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迟钝

安焱牌蒲公英蹲在白鲸头上,周围小花环绕,好似给大鱼戴了一个花环。

“有事?”

白鲸嘴巴开合,奇异的波动把蒲公英拨散。

“嗯。”

安焱意识附在一粒蒲公英种子上飘起来。

“你看起来好了一些。”

这白白的大脑袋。

“是,目前的污染程度已经不足以控制我的意识,也就是说我已经退至中度污染阶段。”

“好慢。”

“已经很好了。”

贝路加语气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该不该和安焱说这些。接触了这些天,贝路加认为安焱最好不要卷入联邦的争端。

“我听说你没有选择旅者邀约,一直靠微薄的收入维生。”

贝路加想起年幼时的姐姐,语调更加和缓。

“没有享受权利,则无需考虑为联邦付出,只当一切是场交易。”

安焱荡了一下,落回白鲸头顶,没有顺着贝路加的话音继续。

与权利义务无关,她有想守护的东西。

“贝路加少将,极域看不见星空对么。”

“这个问题你从前问过我类似的。我当时没有回答。”

贝路加透过窗户遥望极域的天空。

“极域看不见星空。”

联邦的星舰甚至探索不到极域之外。

“是因为异兽的封锁?”

“异兽封锁?或许吧。”

贝路加没有继续说下去。

安焱也没有追问。

看不见前路的话,她会失去走下去的勇气。

回到自己的精神图景,草地上好多蒲公英顶着绒球。

这些都是她精神力的凝聚。

是她转化了污染,还是污染本身也是一种精神力?

————

“安安?”

安焱睁眼,对上正趴在床沿俯看她的莫里。

迷茫的星眸眨了眨。

说起来,她是怎么鬼迷心窍心一时心软允许这家伙霸占她的床和被子的。

惑人的凤眼闪了闪,朝安焱飞了个媚眼。

“有眼屎。”

安焱盯着他,语气非常非常认真,地忽悠。

穿着丝质睡衣的少年斜飞的眼尾差点撑圆,也顾不上摆姿势了,嗖地一下滑出被子,冲进洗漱间。

“呵。”

安焱得意地轻哼。

起身坐在床上,躺倒。

呜呜,舒服,好像陷在了云朵里。

翘起脚丫欢乐地滚到床中间,安焱展开双臂,呈大字型占住整张床。

三天了,整整三天!她只能睡在地上。

没在半夜暴起把莫里连人带被子从二楼丢下去,她可真是个好人。

“安安。”

眼角干干净净分明什么都没有的莫里一回来就发现失去了被子,声音七分委屈三分嗔怨。

“你知道的,我在联邦只有你一个朋友了。”

“停停。”

就这一句,也已经在她耳边循环了三天了!

温热的液体打在安焱的脚背上。

安焱的脚颤了下,心尖不由得发软,悄悄歪头去看。对上故作可怜样但并没有一丝泪意的眸子。

一连串水珠顺着黑发落下,打在安焱的脚背、脚趾间。

安焱脚抖了抖,水珠顺缝隙渗落,洇湿了周边的被褥。

“去-把-头-发-擦-干!”

“奥。”

莫里的视线从那绷着青筋的脚背一路滑过,落在可爱的排排站脚趾上,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上去。

然后心有所感地抬头,对上安焱不可思议地,仿佛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

“有水。”

“我知道有水,问题是你的手是能吸水?”

“奥。”

莫里呆呆的,把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取下来裹了上去。

安焱盯着那熟悉的颜色,怒气开始上涌。

冷静,冷静——

枕头空投过去,正中靶心。

“去给我买新的!立刻!马上!”

成功把莫里撵走的安焱下楼,拿起备用的毛巾,想了想,把浴巾也一起拿上,刚准备上楼。敲门声响起。

“学长?”

“安安。”

一个精美的盒子递过来,安焱下意识接住。

“母亲让我带给你的赔礼。”

安焱迷惑脸。

“之前那次母亲请你过去……是想让你出面解释好保住莱纳斯。”

“啊,那件事。”小猫眨眼,“学长不提我都忘掉了。”

挺久远了。

林议员可真忙——不是,记性可真好。她都怀疑礼物是不是学长自作主张代他妈妈安排的了。

说起莱纳斯,安焱想到他胸前那几道伤。

“学长,以联邦的医疗,也会有消不掉的伤疤嘛?”

“安安指的是莱纳斯的伤。”

林夏的声音很轻,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笑意。

“是我小时候调皮,刚凝聚精神体,一时没控制住捷克狼犬,抓伤了莱纳斯。因为是精神力造成的伤痕,不容易完全消除。”

莱纳斯是哥哥的狗,他也有自己的狼犬呢。

“学长小时候就已经这么厉害了!”

