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兴趣。”江黎冷冷地说,话里话外不带一丝余地。
严渊说的没错,他确实很想知道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也不代表他会随意轻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见江黎不为所动,严渊继续叠加筹码:“根据我所调查到的,安德森团队最早并不是专攻病毒领域,而是从事记忆编辑模块。”
江黎稍稍有些触动,但是面色依旧不显,冷了张脸:“所以呢?”
“在我这个位置上,有些事情查起来还是挺容易的,”严渊翘着二郎腿,说话颇为放松,倒是没了刚刚那样的严肃的神情,“一个专攻记忆领域的团队,怎么会突然转到一个极其偏僻,无人问津的研究领域?更何况,令父母作为该领域的权威多年,都对那次的病毒束手无策,一个从未踏足、名不见经转的团队,怎么就在短短几个月内,攻破了这个连医师都觉得棘手的难题?”
江黎沉默了,确实对他目前来说,可以探知的信息十分有限。即便是斯内普这样在天马星医疗系统浸淫多年的老人,所能搜寻到的也多局限于医疗机构和医学研究相关,其余的再难以得知。
至于安德森团队,他自然也做过调查,只是他了解到的信息太少了,也没有任何关于当年具体治疗方法的记录。江黎一直以为这是因为医疗系统的记录没有更新,却没想到竟然连总部的资料库中都没有相关的内容。
“我还发现,关于当年那批病患的名单等数据也丢失了。”严渊补充。
“怎么会?”江黎有些诧异,“只丢失了这一批?”
“准确说,是只有重病患者的信息丢失了。”严渊解释道。
江黎手指轻扣着桌面,陷入了沉思。医疗数据库虽然有时候更新和闹着玩似的,几年前发生的事情还没没记载进来也是常有的事,但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已有记载数据丢失的情况。
简单来说,因为数据库系统的设置,只要是在医疗系统中有固定职位的人,不管高低,都可以将相关的数据记入库中,但是要删掉点什么,就是难上加难。先不说要经过层层审批程序,即使成功通过审批,也要重复三次这样的操作才可以彻底删除。
该规则的设立也正是考虑到医学事业的严谨性,以防一些造假、无关的数据出现,给其他从业者带来不必要的干扰。因而每一个载入数据的人,必须对自己写入的内容慎之又慎,并且终身担责。
这也导致了一些从业者只会记入规定的必载事项,对于选载事项能不记就不记,毕竟谁都不想自己身上背一担子的债。
而患者名单就属于必载事项,这类的信息客观公正,不带任何价值评价要素,事实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记录者不存在任何承担责任的风险,因而完全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去删除它们。
见江黎不说话,严渊知道对方已然听进去自己说的内容,心里更多了一层把握:“而我想找的那位亲人,就是这批消失的重病患者中的一员。”
“但神奇的是,我发现这位亲人所有的信息也消失了,我在任何地方都没有查找到关于他的记载,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来到这世上。”
“我可以帮你。”江黎权衡了好久,尽管他并不十分信任眼前的这个人,但是有一点严渊说得很对,他需要帮手。他目前所能获取的信息太过有限,这么多年,自己辗转于各大星球的医疗所,院长请辞是原因之一,除此之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想尽可能地获取更多的信息,来还原当年事情的全部经过。
而眼下严渊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作为天马星的总指挥官,他对星球总资料库享有着最高权限。
不得不说,严渊能爬上指挥官这个高位,绝不只是说说而已。他极其擅长抓住人的心理,捕捉到对方内心的**,再根据**抛出相应的诱饵,让对方无法拒绝。
江黎就是那条上钩的鱼,对于严渊抛出的诱饵,他着实无法拒绝。
横竖不过是因利而聚,如果和严渊合作,至少他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至于到时候严渊需要他做什么,怎么做,且秋后而论吧。
严渊见目的达成,嘴角不禁上扬,挂着一丝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一向爱算计别人的人,突然被反将一军,江黎心里说不上的不痛快。或许,从严渊喊自己出来的那刻起,他就一步步地踏入了严渊早就准备好的陷阱里了。
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两人吃完夜宵,和门口的周叔道别后,回到了白梭公寓。
不知道是填饱肚子的缘故,还是和严渊合作自己的计划得以有新的进展,江黎没再失眠,着枕不一会,他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江黎人已经在新医楼了。
这回那瞎了眼的电梯总算认清了自己的主人,没有再为难江黎,老老实实地给他送到了相应的楼层。
