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那就挂个名，老死不相往来。他要敢找他爹告状就把他丢进李叶-系列行星捡垃圾。”景末给没见过面的三皇子单方面强制规划了未来蓝图。
回去还是搭的公共悬浮车，气压低的车厢的人蜷缩着降低存在感，生怕惹了军爷不高兴。
03在他视网膜上投影现在最流行的电影，根据几年前六节紫目入侵heaven星系的真实事件改编，03看的兴致勃勃狂吹男主角的神颜，景末提不起兴趣，歪头打瞌睡。
“主人不喜欢这部片子吗？换一部？”03暂停电影，糯叽叽的正太音萌化了人心。
可景末就是硬的跟刀枪不入的祁森合金一样，扯了扯嘴角，“假的，看起来没感觉。别说给我放纪录片啊，无聊。回去了让04陪我练练。”
03也知道景末心情不虞，“那主人下手轻点，别又给04打散架了。”
“尽量。”
晚间，负压开到十五倍，景末只穿着短裤和四周的机械臂干架，还要分出注意应付隐藏枪口里随机射出的模拟激光。
打了两个半小时，精疲力尽地倒下，04指挥刚才和他打的最酣畅的机械臂接住景末的身躯，另一只扫平地上的碎片，将人放在躺椅上按摩拉伸。
漆黑的机械臂捞住软成一摊泥的景末，无限伸长放进一层的修复舱。
泡了一小时，景末爬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哪去呀？”换了一条小黄鸭围裙的05一不留意就被景末开了门，和03一起急吼吼地跑出去。
出了身份核验森严繁复的高级军官修整区的电门，景末穿了件灰色背心和五分裤在路上走，拖鞋踩起了一小片灰尘。
十一多点，训练区依旧灯火通明。晚训的和想要精进自己的学生们热火朝天地训练，是修整区见不到的生机活力。
景末的白皮肤在一众荷尔蒙爆棚的黑皮糙汉里反差明显，他不甚在意，还希望有人注意自己来嘲讽，降降好感度。
03在他耳边说：“你已经是‘帝军院最被渴望暴毙的狗’榜榜首啦，狗仗人势，恶毒贱人，废物花瓶都是评价你的词。主人你图什么啊。”
很多次03都忍不住想澄清，主人才不是废物，他的特权都是自己争取来的，院长没有走后门！他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恶劣，好吧不止一点点。
但景末每次都阻止他。景末似乎沉湎于这个恶趣味的游戏，旁人的冷眼与咒骂好像让他的主人十分……爽？
死机一秒，03豁然开朗，主人除了脑子也得看看精神，是不是精神力太强就变成精神病了？
闲着没事不能杀人就只能犯犯贱的景末眯着眼挑剔地扫视训练场上的赤膊青年们，完全没想到忠心且偶尔靠谱的下属暗戳戳要给他找医生。
修长的身影倚着柱子，过了会就有愣头青新生来搭讪。
“同学你好，我……”打了几遍腹稿的青涩男生试探地拍了拍他的肩，待景末转头，那人愣住了。
第一反应是惊艳。
移动的巨型照探灯照亮了身前人，灯光在他雕塑般的希腊骨相上留下层次分明的阴影，东方皮相又给景末增了几分神韵，神秘中带着洞悉人心的魄力。美人勾唇，眼里承载**的掌控和不屑，在黑夜里亮的像钻石。即使穿着不怎么得体的衣服，他依旧美的像盛放的蓝色妖姬。
第二反应是离开。
所有细胞叫嚣着远离，脚却像被钉死在地上，这不是学院榜上最令人生厌的关系户吗，但他这么美，性格差劲一点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不行！新生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对不起景先生！冒犯了！”狼狈走开，万一自己惹上了他，未来五年怎么过的下去。
经过层层选拔与淘汰他才从贫瘠的西方进入帝冥星人最向往的学院，决不能折在一个过分危险的人手里。
景末把自己最迷人的微笑展露，除了刚开始的那个，身边再没有一个人来，哪怕是骂他几句也行啊。
微笑染上了狰狞，景末低估了义父的威严，不知道义父在庄严的大会里给下属说了什么，各级军官都告诫手底下的兵蛋子离景末远一点。
从以前只嘲讽不动手变成不嘲讽不动手，神他马的非暴力不合作啊。
他身边汗衫甩到肩上的汉子恨不得离他八丈远，汗珠一颗颗滚落砸进地砖，均是目不斜视，看天看地都不看他。
景末：……
好像万人嫌的角色深入人心，那些人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不起我还躲不起的理念，不与景末产生正面交锋。
“我也没在他们骂我之后报复呀，怎么躲我躲瘟疫一样。今年这些人怎么都转性了。”
“你演戏演过了，再这么下去走夜路是要被套麻袋的。当初院长就不同意你用自黑的方法降低暗处的人的警惕。”03是院长送给景末的二十岁成人礼物，念着不会表达爱的老父亲的好。
景末讪讪：“那个时候我不正别扭叛逆呢嘛。”
“院长那么喜欢你，你就安分一点……”
“他哪是喜欢我！”景末愤愤地握紧拳头，“不说了回吧，05做宵夜了，我不吃他不充电。”
走了一段路，主广场上的光屏亮起，底下围了一圈人，景末听到他们密集如鼓点的心跳，了然。
这是新一月的斩台啊。
所谓斩台，是学院学生们一个月综合评分的投射，排列前一万名。斩台的各项数据指向学生的能力成就，极具权威性。
景末偶尔也会留意，他只看斩台前九名，这些基本排名不会变，若有变动，大概率是死人了。可惜他在世人眼里只是个D级废物，上斩台只会让人怀疑学院系统中病毒了。
目光下移，斩台九强新鲜出炉：闻焰、裴影凌、席云、穆罕默德.布里、米迦勒、常寒千、菲尔普斯.J、殷冰海、板桥美子。
好了，一个都不认识。移开视线又再次转回，景末盯着第七名，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这么听话啊，让进九强就进啊。
印象里那个金发绿瞳总是喜欢揪衣角的小男孩，稍稍一逗脸颊就红，雀斑散落在鼻翼两侧，可爱得像小鹿。算日子，他应该也才上二年级，这么努力，为他一个不算承诺的玩笑拼命，真是傻乎乎的。
照片上青年没了婴儿肥，多了几分沉稳，湖泊一样的绿瞳仍旧真诚，轻抬下巴，倒有几分像大人。
03注意主人对着菲尔普斯.J的照片沉思一分钟以上，警铃大作，主人不会要把他带回家吧。
自己、04、05在景末没留意的地方争风吃醋扯头花，好不容易达成一个微妙的平衡，一个外来者就这么水灵灵地占据主人的心啦？
“乱想什么。”景末抬手调回03波动的频率，迈开步子远离了广场。
他只在训练区边缘滞留了一会，盘算着让那个玩笑变成现实。脚上沾了灰尘，景末没头苍蝇似的往一个方向走，在每次执行特级任务后，无聊趁虚而入。
离开刀尖上起舞后，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还有什么回收利用的价值。
他是帝冥星蛰伏于黑暗的猎手，是殷玄夜最后的王牌，是周野宁名义上的儿子，是帝军院挂名的学生。这些别人强加于他的王冠熔成细碎坚固的线，勒住四肢，操纵他傀儡的一生。
他一点也不自由，更可怕的是……他要习惯成为见不得光的人了。
“老实点，D级废物也配进帝军院？门槛是越来越低了啊。你能驱动通讯器？搞笑。留给你还不如回收。”
景末刹住步子听音，应该是二百米外两点钟方向。可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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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咋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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