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压过碎石,一路哐哐作响,窗外的树林不断倒退,阳光透过枝叶晃得人有点晕,我们终于有了去处
房车里空气闷得像密封罐,我坐在房车的尾部,手肘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掠过的残垣断壁
我一直在注意卡尔。
他坐在对面靠近窗的位置,手里转着那把破旧的手枪,背对着我,偶尔回头瞥一眼,但我都避开了。
我没法再像以前那样看他了,我也说不上来,明明是我救了他,他也帮了我。照理说,我应该更亲近他、更信任才对。
但我一看到他,就心跳得像要炸开,不是那种“啊,我要死了”的恐惧,和以前“他是不是想找我茬的”的防备,甚至不是我偶尔想调侃他的“好玩”,而是一种说不清、也不敢去细想的——混乱。
我开始明白那是什么感觉了
喜欢,依赖,惦记。
那种快要失去的感觉还在我胸口里发胀
但我讨厌这种抑制不住的感觉,讨厌被别人轻易牵动情绪
“Hey. Earth to Janey?”(喂,地球呼叫简妮?)
塔拉的声音把我从思绪里拽出来,她拿一根口香糖晃我面前。
我接过,咀嚼了一下,嘴角终于放松点。
“你今天话特别少,”她靠过来点,小声说,“出啥事了?你看起来像被丧尸咬了。”
我咕哝着:“有点兴奋。”
她哼了一声,显然不信,但也没逼问,换了个话题。
“赌不赌那地方有真正的马桶?”
我笑了,肩膀轻轻一抖:“那还用说?说不定还有那啥热的洗澡机器。”
塔拉沉默了一下,装作没搞懂我嘴里乱组的洗澡机器是什么
我撇了她一眼“you know me”
塔拉突然笑起来:“你知道我在想啥吗?如果那里真安全,我就每天都洗头。每天!”
我跟着笑出来了“我也是,我想要干净的衣服,不是这流浪汉穿搭。”
“你以前喜欢什么颜色?”塔拉问
我想了一下:“蓝色吧……。”
“哇,软妹一枚。”她挤眉弄眼。
我笑着摇头,靠在窗边,声音慢下来。
“以前我喜欢画画,在这些事发生之前。”
塔拉挑眉:“你说的不是那种画个太阳笑脸的简笔画吧?”
我没在意,感受着窗外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感觉,自顾自的说:“我画得还挺认真,我妈说我应该去考艺术学校的。”
她顿了一下,语气也跟着柔了下来。
“That’s cool, Janey.说真的,如果那地方是真的,你应该重新开始画。”
我笑出了声,也不知道多久没开口说过以前的事了。
我们聊起了补习班,聊起我上英语课时偷偷画画被老师抓,聊起放学去便利店抢买一送一的奶茶。
她一边听,一边笑,一边加自己的段子,开玩笑说她以前是个挺混的学生,差点因为在桌子底下藏烟被开除
“那时候我觉得留校察看就是世界末日了。”我看着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现在世界真的末日了。”
虽然很地狱,但我们都笑了,那是种带着疲惫的、真诚的笑。
没有丧尸,没有枪,没有血,只是两个女孩坐在车里,嚼着口香糖,聊着以前和未来。
车渐渐慢下来
我收回目光,往窗外看——
前面,一堵高高的铁墙挡住了天色,像一道无声的界线,划开了文明与废土。
我们快到了,我不自觉坐直了,手心开始出汗。
“看起来……像是真的地方。”塔拉喃喃地说。
我点了点头,眼睛盯着那堵墙,墙后面,可能有电、有水、有厨房、有门锁、有热水澡……可能有属于我的“以后”。
我开始有点慌,如果那堵墙真的是安全的,我能否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正常”?
我已经太久没过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可那堵墙就像是用阳光砌成的,挡住了末世。
我回过头来,几乎是本能地——看向了卡尔。
他也在看那堵墙,眼神凝着,像是在等某个答案。
我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几秒。眼睫毛的影子落在脸上,嘴唇微张,手还搭在枪套上,但整个人没那么紧绷了。
那一刻,我突然有点想知道:如果我们真能回归正常生活,他会是什么样的人?
还会像现在这样冷冷地拿着枪吗?会不会……他也能笑得像个普通青少年?
我赶紧移开了视线。
也许我看向他的那一瞬间,已经出卖了我自己。
我曾经在书上看过,当人真正开心的时候,第一个想看的,是自己最在意的那个人。
……………………………………………………
卡尔没说话,他靠着窗,眼睛盯着那面越来越近的墙,眉头轻皱。
从监狱逃出来、从终点站逃出来、从荒野逃出来,他们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过“正常”的东西了。他甚至不确定那个词还有没有意义。
墙看起来太完整了,从远处看,它像一道横亘在世界和噩梦之间的线。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相信任何东西的孩子了。
可他也知道,有人更想相信。
他往右轻轻扫了一眼,简——她坐在尾端,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沾着干掉的血迹。背脊绷得笔直,不自然的很明显,像在和什么东西较劲
卡尔不是迟钝的人,他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她的视线,她咬下嘴唇的动作,还有她看着墙那一刻,眼角那一点亮得过分的光。
他刚想把头转回来,就撞上了她的目光。
简在偷看他。
那不是随意扫过的眼神,是那种——藏了太久太久的、终于忍不住偷偷看一眼的眼神。
卡尔心头有一瞬发紧,但她立刻转开了视线,像是被抓住做坏事的孩子一样。
卡尔愣了一下,他本能地往另一边看,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注意到。
可是他注意到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来找他搭话、提问题、扯衣角、吐槽尤金。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他在想,她是不是对第一次见面的剑拔弩张耿耿于怀,还是……她只是单纯不想跟他有什么关系了?
但那一眼——她看他的那一眼,不是冷漠,也不是厌恶。
他搞不清楚这是什么
卡尔知道自己不能对太多人上心。
每一个他在意过的人,都可能在某天早晨醒来时不在了。母亲是,好友是,监狱的人也曾是。
所以他学会了冷处理,学会了把所有感情锁在胸口,只留一点点缝隙给他爸爸和朱迪斯,这是他的家人
活下去,是最重要的事。别的——感觉、关系、情绪——那些会让人分心。
可自从简出现后,这种逻辑开始变得混乱。
她是个麻烦,连英语都说不顺,常常讲出一堆怪怪的短句,有时候一句话要停三次才能说清。
可她在他身边待得太久了,久到他开始下意识去关注她。
她今天有没有吃东西?她睡觉前是不是又拿树枝涂涂画画?撬棍有没有磨利?她有没有再偷偷跑去用丧尸血掩体味?尤金有没有惹她不高兴?
卡尔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注意这些。
他可以把枪口对准任何陌生人时不眨眼,但只要简有一点危险,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用火烙了一下。
这种感觉让他不安。
他不敢说这是什么感觉,他只是越来越频繁地,在想她。
不是想她在战斗里的表现,甚至不是她是不是个好同伴,而是……她现在在干嘛,她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她刚才是不是在看他。
她,是不是也在想他。
他甚至有时候会想,如果妈妈还活着,会不会也喜欢简。
他知道这些想法有点可笑,但这种想法困住他了,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
如果他对她的在意继续加深下去,他知道……迟早会到那个临界点,那个连“失去”的念头都让人心口发紧的点。
卡尔摇了摇头,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子弹压进弹匣,不再多想
我在写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在写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救命啊,我想写少年少女初心懵懂的情愫来着,你们能看出来吧,能吗?能吧。。最好能哈
反正我就爱这一口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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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亚历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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