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会杀了我吗？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如果现在什么都不做，我真的会死。
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缓缓地扫过房间。
卡尔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枪口对着我，眼神里满是防备，他的防备心太强了，我很难再靠近他。
但我还有别的选择。
角落里，那个男人……蜷缩在墙边，受了重伤虚弱地喘息着，连动一下都做不到，他才是卡尔唯一的软肋。
我眼神一变，猛地伸手，抓起地上的菜刀，迅速朝男人扑过去！
“别动！！”卡尔的吼声瞬间炸开，但他的枪口却没敢开火。
他怕误伤这个男人
我死死地揪住男人的衣领，菜刀抵在他脖子上，刀刃贴着苍白的皮肤，轻轻一划，就能割破喉咙。
男人本来就极度虚弱，没什么力气，眼神涣散地看着我，嘴唇颤抖，像是想说什么
但他什么都没说出来
卡尔的脸色瞬间冷到了极点，手里的枪仍然指着我，但眼神却变了——从愤怒变成了更深的杀意
“You’re dead.”（你死定了。）他的声音低沉、危险，彻底撕破了最后一丝耐心
“……right?”(是吗？)我冷笑了一声，手指微微用力，刀刃在男人的皮肤上划出一道极浅的血痕“you can see your dad go die!”（那你就看着你爸死在你面前吧”）
卡尔的眼神像刀子一样落在我身上，握枪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我抓住了他的极限，他不敢赌。
他一定不会让这个男人死，他绝对不可能不在乎他的父亲。
几秒钟的僵持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然后——
“……放开他。”卡尔咬牙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
我眼神一闪，知道自己赌赢了，手指仍然紧紧扣着刀柄，不敢放松。
“Drop the gun”（你先把枪放下）我盯着他，语气毫不退让
卡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冰冷，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我都没想到的举动。
他没有放下枪，而是朝着我逼近了一步
“我数三下。”卡尔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再不松手，我就杀了你”
“You can try”(你可以试试)我低声说道，刀刃轻轻往下压了一点，血丝从男人的脖颈滑落。
男人的呼吸更急促了，卡尔的手指缓缓收紧，枪口不偏不倚地对准我的额头，眼神冷漠得可怕。
“Three.”（三。）
空气冷得让人窒息。
“Two.”（二。）
我要死了吗……
“One——”
不能坐以待毙
我屏住呼吸，在他准备开口喊出“Zero”的瞬间松开男人，往后爬了几步
“砰——！”子弹擦着我的手臂打进地板！
疼痛席卷了我的神经，我倒在地上，手捂着胳膊，鲜血透过指缝渗了出来
卡尔没有再开第二枪。
他冲到男人身边，检查他的伤口，确认他没有受到致命伤后，他才终于抬头看向我“Out.”（滚出去。）
声音低沉，透着难以掩饰的杀意。
我咬紧牙关，强忍着手臂的疼痛，站起身踉跄着朝门口走去，夜色沉沉，冷风灌进我的衣袖，像是要把我的伤口吹得更开
我找了一栋房子，撕掉身上的衣服想包扎手臂，可却有丧尸循着血迹而来，我将刀砍进它的头颅将它关在门外，可我还是在不甘心的绝望中被咬了
疼痛，比想象中更钝，更深，更彻底。
丧尸的牙齿撕开皮肉的瞬间，我的大脑连带着被切断了一部分连接，我挣脱了，踉跄着后退，手本能地捂住伤口，可指缝间依旧渗出血，感受到的只有剧烈的痛感和血液顺着伤口流出的温热触感。
“……操……我没活过一天…”
伤口开始发热
我靠在墙上，攥住自己的手臂，伤口处的皮肤开始变得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翻滚，顺着静脉向上蔓延，疼痛从伤口蔓延到全身
我的头有点晕，四肢开始发麻，像是刚跑完一场长途赛跑后的酸软感，但是无法驱散。
身体还没有完全失控，意识仍然清晰……只是，我知道，时间不多了。
我不由得想着也许被雷劈死还好受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受到寒冷和饥饿
冷，冷得不像话。
我跑到屋主房间里，裹紧被子蜷缩住，但无论怎么蜷缩，体温还是在下降。手指在变僵硬，血液的流速在变慢
胃部开始抽搐，不是单纯的饥饿，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无法被普通食物填满的渴望。
喉咙干燥得快要裂开，我舔了舔嘴唇，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脖子，感受着血管跳动的频率……
不
不行
我拿起那把捅了丧尸的破伤风菜刀对准自己的脖子，手抖着犹豫了很久
…下不了手啊，要是一下没死那得多痛啊……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世界的声音开始变得刺耳，每一个微小的响动都像是被放大了十倍。
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门外丧尸低沉的咆哮、自己的心跳声——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脑海里播放着
嗅觉也变得异常敏锐，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和……血的味道。
很香
太香了
我闭上眼睛，将头埋在膝盖里，死死压制住喉咙深处那一丝本能的渴望
我开始忘记事情。
刚刚我在想什么？
我睁开眼，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变成黑紫色，腐烂的边缘像是被火炙烤过一般焦黑
恶心，但……我不害怕了。
害怕是什么？
疼痛是什么？
我……在等什么？
我的手指颤抖地触碰到脸，皮肤变得冰凉僵硬，我感觉不到了，是尸体吗？
……尸体？
谁死了？
我翻出被子，茫然地看着四周
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站了起来，却没有感觉到腿的存在
我的动作变得迟钝，步伐摇晃，但我不觉得累了
胃里空荡荡的，那种饥饿感变成了一种纯粹的渴望，那是一种无法忽视的本能
人呢？
哪里有人？
喉咙里发出了一丝低沉的嘶哑声，我在渴望和期待着饥饿的满足感
我忘记了疼痛，忘记了恐惧，忘记了我自己是谁
大脑里的最后一点声音消失，只剩下饥饿在低吼，被丢进黑暗深渊的野兽终于挣脱了锁链
我拖着已经没有知觉的腿，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朝着前方缓慢地移动
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越来越近，越来越浓……
我张开嘴，露出沾满干涸血迹的牙齿
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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