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已大白。
到头来，亲自动手下药之人多半竟真是茉玫本人。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他喃喃几觉，倏忽抬头，“你是什么意思？”这一次他没有上回那么惨了，只是穿着单薄囚衣被关于牢房之中。
“我也想过要不要告诉你，”卫郁道，“只是我想若是不说，你终究还会觉得有些疑惑。”
卫郁道，“……是她负了你，若她真当你是情郎，这件事，本不必叫你卷入。”
“现在茉玫已死，你能不能活，终究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我来是因为，上次听你语气，似乎是知道茉玫背后之人，你若是想活，不如多说一点，投效陛下。”
魏风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了一眼卫郁，“大人您真是……”
“难道你就不好奇究竟谁是背后之人么？”
“好奇。”卫郁道，“可大概也能猜到一二，所以不强求。”
“那我便告诉大人你好了。”魏风嘴角带上了点诡秘的笑，“茉玫受过皇后恩惠，确实是在给皇后办事。不过，那一天，她却真的是奉命要去卫夫人宫中的，你猜，她既已抱了必死之决心，不愿嫁祸给青柠，又会不会向卫夫人透露些什么呢？”
“只是你的猜测罢了。”
“也许吧，不过有件事没有与大人说。是有人带了口信给我，我才去膳食房要了热茶过来的。既然药物在她身上，那么那茶水实际也就是她准备的吧……难怪大厨好说话得紧，我说要两杯他也没说什么……”
“大人可去再查一查那大厨，他先前必是不想惹祸上身而隐瞒了起来。给我送口信之人则是从卫夫人宫中过来的……若我是茉玫，必然要露些行迹给卫夫人看，毕竟如果卫夫人提前叫人带走了大人你，这戏也就可以罢演了。”
“可惜，信号还是发出来了。茉玫还是死了。”
“……你该不会早就发现茉玫在利用你了吧？”
“事发之前不好说，事发之后倒是猜到了，可我不相信。”
原来这魏风不是个糊涂虫，却是个恋爱脑。
“为什么突然决定告诉我这些？”
“大人告诉了我真相，我自然也当……礼尚往来。”
魏风顿了顿，又恨恨道，“您当真觉得您姐姐，甚至陛下，是站在您这一边的么？——您不过与我一样，也是孤家寡人罢了。”
“您竟当真觉得……我活得了么？”
魏风当时的眼神，令卫郁记了很久。
后来他与君王报告此案细末，想要依言为魏风求情，却被洛彻一口否决。
“卫卿，你怎么回事，和害你的人聊着聊着，都能聊出感情来了？”
“就算那魏风不是主谋，你怎知他是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而且他与宫女私相授受，论罪便也该斩。不然卿你查了这么久，竟是除了一个自杀的茉玫，其余人等就真的轻轻放过了？”
“你当我皇室威信何在？”
洛彻一口一个卿的，语句却颇为严厉，卫郁便不知道哪里又惹了他不高兴，他以为这案子他身为受害人还是有一点话语权的。
“陛下……”
洛彻便开始循循善诱，“卫卿，你就是太心软了。魏风论罪就是该斩。以后你为权贵，身边人也会多起来，若谁有异心，随便说点什么，你是不是也就动摇了？”
“陛下，臣不敢！”
卫郁立时跪了下来，意识到怕是这魏风，很不招君王喜欢。
“……臣之真心，陛下难道还怀疑么？”他犹疑了一会，低声道。
洛彻把他扶起来，凝目了一会儿，叹道，“是朕多疑……不过，也是因为我爱惜你，总想防范于未然。”
说罢，又笑了起来，“卫卿这几天倒霉……不要再管这些糟心事了。朕补偿补偿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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