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的活,一直到晚上九点,他才干完。
工头扫码转给他75块钱,一边转着,一边看了他一眼:“工地不是谁都能干的。”
杨浱樰抿着唇:“我可以。今天只是没适应过来,明天会好的。”
工头只不屑地笑了一声,大概是没把这句话听见去。
杨浱樰也没在意,挪着脚步往小区走,刚出工地不远,听到一声呜咽。
他抬头看了看,目光落到了旁边的大树下,顿了顿,继续往前走。
走两步,叹一口气,到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了两根火腿肠,来到了那棵大树下。
树下趴着一只小狗,右后腿上的毛被血渍凝成一块,应该是瘸了,浑身的毛看不出本来颜色。
他打开了火腿肠的包装:“吃吧。抱歉,带不了你回家。”
若是从前,或许可以,但是现在……
他暗了眸光,看着小狗吃完,才起身往回走。刚出电梯门又碰到对面701开门出来。
“下班刚回来?在哪儿工作呢?”对方笑着问,疑惑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
他拉开了门,头都没抬,直接进去,然后关门。
别说现在没力气了,就算是什么也没干,他也不想搭理这么个人。
洗了澡,舒服了一点,把中午打包回来的扁食和蒸饺热了热。
吃了一个蒸饺,想着楼下的小狗,看着冒着热气的扁食,又重新装了装,提到了楼下。
大树下,小狗的腿不知道被谁包扎好了,面前崭新的狗粮盆里倒满了狗粮,正欢畅地吃着。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东西,提着又折了回来。
电梯里又碰到了夏礼仁,他迟疑片刻走进了电梯。
对方好像也没想到能碰到他:“你不刚回去?”
封闭的空间里,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中药和消毒药水的气味。
“碰到了正好!”夏礼仁说着晃了晃手上的袋子,“昨天的药茶,我今天去中药店煮了一些。顺便要了配方,以后我自己煮。”
叫他没动静,夏礼仁把瓶子伸到了他跟前:“是你自己拿还是我上手?”
他烦躁地看一眼夏礼仁,电梯开门他直接走了出去,手被人抓住,塞进来一个瓶子。
他居然真的戴着一次性手套!!!
杨浱樰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有些无奈地回了房,兜里的手机一直进着消息。
进屋他把手机开了扬声器,宋诗雅还是那些话,听完上句都能猜到下一句要说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打开了饭盒,二次热过的扁食,和一碗面糊没区别。
“你爸说对不起,早知道会犯高血压,他不过来好了,吓到你了。”
“他还说了,谨言谨言,但他总说错话。”
语音里隐约还能听到几声闷着的咳嗽,是杨谨言的声音。
他端着碗的手颤了一下,鼻腔一阵发酸,一仰头,两口把面糊喝完。
按灭了手机,依然是一句都没有回复。
洗漱完回来,手机响了一声,是杨谨言的一句“对不起,还没原谅爸爸吗?”
他盯着短信,盯了半晌,还是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他们本来就没有做错什么,又如何说原谅呢。
不回去不见面,究其原因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怨着的,从来就不是他们。
他们总会忘了他的,三年不行,十年总可以,没有谁是能一直在一个人的生命里存在。
尤其,他还是个外人。
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着,他还要赚钱,还要写作。
第二天一早,六点他就到了工地。
工头看见他还愣了一会儿,原本以为这家伙干完半天可能就不会来了,倒是没想到,来得比多数工人都早。
“大哥,早。今天做什么?”杨浱樰打了个招呼。
工头回过了神:“啊,早……搬砖,昨晚刚到的,就那些,搬到里面。”
杨浱樰看了一眼,很多,路边堆了十多堆,已经用叉车卸到能到的最近距离了。
点头应了声:“明白。”
“欸、等等。”工头叫住了他,扔给他一双手套:“戴着这个。以后每天早上自己来拿。”
杨浱樰看了眼手上磨出的血泡,低头接了过来:“谢谢大哥了。”
戴上手套,过去开始搬了。
南城的夏日,是从八点开始就烈阳高照的,到两三点的时候,晒得就有些头晕目眩了。
刚搬完一个砖堆,他来到了下一堆,后背沁出阵阵虚汗,眼前突然就出现了大团大团的黑白棉絮,别的什么再看不清了。
连耳边吵闹的噪音都像是在千里之外传来。
扶着砖堆,缓了好一会儿,视线渐渐清晰的时候,晃了晃头,耳边的声音总算是恢复了正常,又继续弯腰捡着砖块放进推车里。
背后仿佛有一道寒芒刺过来,他拿着砖块,四处看了一圈,好像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眨眼又什么都没了。
摇了摇头,没再理会。
一直到晚上八点,所有的砖堆全部搬完了,摘下了磨破了的手套,掏出了手机。
工头扫码,付了他340块,他看了看里面还在活动着的工人:“大哥,我还可以再做两个小时。”
“我不可以,回吧。”工头摆了摆手,“工地最怕出人命,你不要命,我们怕摊上事儿。”
工头低头在本子上记着他们这些临时工的工时工资结算,又抬头提醒着:“晚上回去记得买盒藿香正气水,今天有点中暑了吧?”
杨浱樰也没再纠结,道了谢,直接回了,路过小摊,等着买一份蛋炒饭。
藿香正气水这个东西,他觉得还没到要花钱买它的时候。
他不是不要命,只是想快点赚得差不多,足够他闭门两个月,写完一部他心中的故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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