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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从变异者的包围圈中离开，楚楚一行人窜进一间仓库稍作休整。
虽然对他们而言，变异者都很弱，但架不住这次的变故太突然，神国上绝大多数子民都被同化成了变异者，没有谁的精神力经得住这么耗。
莱恩·加图索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不知是不是楚楚的错觉，她觉得莱恩·加图索此时的心情算不上好。
“殿下在想什么？”楚楚凑过去问。
“我在想，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找个麻袋把你装起来打一顿泄愤。”
“……”
楚楚无语，“你这是在迁怒。”
“我这人向来记仇，最喜欢给人穿小鞋。”莱恩·加图索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要找你得找「图书馆」，”楚楚这话的意思是“跟我又没什么关系”，“对了，你以前知道她么？”
“没听说过，也不认识，要说认识也只认识那张脸…，”莱恩·加图索别过头，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窝囊感，“楚学妹，你说你长成什么样不好怎么偏偏要长成这样呢？”
“问我爹妈去。”
“你还有爹妈呢？”
“我当然有。”楚楚翻了个白眼，转头去清理自己武器上沾上的肉糜，“我又不是凭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也对，是我失言了。学妹这么大度，应该不会生气吧？”
看到自家殿下嘴巴带刺，唐棠找到机会在旁边开口，“咳咳，我虽然不认识这位跟你长得一样的小姐，但她自称「图书馆」…「图书馆」是一种跟「支配」一样，称得上传说级的异能，听闻，过去、现在、和未来都会变成书藏在一座图书馆里，只有拥有「图书馆」的人，才有资格翻阅知晓那些藏书记载的一切。”
说完他把楚楚扯到一边，压低声音说，“楚学妹，殿下现在心情好像不太好，你得晾晾他，等会儿就好了。”
“我听得见！什么叫晾晾！”
楚楚离莱恩·加图索又远了一些，她心说是得晾着，那就晾着吧。
现在任谁都能看出来，莱恩·加图索心情确实很差了。他脸上的表情看似平静，但人早在心里开骂了。
被算计了。
这会儿没人打扰他，莱恩·加图索便索性坐在地上复盘，他太过于专注自己的哥哥，以至于忽略了事情背后的真正推手。
除了最初潇洒地躲过了莫里克的追兵，来到D333后他们一行人做了什么？
——几乎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来得及做！他们现在就像是几个真正来参观的观光客。
被动，这也太他妈被动了！
说不定连他们查到的和老狗找到的那些资料都是有谁故意送上门的！
别让我逮住你们这些藏在背后的阴谋家。莱恩·加图索笑了一下，或许虚拟学院从来都不害怕扯下自己“绝对公平”的幌子，暴露自己的偏心，或许他们只是想让自己死在这里，也或许他们想针对的不是他而是楚离……
楚离…你他妈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活着为什么玩失踪，死了的话…他那样的人，真的会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么？
妈的！
我他妈管这里有什么阴谋阳谋，我只要拿到凰蛛不就行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便被莱恩·加图索一票否决了，他一边给老狗发送了一则简讯，一边在内心嘲讽自己：好像真不行，唉，谁叫自己还是帝国的二皇子呢？
但在这之前……
“我们得先找到这里的圣女，再问问她的愿望是什么。”莱恩·加图索调理完自己的心情，“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唐棠在那摇脑袋，杀手闭着眼没什么反应。
楚楚则忽然皱起眉，因为脑袋中忽然多出了一些记忆。
“我好像见过圣女。”
“你见过圣女？”看楚楚的样子，莱恩·加图索没有多问，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直到刚刚，我才记起她。”楚楚点头说，“我是在档案馆遇见她的，她带我去看了一个变异者。不过那变异者没有伤害她，大概是被她「支配」着……之后在选拔场，我也见过她，只是因为缺少一部分记忆，没能当场认出她。”
“真可怕，”唐棠听得咂舌，“「支配」难道连人的记忆都能支配吗？”
“也不用太担心，越强的异能限制也越多，有时是有次数限制，有时是距离，有时是别的奇怪的限制，”楚楚说出自己的推断，“大概我跟她相处的时候被做了什么手脚，也可能是「支配」能影响的范围有限……「空白」也一样，对吧？”
杀手没有给任何回应，楚楚就当她默认了。
“异能有限制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你倒是清楚得很。”莱恩·加图索意味深长地说。
“我这人比较爱学习，书看得比较多。”
唐棠在一旁纳闷，“我也爱学习啊，我怎么没看过相关的书？”
“白痴。”从杀手嘴里蹦出两个字来。
“她说谁，”唐棠看向莱恩·加图索，“我吗？我白痴？”
