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是跑,感觉更像是在飘,移速堪比飞一样。
反正跑是不会把我跑懵逼,只会把我跑去世。
还好弛安君把披风挡着我,不然我有一种脸会被风吹痛的预感。
弛安君和夏娉现在是幽灵族,虽然是星际幽灵族不知道的蓝星幽灵,但可以幻想到星际种族有多强悍了。
这堪比汽车的移动,是我脆弱人类拿捏不了的。
怎么办,突然好担心自己噶在星际世界啊。
“到了。”
弛安君将我放下,拿下盖在我头上遮风的披风,等视野重新恢复正常,我就我面前有一个大号幽蓝色光团。
但细看发现其实是聚拢的小光点而已,小光点之间有小小的缝隙供他们活动,偶尔还有几个调皮的小光点蹦出范围,然后又被吸引回去。
“是不是很可爱,就像挤来挤去的小分子一样。”
夏娉笑眯眯的点了点一个跳出来的小光点,将对方放在手心,用食指和拇指揉搓。
“别看感觉像是光点,其实是一个毛茸茸球,你摸他们可以发现表面是一层白白的发着幽光色的绒毛,非常好摸。”
说完又将被揉捏过的小光点,丢向大光团。
“有时间的话肯定想让你好好体验一番,但现在……”
夏娉指了指快透明到腰的身体,无奈的耸了耸肩。
一旁的弛安君摇了摇头,“抓紧时间吧。”
“好好好,正事要紧。”
“小澜你把手伸出来,放在大光团前面,有被你吸引的精神力原点就会直接出来,到时间会有一股暖意,等没有之后就算是完成接受仪式了。”
“到时候可以闭眼感知一下自己精神力,大概就是把全身注意力放在脑部就行。”
夏娉边说边指引我靠近原点们,我将手放在的小光点是四五厘米的距离,静静等待着精神力原点。
可等了一会,大光团毫无波动。
夏娉让我收回了手,“奇了怪了,不会刚好就我和弛安君适合你吧。”
“弛安君你来试试,把精神力覆盖一下。”
我听话的把手放在弛安君的手心上,随着弛安君精神力释放,我感受到了夏娉所说的暖意。
像是空调下暖宝宝散发的热量,没有初冬太阳的冰热,也没有夏日的炎热,又比春秋多了些暖意和稳定。
听到我的描述,夏娉哇哦了一声,“和资料语言描述一模一样,要不是知道你还活着,着我都以为看过资料了。”
“还好有合适的,不然你得吃苦了。该知道就直接让你先和弛安君试试了,没想到真就这么巧了。”
我按下心中的不适,轻声附和。
“不过,其他人……其他精神力原点怎么办?”
现在就一个人还活着,一人只能匹配一个精神力原点,剩下的原点只能待在这里吗?
“精神力原点能存活两百年,两百年后精神力原点就会陆陆续续的消散。”
“两百年也是我们估算人类最晚醒来的时间,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参考意义了。”
“这种死亡挺好的,悄然无息,无悲无痛,反正比以前的病死痛死好。”
“好了,不多说了。快把转换原点仪式弄完。”
夏娉将我推向弛安君面前,随后向弛安君点了点头。
“李澜,闭上眼睛吧。”
弛安君将我的眼帘放下,让我浸入黑暗中。
弛安君单膝跪地,将李澜右手覆盖在自己额头,最后看了一眼故作轻松的夏娉,轻笑着开始将自己转换成原点。
转换成精神力原点的过程很痛苦,不是□□,而是意识。
你会感受到自己的感知在消散,你的情绪在剥落,你的感知被模糊。
你会从另一方面,清晰感受到自己的死亡。
可看护者们不怕,弛安君也不怕。
人类能走到现在这种地步,归根结底是人类的自我毁灭与自我放纵。
连在雨灾之前,人类都还分化着阶级,将资源不断分化。
还好……雨灾来了。
雨灾吞噬了一切,一并吞噬了人类最后的骄傲与邪恶。
无法孕育出的新生命,不断死去的人类,最后让人类不可思议的团结在了一起。
为了人类文明,为了未来,为了明天。
这段宗旨催促着人们前行,燃烧着生命和意志。
当大家都在为了理想而战时,痛苦会变成动力,苦难会变成标识。
【如果这么做能够让人类有未来,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可以付出。】
【这可比享福有意思多了,咱们可是英雄!】
【坚守文明!坚守人类!为未来一起可能性而动!】
脑中的记忆不断闪过,不断消失。
忘记自己的父母,忘记自己的战友,忘记自己的一切。
直到忘记夏娉,忘记李澜。
弛安君希望李澜不要有压力,即使相处时间短,可弛安君记住了对方知晓原点存在时,眼神中透露的惊恐。
没错,惊恐。
在安慰夏娉时,还有纵容自己占据他的近身空间,弛安君就知晓李澜的一些性格。
同理心很强,对生命很尊重,有些柔软有些温和,却有点不自知。
如果是在战争前正常生活的孩子,弛安君想李澜一定会是受欢迎的那个。
可惜,现在这个孩子要一个面对陌生的世界,还是陌生的充满危险的世界。
在这种未知下,能减少一份压力就减少一份压力。
还有夏娉,还好夏娉也快原点化了,不然就她一个人待着,对她来说不好受。
——
暖和,暖和得想要睡觉的感觉。
就像弛安君额头的温度,对人体来说刚刚好的温度。
话说幽灵也有温度吗?
