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校时，连亭和齐峰暗戳戳问李瑞衡喜欢什么，他们俩简直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叶卓坐在前面听到：“小李，你说我先吃黑色的还是先吃蓝色的呀？”
连亭举着两颗不同颜色包装的糖果装作若无其事问他。
李瑞衡起初没明白他的意思，只内心疑问对方吃个糖问他干嘛，不都一个味道。
他指指黑色的，“这个？”
连亭开心得像个大傻子，爽快剥开糖衣，“行啊！”
连亭朝齐峰递去得意的眼神，看吧，问到了。
他们为了准备礼物可谓是用心良苦。
齐峰气不过，也学着连亭刚才的语式问：“小李，你以后想开飞机还是开轮船？”
他目前有两个想送的礼物，但一直琢磨不定。
李瑞衡还没反应这个问题，叶卓先转过来，冲齐峰大喊：“你不许！”
不许跟她一样送交通工具！
所有人朝她一看。
正低头写作业的周郁戈猛地抬头，吓她一大跳。
齐峰懵懵的，“啊？”
“哈哈。”叶卓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摆摆手：“没啥没啥。”
然后她走到齐峰身边，不顾李瑞衡怪异的眼神，“警告”他：“你别送这两个！”
明随庄全程在围观，感叹一声：“叶子好霸道！”
齐峰问他为啥。
叶卓：“哎呀，总之别送，不好的。”
“这还有讲究？”齐峰半信半疑，脑洞已经往灵异方向发展。
叶卓骗他：“对呀，有讲究的，过生日嘛，要送红红火火的东西。”
齐峰真信了。
叶卓说得心累，差点就跟别人撞礼物了，她要成为最独一无二的。
李瑞衡云里雾里，现在才回答刚刚齐峰的问题，“我能不能不开。”
他这幅认真的模样逗乐众人，李瑞衡是真的有思考开飞机还是船。
齐峰笑出猪笑声，“好好好，咱们就开开汽车吧。”
不曾想，他这句话又招来叶卓不算友善的冷眼。
-
周六早晨，李瑞衡接到爷爷奶奶的电话。
“阿籽呀，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呀，学习幸苦了吧。”奶奶慈祥又熟悉的声音让李瑞衡的语气也软了几分。
“我生活得很好，爸爸妈妈做的菜很好吃。”
爷爷不小的声音传来：“哼，他们做得饭能有我好吃？我那天瞧着阿籽的照片瘦了不少。”
李瑞衡哭笑不得，哄着爷爷：“当然没爷爷做得饭好吃，爷爷，今年你有没有做腌肉腌咸菜？”
爷爷心花怒放，抢过手机，笑眯眯地说：“做了不少，还有熏肉嘞，等你过年回来吃正正好。”
他的神色不经意舒展开，“好。”
奶奶不满李瑞衡只跟爷爷讲话，于是叫了好几声“阿籽阿籽”。
“在呢奶奶。”
只有爷爷奶奶叫李瑞衡阿籽，原本他们叫的是阿崽，但方言用习惯了，叫着叫着就变成阿籽。
奶奶问他今天有没有吃到长寿面，爸爸妈妈怎么给他过生日的。
李瑞衡一一回答：“还没吃呢，妈妈说中午做。晚上跟同学去外面过生日。”
爷爷奶奶听完放心了，偷偷问他：“他们给你零花钱的吧，够用吗？城里用钱的地方多你千万别不舍得，看见别人吃什么你也买点尝尝……”
总之都是一些关心的话，最主要让他多多吃饭。
李瑞衡依依不舍地挂掉电话，心里很想念老家，有让他挂念的人。
中午陈汐给他做了美味丰盛的长寿面，今天李铭海也从店里回家吃饭，乐呵呵地打给他一笔钱，让他晚上好好玩。
“17岁了，长大了，记得你当年还被抱在手上。”李铭海突然感慨。
当初陈汐一生完李瑞衡都没坐足月子就来梨城，夫妻两个逢年过节才能回去，这也是他们最抱歉李瑞衡的地方，没给他足够的陪伴，导致现在养成这样的性格。
李铭海抹了两下脸，看着眼前一米八几的大儿子，内心诸多亏欠，扯起一个不太合时宜的话题：“阿衡想好以后考什么学校吗？”
“选一个最喜欢的专业，多读书，多出去玩玩。”这是李铭海建议李瑞衡的，他自己学历低，打拼那么多年当然知道读书的重要性，他并不想儿子赚多少钱，而是希望他能见识不同的风景，别留下和他相同的遗憾。
这个话题还很遥远，李瑞衡不知如何回答，略有自嘲的意味：“以我现在的成绩也做不了多少选择吧。”
李铭海皱起粗眉，很不喜欢他丧气的模样，语气略有紧张：“哎呀，没事的，咱们能上哪个学校就上哪个学校。”
李瑞衡点头，眼中也多了几分决心。
正巧陈汐的长寿面做好，简简单单一小碗只加了酱油的面条。
“衡衡你先吃这碗垫垫肚子，妈妈去给你盛更好吃的面条。”
他们老家的习俗要在生日吃酱油面，口感不太好，所以很多人家就会做两种面，一整天都吃面，寓意长寿。
陈汐另外做了红烧肉丁和雪菜肉丝的浇头，还卧了两瓣卤蛋在上面。
-
