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丰沉默了,他对待傅羡宁其实一向很耐心又关照,这算是少有的失态了。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有些话已经过了最佳出口的时间,就像有些关心一样,此时的傅羡宁已经不需要了,可是彼时的他,却没有享受到作为恋人应该得到的安慰。
虽然理智上这么想,可是陆明丰沉默过后还是更紧地揽住了傅羡宁:“抱歉,宁宁,是我过于疏忽了。”
傅羡宁也回抱住他,比起依赖更像是安慰:“已经过去了。”他说着,嘴边带了些笑意,也有岔开话题的意味,“你知道我的异能进化以后有怎样的惊喜吗?”
陆明丰也不是沉溺前事的性格,他最后紧紧地抱了一下傅羡宁,才略微松了松手,很感兴趣地问道:“什么?”
傅羡宁眨眨眼睛:“三个好消息,”他愉快地说,“对于我来说最好的是,我可以屏蔽别人的心声了。”
可能在没有得到过这种能力的人心里,聆听别人的心音简直太酷了,无论用来做什么,好的坏的随便了,单纯这件事,就足够让人兴奋,窥私欲、猎奇什么说法都好,这是人类的劣根性。
然而真正拥有它,却着实不是什么能令人保持愉快的事情。
陆明丰有些恍然,问道:“所以,刚才的那段时间,不,孙队离开后你就屏蔽了异能?”
傅羡宁有些吃惊他的敏锐,却也诚实地点了点头。
陆明丰又有些沉默。
如果说他没有纠结过枕边人的异能那是谎言,可是,如果抛开一些复杂心里的话,他得诚实地说,这真是棒极了。虽然只是单方面,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和傅羡宁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灵魂伴侣,不会有一丝误会,很多事无需言明,心意相通的感觉好极了。
尤其,他们才刚在大家面前完全没有事先沟通地玩了一次‘偷天换日’的把戏。
当自己接受了自己可能没有那么好的时候,陆明丰已经不太介意傅羡宁听到他心声这件事情了,甚至说,有时候还很方便,就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建议,用语言说出来会有些吹毛求疵的感觉,可是心声的话,就不太会引起误会了,再就是,某些特殊的时候,傅羡宁能够听到他的心声会更……呃……更少儿不宜…………
但是虽然他确实已经完全接受了傅羡宁的读心,不再心存犹虑,甚至逐渐发现了一些妙处,可是人类自我意识成熟之后对界限、**的需要时根深蒂固的,傅羡宁可以任意关闭异能,陆明丰也说不清他是希望还是不希望,可能应该还是不希望的。
陆明丰有些苦恼,他此时真的希望傅羡宁没有关闭异能,才能够让他清晰地感受到他烦乱的心声,能够毫无芥蒂地接受他的选择。
思忖见,额头被傅羡宁用手指戳了戳,陆明丰顺着他的动作抬起头,就见傅羡宁有些无奈地笑:“我大概猜到你在想什么,这没什么好纠结的,”他脸有点红,又说,“呃……其实有时候我也没那么想听到你的声音……”
陆明丰一怔,不由失笑。
不过他还没忘记傅羡宁之前的话,抛开这挺文艺哲学的思绪,问道:“还有两个好消息呢?”
傅羡宁用奇怪的眼神看了陆明丰一眼,语气有些古怪:“虽然不是你说的哪几种颜色,可是我在人的身上也可以看到那股‘雾气’,就是有些缥缈,但是确实是分类的颜色。”
陆明丰还是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傅羡宁在说什么,他难道有些怔忡,奇异地问道:“就是那种……阵营分类?”
陆明丰的反应成功取悦了傅羡宁,也令他原本有些古怪的情绪缓和了不少:“类似吧,但是没有那么泾渭分明也没有那么明显,不过这个暂时先不提,我先告诉你我第三个好消息吧。”
陆明丰点点头,明白傅羡宁的意思,第三和第二肯定是有联系的,所以没必要费劲先解释第二个,还有可能解释不明白。他被傅羡宁拉着走到了窗前,在这里可以看到不远处新开发出来的一大片空地作为练习广场。
傅羡宁拉起陆明丰的手:“这里距离广场大约有一百米,”他说,“不要抗拒我。”
陆明丰回握,思索着傅羡宁的用意,然后,他感觉一股温凉的力量顺着两人相握的手传了过来,也明白了傅羡宁让他不要抗拒的用意。
随着这股力量的蔓延,陆明丰感觉自己的视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不是视野,这算是……传说中的精神力?
