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所有人都看到这个小光球嗖的一下飞了出去,飞到了洛肯的面前,球形的光体开始变形,变成一只五指分明的手,大拇指和食指曲起来,而后——
“哎呦,疼疼疼!”
洛肯夸张地大叫了起来,捂着脑袋站起来,像只猴子一样在座位上蹦蹦跳跳。
“现在,即使是没见过流水的同学也应该能体会到何为‘流’了吧?”
“明白了!”
大家都大笑了起来。洛肯却毫无羞赧之色,他甚至还屈起一只胳膊放到身前,一脸自得地向着周围人鞠躬,仿佛其他人不是在嘲笑他,而是在为他喝彩。即使他的脑袋瓜上还被那只手敲得红红的。
“洛肯,坐下!不然我要罚你双倍作业!”
洛肯做了一个鬼脸,老实地坐了回去。
“当然,我刚才所展示的只是比较浅层的,咒素更深层、更高级的能量还没有发挥出来,仅仅停留在物理的层面——简单的力对力。但学好第一步是非常重要的,唯有如此,才能顺着流淌的咒素溯流而上,才能在未来触碰到那玄妙无比的内心。”
接下来的时间,凯伏茜教授让大家自由练习。
班里的学生进度不一。洛肯虽然捣蛋,学得却很快。他的手心很快就亮起了橙红色的圆球,只是扑扑闪闪,像接触不良的灯泡。凯伏茜走到他身边时,他将手高高地举起,一脸求夸的表情。教授看起来凶实际却很温和,居然真的敷衍地夸了他几句。
还有些人,则完全无法理解怎么引导咒息的流动。有人身上偶尔能一明一灭,光影却始终无法成形,也有人屏息努力的结果只是在半路上就干涸了。
但班里表现最糟糕的,可能是日月落和那个靠窗的男生。
日月落努力感知着周身的状况,却完全没感受到什么特殊的气息。她只能呆呆地举着手,眼睛对指尖,毫无希望地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她早就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再成功施咒。对于那个莫名其妙生了效的取物咒,她还没搞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加入铭文系本来也就没打算成为一个优秀的咒术大师,仅仅抱着成为草药师或驯养师的念头。
“这里。感受你的这里。”
一只手从一侧伸了过来,沃尔芙丝指向的是她的心口。沃尔芙丝的进度很不错,只是汇聚到手心的光球并不明晰,像是雨雾一般。她的家系有着守墓人的传统,每个小孩都知道如何安抚死去的灵魂,他们对于咒术早有学习。
“嗯,好的。”
于是日月落不抱希望地将意识集中在自己的左胸处。咒素可以像水一般流淌,咒素像巫师之力一样,是每个人所固有的。她应该能感觉到——如果有的话。
沃尔芙丝确实不是乱指挥,咒素是本源之力,其最充沛之处就是人的大脑和心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铭文系和觉心系其实很有些相似,不同处在于后者的运用是实实在在的,而前者却很难造成有效的打击,很可能只像敲打洛肯脑袋的那只光影之手一般。被淘汰的必然是华而不实的,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联盟各校撤销铭文系其实并不奇怪,将更多的资源倾斜于心灵学者和赛格战士的培养更为实在。
日月落也屏息凝神,根据沃尔芙丝好心的指导,她能感受到身体各处的微小表现,将那些杂而纷乱的流动排除之后,她只感觉到右颊和心脏处变得格外沉闷起来。似乎有什么在底下蛰伏,然而她却只觉得大脑越来越堵塞,越来越难受,直到她眼前一黑,齿尖一股血腥气。
“诶?!凯伏茜教授,我好像害了她……”
她在朦胧黑暗间听到了沃尔芙丝的惊呼。而后一只干瘦却有力的手紧紧握着她冰凉的手,几乎像被人推了一把似的,那股窒息感瞬间退去了。
日月落抬眼看到了凯伏茜那平静的脸,没有失望,也没有担心。
“不要急,慢慢来。直到你的水愿意流淌。”
说完之后,她就走向了那靠窗的人,班里另一个表现糟糕的学生。浅发学生也察觉到了,于是微微笑着看向她,俊美的脸上全是无辜。
“教授你知道的,我是一个C级,我呢,什么也不会。”
“但我没看到你的努力。”
“啊……好吧好吧,既然您这么要求了——”
他抬起手,一道黯淡得像萤火虫尾巴的白光转瞬即逝。而后,他敷衍地抬抬手,“您看,我不努力只是不想丢人罢了。我不行。”
日月落也看向这一对师生。她看到凯伏茜教授的侧脸线条绷紧得像一块石头,偏又无可奈何,那年轻的学生一脸的乖顺懂事,再配上那出色的外貌,像极了来自海底的纯洁的童话生物。
“所以说呢,与其在我身上白费功夫,您还不如去关照一下真正想要努力的人。”他无力地摆摆手。日月落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她总觉得对方的手似乎有意无意地指向自己这里。
凯伏茜教授叹了一口气,走开了。她走向了南烛,他正在费劲地引导着咒素往手中汇聚。
日月落刚转过头,却忽然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让她瞬时神经一紧,像是被刺了一般。但当她下意识回看过去,却只看到浅发的少年已经重新瘫倒在座位上,笑意懒散,依然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气质。
沃尔芙丝察觉到她的目光,又拉了拉她。日月落回头,灰发少女对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眼中少见地出现了几分嫌恶。
“别靠近他……他是个怪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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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自由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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