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男新生沉默半晌，可能是觉着自己问错了人，他问东陆星海答西，简直是对牛弹琴，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挤入了别的小圈子。
但陆星海其实没说错，楚楚确实是在炫手速。
她选择《雨落》作为自己的表演曲目，一是因为这首曲子需要表演的意象简单。虽然没见过什么青山绿水，日月同辉，但下雨她总是见过的，且见的不少，有的荒芜星地表日日夜夜地下着雨。
当然从天上落下的也可能是别的东西，比如硫酸或是二氧化碳干冰，甚至不知哪里来的青蛙干。
二则是因为难度够高，楚楚估摸不准自己过去的琴技，水平低了或许会暴露，毕竟能考上第一军校的艺术学院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
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楚楚想转专业。
她查过，帝国第一军校别的系想转去学校的王牌机甲系，都需要在原专业取得不俗的成绩才有资格申请。
“你的演出很不错，即使是我也未必能将《雨落》表演的如你一样好。楚楚，我知道你的情况，下次记得准备好演出服装，有的店会出借旧的礼服，穿校服也不是不行，但得收拾好了，否则就是对观众的不尊重。”古枭教授严肃道
“好的，教授。”楚楚即答，乖巧的不能再乖巧。
“知错能改，就还有救。”古枭欣慰地看她一眼：“好好学，我们这届有你和蕾切尔·琼斯这样的天才是我们的荣幸，音乐界的未来可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不止音乐界，人类各界即将涌现一批翘楚，当时也有人说未来属于那些耀眼的天才们，但谁也没想到拜虫族所赐，紧接着便是大荒芜时代的降临。
楚楚垂眸，如今时间还早，就像季女士说的，她完全有机会去改变人类的未来。
·
古枭教授或许是惜才，没怎么训楚楚，仅仅是说了她几句就放她走了。
楚楚松了口气，正要回去找陆星海，去路却被蕾切尔·琼斯拦住了。
“你为什么不准备合适的礼服？”蕾切尔·琼斯皱眉，一副质问的口吻：“如果你准备了，新生乐团的首席就不会是我，而是你。我仅仅比你高了一分。”
“好的礼服都很贵的。”楚楚认得对方，毕竟这位隔壁圣地约尔音乐学院院长的独生女加入帝**校的事在之前闹的沸沸扬扬。
“贵？”
“大小姐，”楚楚换算了一番：“你身上这件礼服的价格可以供一个三口之家在帝国生活吃穿用足足一年，对像我一样的人来说，这价格贵的惊人。”
“好吧，楚，这次是我输了，我们再比一次，如果你赢了，我将首席的位置还给你。”
楚楚耸耸肩：“蕾切尔小姐，音乐不分输赢，再说了衣着本就是演出的一部分，也是要求的一部分，其实我的分扣的不冤……你的演出很精彩，实力也配得上首席，入学考试如果不是盲选，用不着穿礼服，我也赢不了你。”
“你明明迟到了，”蕾切尔·琼斯说：“我一向讨厌奉承，更讨厌骗子。”
“这是我的真心话。报道前我在网上听过你的虚拟演奏会，你的演出一直很出色。”楚楚笑着说，她为了搞清自己应有的演奏水平买过这位大小姐虚拟演出的门票，其表演中蕴含的丰富情感是她目前所欠缺的。
蕾切尔·琼斯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的演奏会除了捧场的亲戚们还有人看，难不成第一名其实是自己的粉丝？
她的眉毛立即舒展开了：“我有很多礼服，下次没钱可以直接找我借。”
“谢谢。”楚楚点点头，没有回绝。
“楚，看来我耽误了你很久，你的男友都等不及来找你了，”蕾切尔·琼斯脸上有了笑容，她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那一般是向友人或是对手表示自己的尊敬：“乐团见。”
“回见，蕾切尔小姐，”楚楚回头看见了陆星海，她解释道：“这位不是我男朋友，只是位好心的治安官。”
蕾切尔·琼斯却抿抿嘴，那表情大概率是不相信：“恋爱虽好，还能提高演奏某些曲子的完成度，但别陷进去，那样会耽误你提升琴技的。”
她这话是当着陆星海的面说的，不知怎么的，陆星海笑了一下，但楚楚觉得陆星海似乎有点儿生气。
直到蕾切尔走了，楚楚回头笑嘻嘻地冲陆星海道：“陆长官，等下有空吗？”
“好心的治安官履行完他的义务该回去上班了，”陆星海看她：“有事？”
“没事，”楚楚说：“有点饿了，顺便想请你吃个饭，不太贵的，贵了我也请不起。”
陆星海看了一眼她仍然皱巴巴的校服：“抱歉，如果我来的更早一些，说不定你的演出能拿第一……这顿饭我来请。”
你就是来早一点我还是会把那个男人揍成猪头，但免费的午餐我也不嫌多。
不过，有责任感的人和长得好看的人她还是很喜欢的…楚楚垂眸问：“陆长官，你什么时候开始听的？”
“没听多久，听力比较好。”陆星海边往外走边说：“想吃什么？”
“任我选？这么大方？”楚楚想了想说：“我什么都吃。”