广场上人数不少,他们的团队里没有懒人,哪怕没有外出任务,大家基本上也会自己练习异能、招式等各种可以提升战斗力的方式。
广场大概有两公顷,目测大概有四十多个人在各自练习,这些人身上有一些深浅不一的灰色,然后,一些人是左手或右手,一些人是左脚或右脚,都是颜色近乎黑色的深灰。
除了这些在练习异能的小队成员,还有一些后来招进来的没有异能的后勤人员,他们身上的颜色和异能者差不多,可见这些不同的灰色代表的并不是力量的强弱,而这些后勤人员的四肢上,并没有如战斗人员一般的深灰色。
陆明丰的呼吸屏住了,许久才长出一口气,发热的脑子清醒了几分,他扭头看向傅羡宁,神情晦涩:“你的异能……”
傅羡宁默不作声,安静的等着陆明丰说话。
陆明丰突然失笑,叹息着玩笑道:“现在我真的怀疑,你难道就是览秋说的那个气运之子?”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人性或者说底线强弱高低、主要攻击力位置及强弱,在傅羡宁的眼中,一眼分明。
这还不是‘气运之子’?
傅羡宁不怎为何觉得自己松了口气,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的自己会提起这口气,他的情绪很平静,远没有陆明丰的波澜:“我这顶多算是辅助吧,又没有攻击力。”看得见分得出又怎样,他又不能打回去。
陆明丰却笑着摇了摇头,他看了看两人相握的手,道:“宁宁,我现在慢慢地分开手,你试试能不能在我们不接触的情况下让我可以‘看到’。”
傅羡宁下意识地紧了一下手,在感觉陆明丰松开的时候。听到陆明丰的话,傅羡宁摇了摇头:“我不能……”
可是事实证明他错了。
陆明丰感受着傅羡宁的力量流动,然后慢慢往后退,试验着退了不到一米,似乎哪里传来了虚无的‘啪’的一声,两人之间的连接断了。
傅羡宁有些沮丧,又有些兴奋,他眼睛亮亮地看着傅羡宁,有些激动:“可以,虽然距离很短,但是可以!”
陆明丰也很替他高兴,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道:“宁宁,你现在再试试,可不可以再次连系一下。”说着,他的脚步前移,站到了之前的位置。
傅羡宁压抑住开心,深呼吸了几口,然后,然后,他丧气地说:“不行,我完全不知道怎么使用这种力量,我做不到。”
陆明丰没有安慰他,他伸出手,鼓励道:“你先用一点点异能在我身上做个标记,一点点,然后分开,试试行不行。”
傅羡宁听话地试验,虽然是文科生,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谁没有幻想过自己拥有呼风唤雨的力量。
第一次,没有成功,可能是接触时间太短,顶多一秒钟,傅羡宁就把手拿开了。
第二次,接触时间延长到了五秒,移开手,还是不行。
第三次……
不知道多少次,陆明丰突然道:“可以了。”
傅羡宁眨眨眼睛,有些麻木地抬起眼睛看陆明丰,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明丰含笑点头:“成功了。”他不知道傅羡宁用了几分力,不过时间并不需要特别长,也不过四秒钟,成功了。
傅羡宁感觉特别累,他算是第一次异能使用过度,都没力气表达一下他的开心,如今只想着休息,让他休息一会。
陆明丰直接把他抱起来,放到不远处的躺椅上,任由傅羡宁宛如无骨地摊在躺椅上,自己坐在旁边做总结,以及,应该会让他高兴的异能前景:“宁宁,你的异能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精神系的一种,多多练习之后,攻击方向应该是精神力攻击,无论有什么限制,无论有多难晋级,宁宁,如果你的异能一直升级进化,那么,你会成为最可怕的人形兵器,只要你想,你可以让任何人变成白痴!”
傅羡宁有些恍惚,不知道是累的,还是被陆明丰这几句话给惊的,他?
陆明丰有些爱怜地捋了捋傅羡宁的头发,见他似乎有些受到惊吓,自己的情绪反而平静了下来:“嘿,宝贝,别怕,”他顺着傅羡宁的脊背安抚道,“你暂时不会有这方面的纠结,我保证,”说着,他自己都有点想笑,“嗯,这只是我目前的胡说八道,想要做到这一点,恐怕我们还需要走很久很久的路,很长一段时间内,它应该都是不可碰触的目标,哈,超级人类,”陆明丰喃喃道,他今天经由傅羡宁,其实也受到了一些刺激。
自从得到冰系和空间异能之后,陆明丰就一直在想它们出现的原因,任何力量都需要有一个载体,如果是他的身体的话,那么不用的时候他们储存在哪里呢?为什么这些力量有上限?为什么他们可以升级?是什么样的统计或者数据可以稳定地决定到达的程度?
直到丧尸脑子里出现了晶核。
陆明丰才逐渐确定了力量的源头,或者说决定力量强弱的‘度量衡’,在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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