同一时间，赌神六人组去掉李瑞衡建了个五人群。
【“7”邀请你加入了群聊“温暖小李计划”】
叶卓刚进群，里面就聊得火热。
7:【礼物都准备好了吧家人们】
lt：【包的】
7:【咱们搞个惊喜吧】
叶卓冒泡。
叶叶是你爷爷：【什么惊喜？】
庄蝶蝶：【什么惊喜？】
粥呢粥呢：【什么惊喜？】
7:【没想好】
底下一排省略号。
……
7:【诶，你们怎么都不想想办法。】
齐峰说了一大堆点子，逐一被他们几个pass掉，他这暴脾气也上来了，直接退群，还留下生气的表情包。
剩下四人在群里面面相觑，连亭成为新群主，又把齐峰拉进来，前后不超过2分钟的过程。
叶叶是你爷爷：【哎呦喂，我们小77的点子太好了，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人，那就全权你来安排吧！@7】
庄蝶蝶：【臣附议。】
粥呢粥呢：【好厉害呀，我都想不到那么好的办法。】
齐峰很容易被哄好，立马恢复生龙活虎。
7:【我们先这样……再那样……】
众人：【OKkkkk】
……
到了下午，这五人兵分三路施行计划，一切都瞒着李瑞衡进行。
主人公也很期待这次生日，想着应该大家会留影纪念，在房间试了不少衣服，但都不合他心意。
李瑞衡房间里的床难得那么乱，他自己看了都直摇头，不知怎地，衣服没选出来，先把房间收拾了个遍。
想着今天还算不错的日子，他里面穿了红色卫衣，外套深绿色，衬得皮肤白皙。原本很奇怪的搭配，穿在他身上竟一点也不违和。
他一出来就得到父母的夸奖。
“阿衡真是帅气呀，跟我年轻时候一样。”李铭海顺道还夸了自己。
陈汐嗔道：“衡衡不比你好看？”
李瑞衡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薄唇微微上扬。他没戴眼镜，鼻梁高挺，露出精致的脸颊，看上去清秀内敛。
他正打算提前去商场，倏然收到齐峰的消息：【兄弟抱歉，我晚上去不了了！】
【我二姨姥家请吃饭，挺重要一个局。】
他一连发了好几个伤心的表情包。
李瑞衡愣愣的，肉眼可见的失落下来，仔细打字：【没事儿，你去那里吧，我们有空下次再聚。】
对方又发了句骚瑞。
【温暖小李计划】
7:【大功告成！】
7:【希望小李别伤心//保佑 jpg.】
叶叶是你爷爷：【好了，到我了。】
lt：【他不会掉金豆豆吧。】
庄蝶蝶：【那也都怪齐峰出的馊主意。】
7:【@庄蝶蝶嘿，课代表，我怎么就出的馊主意了】
lt：【@庄蝶蝶我跟你一样的想法】
lt：【@7 确实是个馊主意】
7:【你们信不信我退群！】
7:【悲伤逆流成河 jpg.】
庄蝶蝶、lt：【哦】
……
另一边，李瑞衡怎么样都没想到叶卓也会错过他的生日会。
叶叶是你爷爷：【小李啊，骚瑞嘞，今晚我来不了啦，我小表弟来我家里了，真是脱不开手。我周一把送你的礼物带去学校你看行吗】
此时叶卓身边，一个白嘟嘟的小孩正抓住她的手臂想要玩她手机，口齿清晰：“姐姐，想玩小汽车。”
他指的是手机上小汽车游戏。
叶卓躲他，“待会，姐姐有要事要办，你听话，不然等会不带你去吃好吃的，你就要一个人孤零零看家了。”
“我记得你最怕黑了。”她吓唬着小孩。
小男孩果然委屈巴巴，眨着大大的眼睛，扁嘴：“那好，我不玩了，姐姐你不要抛下我。”
叶卓抱他坐在自己身上，奶呼呼的胖宝宝手感特别好，她没忍住亲他一下，“真棒！”
“晚上我偷偷给你吃个冰激凌！”
这个小孩是她亲阿姨家的宝宝，才刚上学前班，舒梅跟她阿姨今晚有急事要去的饭局不适合带小孩去，于是带弟弟的重任就放在了她身上。
而她也只能把小孩带去李瑞衡的生日宴。
叶卓跟腿上的小软软说：“卷卷，姐姐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能完成吗？”
卷卷最喜欢别人让他帮忙，握紧小拳头：“能！”
“那好，等一下你就装……”
……
李瑞衡再无一开始期待晚上生日的兴奋感，尽管连亭和叶卓的微信消息漏洞百出，但他看不出来，依旧选择相信，只是避免不了怃然怅惘，令他兴致全无。
不过今晚本来的计划还是要继续，他拎上陈汐做的双层蛋糕出发。
陈汐和李铭海在他临走前，还祝他一声生日快乐，希望他玩得开心。
李瑞衡也是这样想的。
云霞快要升起，天空一抹紫红色，向远处看，总有一种草木萌动的感觉。
李瑞衡径直向前走，突然感觉腿上被扒了个什么东西，软绵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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