“不然呢。”莱恩·加图索的笑容戛然而止。
几乎是同时，杀手默默进入了战斗状态，手中的黑色短棍眨眼间成了一把黑色的镰刀。
“外面有动静。”楚楚瞥向门外，就连唐棠也不由屏住了呼吸。
没人说话，所以他们能清晰地听见门外传来的声音，似乎有很多很多人在外边儿跑动。
这一路过来，他们自己就没看见过正常人，所以外面的大概率是变异者……可这又说不通，传入几人耳中的脚步声并不嘈杂，听上去反而井然有序。
莱恩·加图索靠过去，楚楚做了个“小心”的手势。
莱恩·加图索点头，正要上前，门外却又响起了富有节奏的敲门声。
变异者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莱恩·加图索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门连带着门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一起踹飞，火焰从他的脚边蔓延至门外。
再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门外的变异者们，最前头的那只眨眼间便被火焰吞没，变成散发着焦香味的黑灰，但奇怪的是，其余的变异者没有像往常一样扑上来，它们整齐地站立在走廊的一边，朝着门的方向行礼，甚至称得上乖巧。
接着，所有变异者站好，朝着一个方向缓缓走去。
“它们被「支配」了，”楚楚了然，“或许这是那位圣女的邀请。”
“盛情难却了啊这是，”莱恩·加图索笑了一下，收起自己的火焰，“走，我们跟上去。”
在变异者们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位于广场中央的教堂，这是整个神国除了选拔馆最夺人眼球的建筑物。
“我之前调查的时候，这里还进不去。”唐棠只敢小声嘟哝，原本空旷的广场此时密密麻麻挤着变异者。
这些变异者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只剩下了一具具躯壳，全都木木地站着，一动也不动，只有眼睛会随着几人的前行而转动方向。
“真瘆人。”唐棠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你的异能……”快要走到教堂门前时，楚楚忽然偏头正要问杀手，但看到周围被「支配」的变异者们，她没有再问下去。
“吱呀——”
雕刻着玫瑰与天使的门被领头的变异者推开，木头腐朽的味道跟着灰尘一起扑面而来。
四人咳嗽着迈进教堂中，首先看见的是彩色的玻璃顶，上面绘着一个金发的女神，接着领路的变异者忽然抬起了双臂，接着按住自己的脖子。
它竟然生生将自己的脖子拧断了！
隔着变异者喷涌的血柱，四人看到，就在教堂尽头，站着一个全身雪白的少女和一个比寻常变异者高大许多的独臂变异者。
“圣女？”莱恩·加图索也不啰嗦，“你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小雪轻笑了一声。
不比其他人，她其实没有什么愿望，甚至对她而言，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愿望”都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但乌列尔有。
乌列尔一直希望D333的悲剧可以画上一个句话，不管是用什么方式。
“嗯……”想到这，小雪微笑着，将眼神从楚楚身上移到莱恩·加图索身上，“那么，能请你去死吗？”
“无比尊贵的、帝国的二殿下。”
莱恩·加图索也笑：“那可不行，抱歉抱歉。”
“啊，那就是谈崩了。”小雪点头表示理解，身边的变异者在一瞬间失去了踪影。
变异者乌列尔已经起跳，又如流星般落到莱恩·加图索原先站立的地方，巨大的压力将教堂的地板贯穿，楚楚和唐棠离得近向旁边闪去，杀手离的稍远，纹丝不动，手中镰刀割向乌列尔的脖子。
但不比其他变异者，乌列尔灵活地用缠绕着锁链的手臂挡住镰刀，再然后一个转身将杀手甩了出去。
唐棠匆忙催生出一个藤蔓接住她。
莱恩·加图索从另一个方向逼近，楚楚也举枪对准了乌列尔的眼睛。
“砰砰砰。”特制的子弹没有打进对方的脑袋，反而被反弹到了半空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仅仅划出的伤痕也很快愈合。
好硬。楚楚皱眉。
莱恩·加图索的神赐之力化作一条火龙咬向乌列尔，可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现了，他的火焰忽然在半空中成了冰，然后掉在地上碎成了冰渣。
还有能用神赐之力的变异者？这种地狱使者一般的东西？
帝国的老东西们看见这一幕可能会当场疯掉的，想想还真是刺激。莱恩·加图索讽刺地笑了笑，但此时也已经顾不得太多，“杀手！钱记我账上！”
杀手点头，起身再一次逼近乌列尔——
异能「空白」发动！
生效期间，任何人的异能将处于封印状态。
它……
「空白」生效的同时，杀手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表情，整个人再一次被轰飞。
莱恩·加图索也明白过来了，面前的变异者并没有被「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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