“那就吃贵的，曼德餐厅怎么样？”陆星海在自己的光脑上滑动了几下，怕楚楚不知道，又说：“这是启明星有名的皇冠餐厅，食材都很新鲜，一般会由冰系异能者运送，原产地远的还会用上星船，出品、味道等各方面都很不错。”
“听上去就很贵诶！不用这么破费吧？”楚楚的穷鬼人设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这家餐厅的主人是我朋友……何况出钱的人是我，楚小姐就别挑三拣四了。”
“那行。”演奏厅门口，楚楚又坐上了陆星海的后座，等到了陆星海口中的曼德餐厅，她才发现这餐厅不仅听上去贵，看上去也很贵。
曼德餐厅位于某座摩天大楼的顶层，这里到处生长着繁茂的绿植，就好像误入了某颗未开放星球的原始森林，而森林生命力最旺盛的地方，摆放着整个餐厅唯一一张原木餐桌。
楚楚和陆星海在侍者的指引下落座，透过周围全透明的玻璃可以俯瞰周围的一切景色，向上看时又仿佛伸出手就能够到天空。
天空……楚楚微眯起眼睛，有些出神。
“你也喜欢这样吗？”对面的陆星海忽然问。
“这样？”
“看着天发呆。”陆星海指指头顶上的天空说，眼神意味不明。
楚楚没有否认：“天空，尤其是晴朗的蓝天，总是能给我一种自由自在的感觉，望着天的时候是我最轻松的时候。”
见陆星海的眼神有些触动，她问道：“你也是？”
陆星海怔了一下没有回答，他低头看向自己闪烁的光脑，忽然道：“失陪一下。”
·
陆星海起身穿过几丛星级芭蕉，直接推开门进了厨房，正在备菜的主厨恭敬地停下手里的动作，正准备行礼，陆星海摆摆手示意不用。
他走进最里面的房间，掏出兜里跟光脑一起闪烁的耳机戴上，里面传来一个少年欢快的声音：“如果我是你，我刚才就会立即说‘我也是’！很多爱情往往是从一个共同点开始的，你怎么还是这么木头，我的哥哥。”
“别叫我哥哥，”陆星海脸黑了不少：“也别黑我的光脑。”
“那怎么行，我们可是有着血缘——世上这样一种最为亲密的关系！我要是不黑你这一下，我还不知道你已经跟她接触上了。怎么样？”
陆星海沉默片刻，道：“她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比如都喜欢望着天空发呆？”少年的声音忽然变得冷冰冰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下子从春天跳到了冬天：“就凭这个？哥哥，她们如果有着相同的基因，再加上输机的记忆，做出一样的行为很正常……输机记忆虽然难，但绝不是不可能！哥哥，你分得清么？”
“……”
“哥哥，还记得我上次跟你提过的那个公司里的克隆人么？她也跟楚楚姐姐长得几乎一摸一样，也有相同的爱好，喜欢吃一样的东西，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的哥哥，我不知道姐姐曾经给你留下了什么样的线索，但你要记住假的永远变不成真的！”
“你把那个克隆人怎么样了？”陆星海沉声问。
“当然是送她去见阎王爷喽，”少年在另一头笑嘻嘻地说：“你说可不可笑，这么多年没有音讯，再听到她的消息时竟然是她死了。”
“哥哥，我们都不相信她就这样死了，其他人也都在找，但如果谁带回来的是个赝品，我也不介意一枪崩了她。”
陆星海有些无奈。
“好啦哥哥，输机的技术还不够完善，输入的记忆存在纰漏，只要认真辨认就肯定能辨认出来的啦，就是要花很多时间…我也可以把克隆体的大脑打开看看，只需要几个小时，可那样玩偶们会坏掉的，你想，这万一有真正的姐姐呢？”
“……”
“哥哥，要不你直接献（身）好了，反正姐姐和她的克隆人们都喜欢你这一款的男人不是么？”
“你……”陆星海正要说些什么，那头却已经挂掉了通讯。
“这家伙。”陆星海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回到座位上时，楚楚吃的正香。
“抱歉，我有些饿，先吃了。”看到他，楚楚坦然道。
“好吃么？”陆星海盯着她盘中的菜，盘子很干净，只剩下了一些鲜蘑菇：“不喜欢吃蘑菇？”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不太喜欢这种味道，所以放在最后吃，”楚楚用银制的叉子摆弄着，然后将剩下蘑菇塞进嘴里：“怎么说呢，有点像吃泥土的怪东西……陆长官，你只点了我这份么？是不是……”
她凑近轻声问道：“是不是因为这里太贵了？”
“当然不是。”适时，侍者端着新的盘子摆在陆星海的面前，他垂眸，浓密的睫毛在楚楚看来就像是刷子一样。
他看着盘子里的蘑菇，忽然想起了少年的话来。
哥哥，你分得清么？
我……
陆星海忽然抬头，跟偷看他的楚楚对上了视线。
我分得清。
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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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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