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老婆婆口中得知顾顾回了东郊县,许无忧一脸发愁。
东郊渔村是离长川市比较远的地方,距离市内都大概有四五十里地,是个偏僻的小村子临海。
许无忧下意识看了看路淼的表情,只见他依旧平静淡然,好像没有任何波澜,只是眼睛深处却藏着一抹复杂的情绪。
许无忧收回视线,“四四,你先回馆里跟彭馆长汇报,我和路淼去东郊渔村去找顾顾。”
四四纠结皱着眉头,不放心道:“可是馆长让我们......”
许无忧打断他,“但是需要有人去跟馆长那边汇报情况,你先回去吧。”
四四还想再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只得点了点,“那行,我先回去跟馆长汇报。”
许无忧:“路淼,我们先回去收拾?还是现在就走?”
路淼停顿片刻抬起头来,眸光幽暗,“先回去收拾下。”
许无忧转身与路淼并排朝前走去,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沉默异常,只能听到脚步声在寂静夜里清晰响亮。
她走在前面,身后的路淼忽然开口:“你说会找到她吗?”
许无忧一怔,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路淼。
“你说我们能找得到她吗?”路淼再次开口问,语气里带着几分期盼,“能找到的吗?”
许无忧:“找不到,你会放弃吗?”
路淼沉默下来,半晌,坚定摇头,“我不会放弃!”
许无忧心底叹息,但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不就得了?既然没想过放弃,那就别轻易放弃。”
路淼沉思不语。
......
两人收拾完行李,第二天便去了火车站。
正巧赶上了国庆假期,火车站里挤满了人,许无忧和路淼被人群淹没,许无忧被人挤得一个踉跄,往前倒去。
路淼眼疾手快拉住了她,“没事吧?”将她往自己身边扯了扯。
许无忧稳住重心,看向路淼的目光带着感激之色,“谢谢,没事。”
路淼:“你去那边等我,我去买票。”说罢他放开许无忧的手,用手指了指走进人群,很快就消失不见。
等路淼买完票回来,发现许无忧不见了,他四处张望,“许无忧呢?跑哪儿去了。”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那熟悉的人影。
许无忧正在给一对老人家指路,两位老人都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而他们又不懂这些东西,她便耐着性子帮忙解释。
路淼看到她安然无恙,叹了口气迈步朝她方向走去。
许无忧见路淼朝这边过来,冲他招了招手,喊道:“路淼,这里。”
“孙爷爷孙奶奶他们刚好也要去东郊县,可以与我们一起。”许无忧笑着介绍道。
路淼看向两位老人,孙爷爷年岁颇大,拄着拐杖,孙奶奶便扶着他。路淼点头礼貌打招呼,“您们好,那我们进去吧。”
孙爷爷看到路淼的红色头发有些愣住,眼神复杂,孙奶奶拍了拍老伴胳膊,示意他不要多言,“我们进去吧。”
许无忧看出二老的顾虑,礼貌微笑,“孙爷爷,孙奶奶你们放心,我们不是坏人,只是去东郊渔村找个朋友。”
二位老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事,没事。”
路淼和许无忧扶着他们进车厢,坐到靠窗户的座椅旁。
孙奶奶拉着许无忧,左瞧瞧右瞅瞅,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夸赞道:“多亏你了无忧,谢谢你,真是个好孩子。”
许无忧笑容温和:“孙奶奶您客气啦,我们刚好也是要去东郊渔村的。”
孙奶奶问道:“你们要去渔村啊,是去找谁?”
许无忧道:“对了孙奶奶,您知道有个叫顾顾女孩子吗?”