黑暗中我思绪乱飞,飞着飞着就想到了原点的来历。
我或许不是因为原点来历是人转换的,才这么别扭。
我可能是因为,人们最后选择了这样的路,而感到悲哀。
就像……父母器官移植匹配成功那一瞬间的感受吧。
父母捐赠的器官匹配到患者,对方是等了一年的乙肝患者,一位被误感染的六岁小妹妹。
对方家长知晓这份消息后很高兴,专门见了我一面,知晓我身世后塞了一大笔钱给我。
对方还要了我的联系方式,说以后常联系,需要帮助记得叫他们。
我默许了,我知道他们是想说,要不要做他们养子。
只是看我一直一个人住着,可能不想要被收养,才这么说。
那时我12岁,因为父母去世的原因,一直很低沉。
父母器官匹配成功的一瞬间,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可看到对方这么小,就患有乙肝所以很可怜对方,想着父母不也是教导我要做好人好事吗,这样也不错。
但看到如此美满的家庭,我有些嫉妒。
不知道嫉妒些什么,可能就是嫉妒她有我没有吧。
手术很成功,排异很小,生活注意一些小事就可以健康生活了。
从那以后阿姨他们就搬到我家附近居住,阿姨和叔叔很好,大哥对我也很好,小妹也很粘着我。
这让我原本别扭的心理恢复过来,至少阿姨他们记得父母,小妹会记得父母,我会记得父母。
啊,好像扯远了。
我现在心态和那时差不多吧,只不过我成了被捐赠方,与当时阿姨他们的心情一样,仿徨、迷茫、心疼。
我该不该接受对方的移植,我该怎么补偿对方,他们的经历让我不得不拿出更好的东西,他们足够得到更好。
更别说,我是占巢的喜鹊。
我在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管多久,我还是这样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回去以后,好好写下每个人的消息,用自己的一生记住弛安君、夏娉,记住为这个世界努力的每一个人。
“李……澜……李澜!”
夏娉震惊的声音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猛然睁开双眼,便看到原本安静的原点们,全部都涌向了我。
几万原点同时奔来,让我思绪陷入了混沌,慢慢的像是醉酒一样向后倒去。
最后第一幕便是,几乎全透明的夏娉,伸手想要拉住我的样子。
滴滴——滴——
熟悉又陌生的医疗器械声规律地响着,唤醒了陷入昏迷的我。
看着熟悉的医疗室,没有缓冲过来的我,木愣愣的看着前方洁白墙壁。
“夏娉……”
我看着瘦小的双手,想起与夏娉的对话,就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一样,我选择闭眼感知自己的精神力。
将注意力集中在脑部……
啪。
一种打破牢笼的爽快感,直冲身体各个角落。
原本漆黑的视角也随之改变,让我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一个洁白的大型空间。
洁白无瑕,空无一物,但不刺眼压抑,是我喜欢的孤寂感。
我尝试着走两步,感受到脚下略微的水阻感,让我下意识低头,我才发现我行走在水上。
只是这水可能并不是我常识上的水,除了有一些阻力,就没与常识上的水相同的。
好奇一会后,我就放弃研究这到底怎么做到的,继续漫无目的地行走。
正当我以为这里没有任何东西时,一个原点蹦了出来,蹦出一个后,其余的原点也不甘示弱,一个接一个跳到我身边。
我抬手想要触碰他们,小光点们就像看到猫薄荷一样,还没等我有动作,就主动贴着我的手挤成一堆。
我惊讶了一下,没一会就放下顾虑,笑着看他们贴手的行为。
除了喜欢贴贴的原点,有两只蹦跶在我眼前来。
一个原点看起来体型很大,感觉像是其它原点的三四倍。另一只体型和普通的一样,只是莫名有一根像眼镜形状的黑线。
黑线原点,蹦蹦跳跳的,像是在跟我打招呼,大原点的缓慢的上下移动像是在点头。
这熟悉的感觉,让我想起夏娉和弛安君。
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夏娉,弛安君?”
名字就像一个开关,让黑线原点直接一蹦三尺,疯狂上下移动。大原点则直接飘了过来,糊在我脸上。
不知怎的,我心中的郁气随着他们动作,倒是一点点消失了。
还好,都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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