安焱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身心受创,痛苦地把礼盒紧紧捂在怀里。

“小黑它一口咬在莱纳斯手上,牙还会被卡住。”

被讨厌的哥哥和他可恶的狗引出恶意的林夏:“……”

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值得夸赞羡慕的?

“学妹是那种,被虎狼拆吃入腹还会感叹对方胃口好的人啊。”

安焱:?

“我都被吃了还怎么夸夸。”

林夏温柔地摸了摸安焱的脑袋。

“毕竟学妹的脑袋——”林夏停顿了下,继续道:“虎狼是啃不动的。”

是一点窍都不开。

“啊,这样吗?”

安焱晃了下脑袋,学长是在说她头铁?

“学长,你发现没,我好像长高了些。”

“嗯?”

林夏的手停留在黑色的小脑袋顶上。

“学长你摸我脑袋的时候,手要抬得比之前高一点点。”

林夏收回手,落下时指尖还有些抽搐。

真的能有人一直默默守在学妹身边不被气疯么?

“学长。”

安焱揉了揉眼,打开盒子,又合上转向林夏。

“嗯?”

“盒盖里侧有句话。”

林夏低头,见安焱不介意,才仔细看了眼。

「上层是赔礼,下层是小夏的嫁妆。」

林夏就这么低着头,红色从耳根向脖子蔓延。

母亲到底在做什么!

太突然了,把安安吓跑怎么办?

母亲是不是刻意的?想要把安安推离他身边。他也不想阴谋论,可是母亲经常帮着瑞恩抢他的东西。

“学长,学长?”

“盒子底部还有句话。”

「开个玩笑,下层是我代瑞恩的赔礼,希望你和小夏好好的」

虽然是母亲写给安安的话,林夏看了只觉得心惊。

母亲为何替瑞恩赔礼,他做了什么,她是不是在提醒自己。

林夏颤抖着把安焱拥入怀中。

“安安不要靠近瑞恩好么。”

“好的学长。”

她交好的只是学长啊,不包括他的家人。

“学长你不硌肚子么?”

盒子还被她抱在怀里。

林夏僵硬地直起身,把盒子从安焱手中拿走丢到一边。拎起没心没肺的小猫,按在了沙发上。

“安安,你需要受一点教训。”

他担心的手都在抖,这个小猫还是没心没肺的,简直要把他逼疯。

安焱双手抵在林夏胸前,条件反射地提膝。

“有话好好说,学长。你这样一会儿可能会发展成缠斗。”

林夏忽然笑了笑,低声在她耳边呢喃:

“那试试吧。”

安焱初时不明所以,而后恐慌万分。

滚烫的掌心隔着薄薄的睡衣贴在了她的腰间。

安焱的脑袋嗡得一下。

“别,别……”

好痒……

拖鞋被蹬掉在地上,安焱试图蜷起腿,却被林夏压制住。

“好痒啊,学长……”

敏感的腰际被灵活的手指隔着布料摩挲,安焱想笑,但溢出口的只有喘息。

“我错了,学长~”

求饶的话语带着颤巍巍的泣音,令林夏动作一顿。

俯身轻轻吻掉少女睫毛上沁出的泪珠,林夏贴近她的耳朵,轻问:

“错在哪里?”

安焱的脑海一片混沌,她错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学长。”

“你不知道?”

林夏伸手抹净安焱脸上的泪痕,另一只手依旧紧握在她腰间。

“好,没关系。”

声音温柔轻缓,和他手上的动作完全相反。

安焱被弄得又酥又痒,难受的弓起腰,看起来倒像是把自己送到林夏手心里。

“呜……坏蛋学长……”

“嗯,我坏。”

把人欺负够了,林夏倚在沙发上,拉着安焱的手腕把玩。

“安安。”

“唔?”

“你最好只是迟钝。”

把头埋在靠枕里的安焱悄悄露出一只眼睛,对上林夏温和的眼。

呼吸一窒,默默把头埋了回去。

————

“学长,安安怎么了?”

莫里站在门边,抖落身上的雨水。

林夏没有回答,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圈。

“莫里你有这间宿舍的出入权限。”

不是询问,是肯定。

安安、安安的,大家都这么叫,真是腻人。

“啊。”

莫里下意识应了声。从新买的毛巾中拆出一条,一边擦着发尾滴落的水,一边走近。

“学长应该听说了,我的好友在和联邦人的约会中离奇死亡,同为旅者,我不免有些恐惧。多亏了安安,在她这里我睡得很安稳。”

林夏指尖正在细腻的手腕内侧流连,闻言轻轻掐住了一处皮肉。

缩成鹌鹑样的安焱抖了下。

“学妹可真是心软。”

可惜爱怜的对象不是自己。

“学妹被狗狗闹了一身汗,莫里你带着凉意还是不要靠近比较好。”

灰蓝的清瞳带着暖意,对上忽生寒冰的凤眼。

侧身蜷在沙发上的安焱只觉得背后忽冷忽热的,忍不住又往缝隙里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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