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离婚进行时

大虞朝堂争斗不断,保太子党和二皇子党时常打得不可开交,太子一派主张立嫡立长立贤,二皇子的人则是直接在朝堂上反驳,难道受宠爱的二皇子不是贤德之人,你敢质疑皇帝的眼光。

党派除了要有自己名正言顺的口号外,拉拢也是一门必修的课,官小的拉拢,官大的更不必讲,有拉拢便一定会有些中立派,当今太守便是其中一个中立派,官居高位两派谁也不想放过这块肥肉。

可惜刘太守这个人自从入仕途以来,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每每被拉拢又是一副年纪大了,不堪重用的样子,摆明了不参与朝廷争斗,可是偏偏他有个好女儿。

刘绿珩从出生时就被捧在手心上,娇生惯养,家里对她是轻纵惯了,小的时候生了场大病吓得太守从此更怕这个女儿受伤害,还找大师算了说是名字太大,还让府里面改称绿娘。

太子一脉打探到这件事情,于是派出了邬昭台,表面上是讲有亲戚关系,实际上就是用美男计,太守即使不贪恋权势,可送上门的岂有不要的道理,每次也就乐呵呵迎接绿娘这个表哥。

况且那可是邬昭台,权势滔天,一表人才,不说几户人家想攀亲,要是太守是个女子恨不得自己也嫁给他。

可惜绿娘当时已经被宋湘君迷得七荤八素的,丞相又一心把心思用在套话和拉拢上,满当当的一屋子人竟是只有太守一个人在那里幻想。

两个年轻人见面只有,表哥安,表妹你也安,这两句话可讲。

太守想起来都要拍大腿,后悔那日放丞相一个人在府里转悠,让他撞见这场丑闻。

太守的马车经过大虞中心街市,城中的百姓无不侧目而视,看着这架由西域红马拉的车。

如果有人挑帘子便可以看到,那位平日里一向乐呵呵的太守正忙着擦额头上的汗,他人长得胖一看就是乐呵的人,却不让人讨厌更显亲切,为官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大事,饶是一向圆滑的他此时也止不住去擦额头上留下来汗。

刘太守一边用手捏着手帕,从帘子里出声催促马车赶得快些,一边在心里止不住的担忧,他心里无端觉得最近眼皮老跳。

家里的管家突然间派人讲绿娘被人捉在床上的时候,他还在外面受同僚之约在郊外乐呵呵赏花,一听这话连刚才起了兴致要写的花给吓掉了,赶紧回去。

绿娘年纪小,把人带回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个普通男子,心想这不算什么,回头等婚事一订,在给几笔银子打发了就行。

可是他万万不敢想他那一向乖巧娇蛮的女儿会犯下这样的错,和有妇之夫混搅到一起,要知道,大虞可是对男女多娶多嫁管的很严,必须登记在册。

事到如今,他心里面是恨极了,一方面恨自己的不小心,一方面又是痛恨那个男的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他们父女二人诓骗到这般地步。

总之等他回府后,他定要将那个人扒皮抽筋才好,想到这,他心里才舒服一点。

可能是西域骏马不通人情,这一路上人多的很,走得又慢,刘太守到了半路越发煎熬,想抬头看又觉得没脸见人。

总算回到府上,他拍拍屁股拒绝了仆从递给他的小板凳,身体灵活地从马车的侧面跳下来。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仆从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喊了一声“老爷”,刘太守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就直奔着丰年院过去,身后的小厮竟是追不上他。

到了门口,刘太守就看到一件比女儿私会被抓更让人惊讶的事那就是丞相还呆在府上没走,看样子是全程围观了。

这件事要传出去,让他的官职怎么办,让他的名声怎么办,最重要的让绿娘怎么办。

丞相没看他,倒是直勾勾盯着站在人群中的陌生女子,刘太守只得硬着头皮向前给丞相行礼。

“下官拜见丞相”

林蔓蔓注意到心下一惊,仔细打量起来,这肤色古铜,不苟言笑,刚刚暗中帮助的男子竟然是前世夺她单子的丞相。

还没等他探究出丞相脸上复杂的表情,祖母就发话,林蔓蔓开口“那好,我同意合离,就依祖母的吧”。

那句话里悲痛难掩,同行人对这女娘都是一副不忍的表情,加上她身旁那位老夫人,太守心下了然,想必是原配。

刚想上去攀谈两句,林蔓蔓就脸色煞白地撑在那里,旁边的丫鬟一扶她就软弱无力躺在怀里。

刘太守只能尴尬地把手缩回来。

邬昭台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这是家事,他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表哥就别往跟前凑了,眠竹也跟着走了。

见外人都走干净了,宋老夫人望着赶来的刘太守不卑不亢地讲:“民妇给太守请安,现下我这孽孙犯下这样的错,我也不好意思再强留孙媳妇了,倒让太守见笑了,要是绿娘肯嫁,老妇便上门求娶,要是不愿意,便任你们处罚,是该打打,该杀杀,我是一概不管的。”

刘太守在心里不屑:求娶?就凭你们也配,我们之前可是能和丞相攀上关系的,难不成让丞相洗手作羹汤嫁与你家做妾才能满意,简而言之,宋府我真是给你们好脸了。咳咳嗓子想要回绝掉。

绿娘却不愿意,她今日被人围着,名声她都不在乎,可是眼下宋家人要迎她过门,你让她如何放的下这么好的机会和宋湘君光明正大在一起,做他的正头娘子。

她散发落的发丝垂在身前,眼睛早就红了,低声哀哀地哭泣:“父亲,女儿想嫁给湘君,他,他是个好人,对女儿也很好,何况……。”

讲到这,她满眼无助,摸着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一脸悲伤地讲:“女儿已经怀了他的骨肉!”