孙奶奶思索一番摇了摇头,“好像没有这个人,老头子你有印象吗?”孙爷爷摇摇头,“村里好像没有叫这个名的。”
许无忧和路淼相视一眼,两个人脸色都露出失落。路淼转向窗户边,目光飘向窗外。
孙奶奶察觉到两个人脸上的神情,说道:“说不定是我记错了,或者叫顾顾的那个女孩子在村里不叫这名,你们也别太着急了。”
许无忧笑笑,“孙奶奶说的是。”
火车上人很多,车厢里也很吵闹,许无忧和路淼一直坐在角落里,路淼拿出鹿野日记看起来,时不时露出一抹浅笑。
这时,火车上又上来了一批人,许无忧坐在过道上,上来的人总是不小心碰撞到她,有些还态度不好地咕哝着。
许无忧不由自主地往路淼身边靠了靠,使两个人挨得近了些。
路淼感觉到她得靠近,许无忧身上淡淡的沐浴乳味道钻入鼻腔,喉结滑动了一下,握着笔记本的手紧了紧。
许无忧察觉到他的动作,以为是自己打扰了路淼,连忙开口道歉,“抱歉。”
说完,周围的人又在胡乱撞着许无忧,路淼下意识伸手揽住了许无忧的肩膀往自己身边带,防止她受伤。
路淼合上笔记本站起来,轻咳一声:“你坐里面吧。”
许无忧闻言点头,往里挪了挪,坐到了窗户边。
这一切都被孙奶奶看在眼里,心中暗忖,这红头小伙还挺细致的,想到自己当时有点以貌取人。
过了好一阵子,火车缓慢驶入山林,路上又恢复了宁静。许无忧靠在窗边睡着,路淼见她睡很熟,把自己外套盖在她身上,继续低头看日记。
半晌,路淼肩上一沉,他下意识偏头看过去,许无忧不知何时竟歪着头躺在他的肩上,脸颊贴在他宽阔结实的脊背上,一双长长卷翘的睫毛垂着。
他忍不住勾唇,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许无忧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抬头刚好与孙奶奶对视一眼,孙奶奶冲他咧嘴一笑。
路淼脸一红,尴尬地别过头,继续翻阅着手上的日记本。
火车在山间穿梭,不久后便到了东郊县。
车一停稳,许无忧便醒过来,睁开眼睛,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脖颈。
路淼见她醒来,松了松自己发麻的肩膀,许无忧以为他不舒服,连忙关心询问:“你怎么了,刚才有人撞到你了?”
孙奶奶一听,噗嗤一笑。许无忧疑问道:“怎么了?孙奶奶。”
孙奶奶本想说点什么,就被孙爷爷催促道:“你逗人家做什么,赶紧下车吧。”
路淼沉默不语,把行李拿下来,许无忧跟着下车。
许无忧没有出过远门,她还是第一次来到东郊县。
听别人说东郊渔村靠近海边,没想到竟然如此美丽,被眼前景色吸引了注意力,目光随处流连往返。
沿途风景怡人,孙奶奶拉着许无忧往村子里面走。听孙奶奶说起来,许无忧才知道原来他们这个村全是姓孙,印象里也就有没有叫“顾顾”的人。
村子里面人不少,但大部分都是老人,大概是生活在山区,人们都有一种淳朴的气质。
孙爷爷和孙奶奶在路上遇到熟人,便上前聊几句。
路淼看见一排排木屋,木屋里传来炊烟袅袅,有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在孙爷爷的牵引下,许无忧他们见到了孙村长。
孙村长见人来,连忙招呼。
孙奶奶介绍:“这两位是许无忧,路淼。”又对着许无忧他们说:“这是我们的村长。”
路淼微微弯腰,礼貌道:“您好,村长爷爷。”
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孙村长,说:“您好爷爷,我想问下,这上面的地址您知道在哪儿吗?”
孙村长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沉思许久,“我们这儿,好像没有这个地址,您看看孙大爷。”他转头,递给孙爷爷。
孙爷爷看了一眼,“这地址不是弄堂里面孙国栋他们家地址吗?”
孙村长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哎哟,这倒是忘记了,但是孙国栋他们一家好像搬去小镇上去了吧?”
许无忧问道:“村长,那您知道他们家是不是有个叫顾顾的女孩子?”
孙村长想了一会儿,“他家好像是有个女儿,好像不叫顾顾,叫孙秀兰吧。”
许无忧看了一眼路淼,她有点开始担心孙村长说的这个人可能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可是那位老婆婆给的地址也不会有问题。
许无忧苦恼万分,那这孙秀兰是他们找的顾顾吗?
路淼见她眉头紧皱,上前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她,随后出声:“村长,您给我们一下他们的在镇上的地址吗?”
“当然可以了。”
“谢谢您,村长。”
孙村长写了个地址交给路淼,路淼道了谢。他们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变暗。
孙奶奶见状,对许无忧说道:“无忧,不如你们去我家歇息一晚,明早再走吧。”
许无忧正要拒绝,孙奶奶又说:“晚上山路也不好走,更何况,海边一到晚上啥也看不清。”
她看了路淼一眼,犹豫片刻答应了。路淼也没有拒绝,跟了上去。
孙爷爷他们家是独栋小屋,屋里收拾得干净整齐,房子有些年代了,一进院子里还撒发着香菇得味道。
孙奶奶给他们安排了房间,许无忧把行李放好,出来便看到路淼在厨房帮孙奶奶做饭。
许无忧走出孙爷爷他们家,来到海边海风徐徐。
傍晚凉爽,许无忧脱掉鞋袜朝着大海跑去,在海滩上跑了半晌才停下来,蹲下身子大口喘气。
海风吹过她的发丝,吹散了她额前的刘海,露出一张精致的脸蛋,乌黑柔顺的头发披散在背后,玩得不亦乐乎。
“好玩吗?”耳畔响起男音。
许无忧扭头,一张俊脸出现在她得视线里,她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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