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秦蓁。
眼前人乖乖抬头的行为让秦蓁心情愉悦了几分,但当她看见陆星微微发红的眼睛,她的愉悦便瞬间消散。
“你...”秦蓁顿住,温声问道:“你怎么了?”
陆星本来把眼里的酸涩压下了,但此时被秦蓁这样温柔地问一句,她的眼泪瞬间从眼里冒出来,她连忙低头伸手去擦眼泪,泪水却止不住一般不停地掉,好像这段时间压抑了许久的委屈终于爆发了。
陆星粗暴的擦拭动作让秦蓁眉头蹙起,她起身大步走过去。
陆星再想擦干净,手腕却被人攥住,她起头,看到秦蓁已经走到她身边。
陆星想抽回自己的手,眼泪一直在流,她有点丢脸。
“我来。”秦蓁制住陆星的动作,拿出手帕,俯身帮她擦眼泪。
陆星只能微微仰头看着秦蓁,秦蓁靠得太近,陆星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她试图用自由的左手去阻挡秦蓁的动作,却被秦蓁的一句“别动”给叫停。
陆星于是只能直愣愣地看着秦蓁替她擦眼泪,秦蓁的动作很轻柔,像是怕弄痛她,陆星心里忽然难受起来。
秦蓁好温柔,她们初遇时秦蓁就很温柔,现在还是这么温柔。可是秦蓁好像对每个人都很温柔,她只是秦蓁的下属,也值得秦蓁这么温柔地对待吗?
秦蓁帮陆星擦干净眼泪后,放开了陆星的手,然后盯着陆星看。陆星被秦蓁看得格外紧张,她又想低下头,却听到秦蓁飞快说道:“不准低头,看我。”
陆星低头的动作僵住,只得老实看向秦蓁。
秦蓁倚在书桌边,探究地盯着陆星,“不想告诉我?”
陆星飞快摇头,她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在秦蓁的注视下,她慢慢开口:“你之前说,让我自己做选择要不要回鹿家...我怕我跟沈玉清走了,就是你的仇人了。”
其实在秦蓁和沈玉清之间,她选了秦蓁,但此时不能告诉秦蓁。
陆星到底没有告诉秦蓁自己最近最头疼的问题,关于是否喜欢秦蓁,她不敢让秦蓁知道她在想这个。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秦蓁眉头舒展,说道:“如果沈玉清要带你回鹿家昭告你的身份,那么你的确要做好选择,但如果她不想让你回鹿家,你就无需选择了。”
陆星不理解,沈玉清不是想带她回鹿家吗?
秦蓁把沈玉清的一沓资料递给陆星,“你看看。”
陆星茫然地接过资料翻看,过了一会,她放下看完的资料,明白了秦蓁为何那样说。
原来她父母的关系那般差,沈玉清更是多年前就搬出了鹿家。
从资料中看,她父母只是家族联姻,但这家族联姻看起来也不单纯。而她父母婚后分房住的传言,更是让陆星对自己的出生抱了最悲观的猜测——她或许不该出生。
秦蓁:“鹿浩南还不知道你已经被沈玉清找到了,沈玉清没有告诉鹿浩南。”这实在不像是要带着陆星回鹿家认祖归宗,但这一切也只是猜测,沈玉清究竟打算如何,只能等她来问了。
陆星好半晌都没说话,心情复杂,她既为自己可能不用放弃沈玉清,不用担心成为秦蓁的敌人而放松,又为自己的出生可能是不被期待的而难过。
陆星收拾了一下低落的心情,说道:“就算我不回鹿家认祖归宗,可我身上终究留着鹿家的血,你...真的不介意吗?”陆星没敢提秦蓁的父亲,只含糊地带过。
秦蓁父亲的事情陆星并不清楚,上次被鹿明绑后,她回来特意去查过,但没有查到什么。蓝星星网上只说秦元帅战死在虫族战场上,但从上次鹿明的话和秦蓁的态度来看,秦蓁父亲的死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秦蓁看着陆星,神色认真,“我介意,但你没在鹿家长大,又救过我的命,这些便抵消了我的介意。何况你现在是我的下属,为我研制机甲,我就更无需介意了。”
陆星抿了抿唇,庆幸自己没有被秦蓁作为仇人看待。
秦蓁又看了一眼陆星,问道:“如果沈玉清带你回鹿家认祖归宗,你会去吗?”
这话就是在问陆星是选择沈玉清还是选择秦蓁了。
陆星心里早已有答案,面上却还要作出犹豫的模样,以免秦蓁发现异常。她犹豫半晌后告诉秦蓁她不会去。
秦蓁露出一个满意而愉悦的笑,“那就好。”
下午2点,沈玉清来到秦家。
陆星问沈玉清,是否要让她回到鹿家。
沈玉清看了陆星一眼,垂眸,“不会带你回鹿家,你是我的女儿,与鹿家无关。”
“那你要带我去哪里?”陆星追问。
沈玉清:“我在帝京有自己的住所。”
陆星还想问要去多久,沈玉清打断了她,看着她的眼神饱含深意,“你跟我回去,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沈玉清的语气柔和,却掩盖不住话语中的强势。
陆星沉默了一瞬,看了一眼身侧的秦蓁,才转头对沈玉清说道:“好,我跟你走。”
沈玉清看见陆星的反应,眉头蹙起,对秦蓁说道:“上次的话题,今天可以继续往下聊。”
秦蓁没想到沈玉清会主动提起,她和沈玉清对视一眼,看出沈玉清想支开陆星,便让陆星先回去收拾要带的东西。
陆星知道秦蓁和沈玉清有事情要说了,说了声“好”便转身离开。
沈玉清:“我这个女儿很听你的话。”
秦蓁看她一眼,“您想说什么?”
沈玉清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勾起了一点弧度,眼里却没有笑意,“用你想知道的事情,换你放开陆星怎么样?”
秦蓁忽然轻笑出声,“秦蓁是我妻子,谈什么放开不放开?您是想让我和陆星离婚吗?”
沈玉清:“我知道,你和陆星结婚只是为了应付强制匹配制度和鹿明的逼迫。”
秦蓁眯起眼睛,眼里闪过思索,这件事沈玉清怎么会知道。
“你不用怀疑我怎么知道的,看陆星出现的时机,自然能猜出来。当然,在刚才你的反应之前,它还只是个猜测。”沈玉清:“最重要的是,陆星是一个beta,而你是一个omega,你会选择她本身就很奇怪。”
秦蓁静静听着,想知道沈玉清到底想说什么。
沈玉清:“我希望你能不再见陆星。”
秦蓁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道:“我拒绝。”
沈玉清一顿,问:“你就这么在意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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