听到这话的人,神色各异,林蔓蔓在装晕这事她早就知道了,春明一心想着自家夫人也不在意。

在场的人中,只有宋老夫人做出了反应,但她也只是没想到两个人这般无耻,使出全身力气窜出去扇了跪趴在原地的宋湘君一个巴掌。

宋湘君被扇了后直捂着红肿的脸,他听到怀孕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既然是无措,不可置信开口:“你真的有了。”随后便呆愣在那里。

绿娘这个时候抬头已经是满脸幸福,她迫不及待地拉着宋湘君想让对方摸一摸,让未来的孩子见一见父亲,却不料宋湘君只是把手缩起来,表情让人看不懂,但是很显然不是高兴。

太守无声看着这一幕,他真担心自己眼泪掉下来上去生撕了那小白脸,但看看神情落寞的女儿咬着牙应下了这门婚事。

过几日京城里就传出来出来宋府合离后,宋家少爷再娶太守之女的事。

有人拍手称快:“自古以来,这商和官就是,地位不同,要不是当今皇上开恩,哪能让一个小商贾女嫁给探花。”

但当场也有人反驳了回去,“这也值得夸,糟糠之妻不下堂,这点良心都没有,怪不得这么多年只是个探花,怪不得连个散官也没混上。就这也配称官?”

“还有皇上好酒,你难道敢对皇上夸过的酒商有意见,没眼见到这地步就别做官了。”

大虞城内,除却酒坊有额外的开恩可散落,离皇城最近的便是各位王公贵族的居住地,平康坊里最豪华的一栋房子就是当今宰相邬昭台的住所,相传其房屋内部,白玉作墙,黄金铺地,丝绸搭起了柔软的帷幕。

宁居府里

眠竹偶尔看看蚂蚁,过一会又抓鸟,和他活泼性子相反的邬昭台端坐在那里,翻阅文书,桌子上摆放着一杯热茶,他这人平日里就很沉稳,但显然主仆两人的心思都没在这院里。

又过了半晌,热茶已经凉了,徒留一杯水,眠竹忍了一下,但还是开口:“主君,前几日我们在太守府遇见的女娘很是有趣,要不要我去查看一下,毕竟那日……”

邬昭台没直接回复,但是也想起那日太守府上捉到那对人之后,宋老太太就发话让二人合离,别的他没记住,倒是对那女娘听见后身姿摇摇欲坠后又直接面色发白瘫软在地,被丫鬟扶着送回了宋府的印象颇为深刻。

“主君,你为什么不能高兴一点呢,老这么严肃,那家女娘会看的上你?多笑一笑对身体有好处。”

“有你这么个好管闲事的下属,我还能笑得出来?”

邬昭台没好气反驳了,但还是顿了顿平静地讲:“做的隐蔽些。就讲丞相代表妹赔不是给林娘子,让林娘子有什么难处都和我提。”

眠竹在心里默默吐槽:到底是谁好管闲事,称呼改的倒挺快的。

结束后林蔓蔓便忙着搬家,宋湘君自然是一回来就被关了进去,家法伺候,老太太往日心软,但今天也下了狠手,好叫宋湘君半月不能下床老实呆在院里头,直等到大婚结束后才行。

十里院里,是渐渐空了起来,红稍来传话的时候,称老夫人病了不宜亲送。

林蔓蔓点了点头心里头也明白宋湘君闹出这样的事,恐怕老夫人是没脸见她了。

林蔓蔓忙着和春明把大多数的嫁妆搬回去,院里很快就收拾出来几件物品,东西多有些大件搬不动只能慢慢挪。

红稍也看不过眼,这搬来搬去的成什么体统,便自作主张地讲:“不许乱搬,没有少爷的吩咐,你们不许乱动。”

春明恶狠狠地讲:“干嘛呀,你这人没礼貌,谁跟你少爷少爷的。”

还不忘指着桌子上摆的花瓶:“这个还有这个,这些可都是我们小姐带来的,难不成你们还想私吞。”

“这小门小户的真是没眼看,连着这点也要贪。”

这一番话说的红稍羞红了脸还是梗着头倔强道:“这可是宋家的东西,不许乱动。”

“宋家的东西?我没听过嫁妆放你家久了就成你家的了。想来这就是宋府的规矩吧,我可不认。”

“还有”,春明顿了顿,上前作势要扯红稍的衣服。

红稍及时闪躲:“干什么,你?”

“我问你,这买衣服的钱是从账房上来的吧?”

红稍点点头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那我问你,账房上的又是谁赚的,还不是我家小姐辛辛苦苦,一杯酒一杯酒这样地卖,还不快脱下来。”

红稍是个面皮浅的女子,那里经得住这样的攀扯,捂着身前的衣服哭丧着脸赶紧跑出去了。

林蔓蔓对这小丫头无可奈何,问道:“我们搬出宋府以后说不定就没有好的房子住了,春明你不担心吗?”

春明手里左手搬个凳子右手拿着花瓶,神气地讲:“我可是要和小姐出去过好日子的,旁人羡慕不来呢。”

林蔓蔓又是一阵感动,对好日子有了期望。

两个人就这样拎着大包小包东西出了宋府,来到一处偏僻的宅子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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