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驾驶模式开着,景末不担心星舰停在别的地方。
回了高级军官休整区,刷虹膜进了房门。沙发上一团起伏的模糊身影让景末警惕起来,房间里多出一个人,他在门外怎么没感觉到?
“末儿。”一个沉稳浸了冰却泄露一丝温和的男声又让他放下心来。
“啪”打开灯,整个房间都被照亮。景末像个得到肉骨头的小狗,摇着不存在的尾巴直接从沙发背面跳到周野宁怀里,勾着男人的脖子蹭蹭蹭,发出愉悦的轻哼。
“义父你终于回来了。”周野宁稳稳托住了景末,给一直装死的05使了个眼色。05抱着03的载体急急忙忙去充电,底部轮子还打滑了两次。
给我一个机器使眼色还要我会看眼色,真是受够你们这群人类了。
高大魁梧的男人轻而易举抱住比他小一号的青年,甚至腾出一只手开了卧室门,弯腰把景末轻轻放在床上。周野宁刚要起身就被景末的两腿勾住腰,使了个巧劲把义父绊在床上。床大的可容纳三个成年男子并卧,景末打了个滚翻身要坐起,被男人压制。
“别动,让我看看伤。”男人身居高位久了,说话间带上命令的口吻,意识到之后又懊悔地放柔了语气。
乖乖的把脸支上去,男人粗糙的指腹划过脸上新长出来的嫩肉,粉色的,比其他地方敏感的多。
周野宁脸上有点黑,手上力道加重。景末往后倒在床上,任他检查自己的身体。目光扫视一圈,万幸景末身上再没有其他伤口。
男人脸色稍霁,目光充满了不赞同,“我不该去李叶的,白枭教唆陛下让你接了一个那么危险的任务。”
“没事,特级任务我哪次失败过。”景末不以为意,修长细嫩的指尖打着圈描摹义父没来及摘下的肩章。“不过那黑色物质到底是什么啊?造物界分析出来了吗?”
叹了口气,周野宁捏了捏山根,偌大一颗星球,自己竟然只能在义子面前展露疲惫,还真是可笑。“有科研人员翻到了从古蓝星带出来的一本手记,那上面说,祂叫诡噬者。”
景末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和义父,像听睡前故事一样睁大了求知的眼睛。周野宁笑了笑,关掉主灯,留了一盏小夜灯。
一千多年前,古蓝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人类榨取了古蓝星所有的资源,星球也承受不住频发的自然灾害,全人类岌岌可危。
宇宙飞船带着一批批幸存者驶向深空,还没飞出太阳系,探测装置监测到未知物质膨胀移动,吞噬了太阳。
有人失望了,有人害怕了。太阳一直是人类拥有文明以来最崇拜的对象,他们把太阳供奉,作为迷茫人类的心锚。太阳把最后的光和热扭曲为诅咒一般的辐射,侵蚀飞船外壳,人类似乎要永远留在黑漆漆的宇宙。
生死存亡之际,被誉为人类之光的宇航员祁森女士自告奋勇,穿着简陋的宇航服出了飞船,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收集了二十三克太阳辐射变异的金属状物质。
这些东西改变了人类的命运。
不起眼的漆黑合金硬度极强,耐腐蚀高温,化学性质稳定,加固在宇宙飞船表面足以抵御任何辐射。更令人惊喜的是,它似乎可以与飞船内的核反应堆产生某种链接,双方的性能都得到了质的飞跃。
当人类在星际生活几百年后,体内产生的能量也能与祁森合金产生链接,约定俗成将人体内的力量归为D、C、B、A、S、2S、3S七个等级。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这些足够让失去家园的智慧古蓝星人在宇宙横着走,幸存的人类一致要求用这位伟大女士的名字命名这种合金。
待到人类在heaven星系建立新家园,每颗星球的博物馆里必定有祁森女士的雕像。
故事景末听过,他歪头沉吟一会,茅塞顿开:“所以当初吞噬太阳的就是我遇见的那坨黑团子!”
