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过宋无妄之后,宋焱一个人坐在后室。他四处看了看,小小的床,暗红的桌木,比他高一个头的书架,整整齐齐摆放的书,他总觉得缺了什么,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当他的目光再次移向那张床时,才知道缺了什么——缺了一个人。
他不免望着空落落的床发呆,慢慢的,那张床上也不再空,反而多了两个白衣少年,肩靠着肩躺在上面。
“哥,你说我们以后会一直这样嘛?”其中一个抬起手,在半空中正反晃荡,似是在欣赏。
“嗯……”另一个闭着眼,睫毛轻颤,细细看去,他的眼围微红,睫毛上还有未干的泪珠。
“哥!”
“陈羡,你再说一句,今晚在门口睡!”宋焱忍无可忍,本来就很累了,这个烦人精还不安生。
下一秒,腰间突然传来重量,宋焱睁开眼,冷冷看着身上的人。陈羡朝他笑了笑,然后反手扯下发带,飞快地将宋焱的双手捆绑在一起。宋焱皱眉,却没有反抗。
“哥,再来一次。”陈羡凑近宋焱耳朵,吐着气说。
“好啊。”对方不带一丝迟疑。
这么爽快?陈羡狐疑地直起腰,就看见了宋焱脸上淡淡的笑,和平日里温和的笑不同,这笑容里似乎有一种……势在必得。
才刚刚想到,就一阵天翻地覆,两人的位置瞬间扭转。陈羡瞪大眼睛,眼珠里,是宋焱随意地玩着不知何时被解开的发带,正揶揄地看他。宋焱重复了一遍他刚刚的动作,将他的双手紧紧捆住,紧接着一把按到头顶。
“哥!”陈羡不瞒地喊道,“这个月我才第三次!你,你都第五次了,不行。”
宋焱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说:“我的好弟弟,这得怪你,你捆人的手法真是万年不变。”
陈羡还想再说,只是下一刻就变成了呜呜的声音。
蓦然,那些画面消失不见。宋焱苦笑,起身打开门,准备出去透透气。脚才刚踏出半步,就被一把推回去。陈羡大步跨进来,顺手带上门,他薄唇紧抿,那双狐狸眸子里如湖水般深不可测。他一步一步走上前,宋焱跟着后退。直到背抵在书架,宋焱已然不能再后退半分。
“陈羡!”宋焱喊了一声,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声音在颤抖。陈羡这个样子,不会是又……有一次他在路上摔倒,擦破了手,本来没有什么大事,可当被正躺在院子里的陈羡看到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了陈羡冷脸的样子,陈羡明亮的眼珠里如同燃起烈火,变得通红,有流动的火液在里面流动,他月牙般地嘴角一下子绷直,变得灰白,像突然被冻住。更奇怪的是,院子中的枯叶众星拱月般环绕在陈羡身边,下一秒,又全落在地上。有一瞬间,宋焱以为陈羡是从枯叶中爬出来的。陈羡踩着那些落叶向他走过来,宋焱往后退了一步,将手藏在身后。陈羡的眸子恢复清明,嘴唇也恢复原有的血色,他茫然地四处看,仿佛大梦初醒。
“宋焱,不要去。”很渺远的声音,好似无人烟的树林中传来的呼喊声,“求你了。”
陈羡站在宋焱面前,两人衣袖相接,呼吸拍打在对方脸上。明明那么近,只要再上前一步,就可以碰到彼此的脸。可陈羡却停住了,他没有再上前一步的动作,只是僵直地站着,看着面前日思夜想、担惊受怕的人。要不然,带他回去,让他永远和自己待在那里,不死不灭,没有伤痛。
最终所有的幻想都化为了陈羡低的不能再低的笑声里,自己还真是天真,怎么被打了一掌还没有学乖呢?他看向宋焱琥珀色的眼珠,想要从里面找出后悔,哪怕一丝也可以。没有,那里只有隐忍的悲伤。
“你走了,我怎么办?连你也不要我了?”他问。
宋焱偏过头,嘴角微微颤抖道:“陈家会保你,从你离开这里,踏进陈家大门那一刻。”
“连你也不要我了吗?”陈羡没听见似的,他伸手将宋焱散落在脖子上的几根发丝拨开,出神地看着那雪白的脖颈,温热的肌肤下可以看见清晰的脉络。往日的很多夜晚,他都是亲吻着这里,看到这里变红,犹如血滴洒在白雪里。
雪月挂在青黑的天空,倏尔闪过一道黑影,留下微渺鸟叫和沙沙沙的树枝摇晃声。一方窗口透出微弱昏黄的光芒,若是有心人走近,定会面红耳赤离开。压抑隐忍的喘息和呻吟声在房间里格外清晰,宋焱双手蓦地抓紧陈羡的肩,眼睛痛苦地闭上,下一秒带着泪水睁开,看起来尤其可怜。陈羡抱住宋焱纤细的腰,手轻轻抚着那光滑如玉石的背。
陈羡埋在宋焱温暖柔软的颈窝,贪婪地嗅着那股熟悉的木皂香。宋焱望着书架,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就这样,在压抑隐忍的喘息声里,他的脑袋越来越昏沉,手还是紧紧抓住陈羡的肩,可眼皮却渐渐耷拉下,盖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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