴怒递过来的玩意儿贴在脸上，混在两两三三的人群中，缓缓朝着军队的星舰而去。
到了登记的地方，两个士兵正要拿出军用光脑核对身份，只见暴怒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飞快地在他们眼前展示了一圈，“兄弟，懂的……我替加藤伯爵向两位问好。”
楚楚心说这行么，下一秒就看见那两个士兵对着耳机唧唧歪歪了一阵，接着就示意让他们二人进去。
这也行。楚楚长见识了。
暴怒看见她的表情变化，得意地笑了笑。
“坏了。”而就在两人快上星舰时，轮到楚楚步子一顿。
“怎么了？”暴怒回头，接着顺着楚楚的视线看见了星舰下守着的那几个治安官：“有你认识的？”
“不认识。”楚楚挺直了腰，心说现在我顶着的可不是原先那张脸。
暴怒没有拆穿她的谎言，先一步踏上了星舰的传送带，楚楚紧随其后。
“等等。”治安官里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看了他们一眼。
楚楚不为所动，正要踏上传送带，却被人从后一把拉住。
她只能回头，而穿着治安官制服的陆星海正皱着眉看她：“你怎么在这？”
楚楚怔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假脸，装傻：“你是？”
我是？
陆星海笑了一下，直接当着楚楚的面拨通了她的通讯号。
楚楚的个人光脑立即响了起来，说起来这还是自己花了点心思给出去的。
她硬着头皮道：“哈哈哈…好巧啊，陆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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