周野宁点点头,前辈留下的手记里还有一句话这么评价诡噬者:祂熄灭了太阳,又点燃了一轮太阳。
“诡噬者和黑洞一样,甚至能吞噬空间,你去的那颗小行星是一千多年以来诡噬者第二次出现的地方。”周野宁侧了侧身体,“你进了诡噬者内部怎么全身而退的?”
“不道啊。祂……对我挺友好的。”想想自己离开时轰了祂几个大洞,虽然诡噬者能愈合,但保不齐自己就被记恨上了。
“不多想了,睡觉,这些交给白枭。不给他找点事做他肯定又要作妖。”
其实他和白枭差不多,景末如是想。
看穿景末,周野宁双标地替景末压了压被角,状似无所谓地开口:“我们末儿是活泼可爱,精力旺盛。那个冷血疯子根本没法比。”
景末:你都这么纵容了我不翻天谁翻天!
“义父。”景末的瞳孔在晚上会发光,两个蓝色小灯泡布灵布灵闪了闪,本该是有些惊悚的画面,周野宁虎躯一震,咳了声说:“还有事?”
“陛下让我和殷毋绑在一起,你怎么也同意了。”
“这是在保护你,末儿乖,睡觉。”
两个人以一种互相依偎的亲密姿态躺在一张床上,同为3S级的强者听到对方的心跳,数着节拍睡着了。
-
既然义父希望他与殷毋组队,他就勉为其难再去看看那个三皇子吧。
一路上03在他耳边叨叨,殷毋是个没人要的小孩。
生母不详,还有传闻说他母亲是陛下的近亲,不然怎么生出一个残疾?太子殷苍川精神力3S级,二皇子也有S级,皆是生的俊美,怎么到了三皇子这,是个精神力约等于零的普通人。
尚武的帝冥星公民在皇家论坛下年年请愿,希望废除这个丢了皇室脸面的人,他没资格成为帝冥星的皇子!
“那他在皇宫里过的很惨喽。”景末两手交叠支在脑后,模拟暖光在他身后留下长长的影子。
“99%。”
景末自认为是个无法共情他人痛苦的人,冷漠让他完美地对目标下手。对上目标的脸,或痛哭流涕,或怨毒,或求饶,他不听亡魂的控诉,就像不在乎烧烤架上滋滋响的肉。
任务对象在他眼里只有两种,死的,活的马上要死的。
他也没有很聪明,不然陛下肯定会把他派去做卧底,游走在钢丝上找寻平衡点,底下万丈深渊尖刺凌厉,每走一步都要拨开毒雾,他依旧保持冷静放弃人性,把利益最大化,以累累白骨做代价。
他在泥潭里吞食污浊,完成无法在阳光下袒露的罪恶,无所谓,这颗星球上没有净土,大家都是平等的自私小人。
可当他撞进那个懦弱卑微三皇子的漆黑眼球中,他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是不是自己这样的人太多,让他干净的眼睛永远不会散发光亮?
所以景末第一眼见到这个人,他觉得自己脏。他不想以一个全无理智的疯子身份出现在他面前,所以下意识选择逃避。
破罐破摔了二十三年的景末头一次知道何为羞耻,好比在与人握手时第一次检查自己是否得体,第一次害怕别人的回应。
他的性激素紊乱了,在遇见殷毋之后的每一秒。
义父说得对,他不要演戏当恶毒花瓶了,他要殷毋。
景末在一秒内开导好自己,杀进训练区把人抢回来关进房间先。他既然下定决心要这个人,就不给猎物反抗的机会。好吧,他本质上就是疯子,就是不要脸的无赖。
敲定绑架计划的景末跃跃欲试,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像偷喝了义父上了六道锁的酒。
义父子关系不变哈,直球行动派儿子和操心爸爸,不会逆cp的
周野宁:我什么时候说“你要殷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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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类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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