新医楼共十层,下面八层都用于救治此次感染病毒的患者,上面两层则专门用来检测病毒等,相当于一个小型的研究室。
江黎简单地查看了一下顶楼两层,不得不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尽管新医楼的研究室比起自己之前工作的地方小了很多,但是该有的仪器设备也全部涵盖了,无一遗漏。
对此,江黎还是颇为满意的,顺带对那位挑剔的指挥官的印象也好了许多,他那讨厌的挑剔用在该用的地方时,还挺让人舒心的。
受近期病毒的影响,医楼内很热闹,各色医务人员和病患频繁穿梭在长长的楼道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早市跳楼大甩卖。但是对于一个救治病人的场所,这样罕见的热闹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回到办公室,江黎穿想起昨天傍晚严渊说的事情,便唤来医楼配给他的助理琼妮·卡莱尔。
不一会。
“江医师,您找我?”琼尼见办公室的门缓缓打开,探进了半个头。
琼尼·卡莱尔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看着不过二十出头,个子高挑,扎着一个丸子头,干净利落,带着年轻人独有的活力。
琼尼听闻自己的新上司是位医师,心里还挺难过的,毕竟和这些学术深厚的老学究打交道时,他们总有千奇百怪的要求,这也不对那也不行,在各个地方挑自己的不是,一想到这,琼尼就觉得实在憋屈。
不过我们的小助理肯定是没好好做功课,不然他就会发现,自己的这位上司年纪并不大,甚至只比自己年长了几岁。
因而当琼尼试探着进门,江黎那张天怒人愤的帅脸映入她眼帘时,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就在琼尼正要说“抱歉”时,江黎喊住了他:“嗯,你过来。”
琼尼:“???”
没走错?
怎么没人和他说自己的领导是个大帅哥?
要知道自己的上司又年轻又帅气还有能力,自己今天横竖早起两小时,好好收拾打扮一番再来上班。
也难怪琼尼会把江黎当成老头子,先不说混到医师级别的,她就从没见过五十以下的;再者就江黎的工作证件照,也不知道当时拍摄的工作人员和他结了什么仇,还是单纯地觉得江黎的那张脸,和他工作证件下“医师”两个字极不相符,好心给他拍得“长了几岁”,看上去活脱脱就是半百的模样,尽管长得还算端正。
因而当琼尼看到新领导的照片后,就想起了自己大学时候的那堆喋喋不休的老教授,彻底没了兴趣,也没再看下面的文字介绍,就赶紧关掉了介绍页面,免得自己目光多留几分钟,那张照片里的“老学究”就会蹦出屏幕,开始对她一番说教。
真是悔不当初。
不过人对帅哥的祛魅就在一瞬间。
江黎把一叠半人高的仿真电子虚拟资料砸到了琼尼手里,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今天下午把这些看完。”
琼尼伸手接过那叠高得埋没了她脑袋的文件,尽管电子虚拟资料是没有重量的,但此刻的琼尼觉得自己身上好像活活背了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下手够狠的。
见琼尼捧着那叠资料一动不动,江黎这才意识到,对于一个年轻的小女孩来说,并不适合套用他对自己那套严苛的标准。因而,他思索了一下,决定给这位新来的助理减减负,免得和之前的一样,前脚才来后脚就被吓跑了。
只见江黎和声和气地问:“有点多吗?”
琼尼疯狂点头,快把头点烂了。
“停,我怕你把脑袋甩掉,”江黎制止了她,“新医楼还没有专业负责接断头的医者。”
琼尼:“……”
江黎撑着脑袋,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琼尼手里的大山,最后颇为贴心地,抽走了最上面的薄薄一册。
相当于,给“大山拔草”。
“可以了吧?”江黎语气很轻松,他对今天“善解人意”的自己非常满意,心里默默打了十分。
琼尼:“???”
有区别吗?我请问呢?
江黎看琼尼还是没反应,心想是不是自己质疑小助手的工作能力,打击到她的自尊心了,便打算把刚刚抽出来的那册塞回去。
琼尼的余光绕过那叠山一般高的资料,瞥见江黎又伸回来的“毒手”,赶紧后退一步避开,连声道:“谢谢医师,太可以了。”
可以个头。
蛇蝎美人。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想辞职。
琼尼心里如是想。
像江黎这样的恶毒领导就应该拿去喂鳄鱼!!!打工人的命不是命吗!!!不过我们的江医师实际上没那么坏的,耐心往下看啦~
呜呜呜又是单机的一天,但还是要继续写下去(佯装坚强),希望明天可以收获我的读者宝宝(双手合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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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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