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萧重桦闻言睁开眼，看到自己变出的树叶，他感到困惑。
“你想传的话已录入到这枚叶子内，想变成刚才信纸那样，还得送到目标手上。”顾贤之解释。
疑惑被解答，萧重桦看看手中的树叶，又看看顾贤之。
他不大好意思让别人知道自己想说的话，便双手合十，而那片叶子也变成光点散去。
“这个传信术能传多远？”他生硬的转移话题问。
顾贤之摸摸下巴：“抛去各种因素不讲，这法术无论多远都可以把话传给目标。”
“为什么要抛去因素不讲？”
“呃……”
顾贤之挠挠头：“因为有些地方会设立结界，所以就会有被拦截下来的可能，而传信术发出后是不可停止不可更改，但如果注入的灵力过多，那就可以无视结界。”
既然会被拦截，那这法术的意义何在？
萧重桦陷入沉思。
如果他说这法术没用，会不会伤害到顾贤之？
他偷偷瞄了眼对方，但因为看不到脸，他无法快速知晓对方是喜是悲。
还是不说了吧……
顾贤之知道会这样，他附加解释：“其实被拦截这事只是小概率事件，一般的结界都会让传信术通行。”
“这样……”萧重桦沉吟一小会，“那我有事想请求您，可以用传信术吗？”
顾贤之怕直接说出真相会伤害到狼崽子，只得委婉：“如果重桦以后有事想找我，可以写信拜托你们的坊主送给我。”
意思是法术无法跨越皇宫的结界。
萧重桦能理解皇宫戒备森严，只是有点小失望，不过他对以后能联系顾贤之而感到开心。
尾巴晃来晃去，掩盖不住好心情。
正当他高兴，白发人又问他：“重桦还想学什么法术？”
狼崽子已没那么紧张，在听到白发人问自己想学什么法术后，便满脸期待的看着对方。
“想学话本上那种可以随手召唤火水之类的法术，可以吗？”但他仍旧表现得不自信。
“当然可以。”白发人还是没忍住，“在此之前，我还是希望重桦能自信点，不要太卑微。”
萧重桦卑微样子，总让顾贤之感觉自己是命令对方，而不是正正常常的聊天。
“对不起……”
狼崽子这一声道歉把白发人整得说不出话，最后说了句：“罢了。”
劝不来。
还是跳回教学好了。
顾贤之张开手，火焰凭空出现在手心：“初学者想学习那些法术，得看周围有没有火或水，如果没有就无法产生共鸣，共鸣不了就无法召唤。”
“为什么初学者还要共鸣才能召唤？”萧重桦不懂就问。
随后他觉得自己像在找茬，又说：“抱歉，我不该胡搅蛮缠。”
顾贤之摇摇头：“无妨，你的提问属于正常范围。”
“共鸣是天道施加的限制，若人人生来就会使用灵力，又可以随意召唤水火之类的属性，那这世间就不会太平了。”他如此解释。
萧重桦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理解。
白发人对狼崽子的理解速度感到欣慰，随之他问：“既然重桦理解了，要不要尝试召唤一下？”
“我需要做什么？”狼崽子想到自己等会就要学会控火术，不免有点紧张。
“像刚才那样，调动灵力，然后试着和我手中这团火焰共鸣。”顾贤之柔声细语。
“这团火焰是我用灵力凝聚而成，如果你紧张就会感知不到我的灵力动向，然后无法共鸣。”
萧重桦点点头，他深呼吸一口气。
因为还是个初学者，他调动灵力时会下意识地闭上眼。
又可能是因为本体是狼，他对灵力的感知就像寻找某件物品上的气味源头，从若有若无到清清楚楚。
从稀疏灵力中捕捉到强烈的异常存在，他去靠近，然后心中默念火焰。
共鸣成功，萧重桦感觉到手心中有点温暖，便睁开眼去看，见到自己召唤出的火焰，他身后的尾巴又开始摇晃。
“重桦很厉害呢，初次召唤火焰就比一般人快许多。”顾贤之夸赞一句，狼崽子就把尾巴摇得能听到风声。
这尾巴要是打在腿上，一定很疼吧……顾贤之心中想着。
“我，我该怎么熄灭它？”萧重桦此时又出声。
他感觉捧着火焰有点烫。
顾贤之说：“把手收紧，火就消失了。”
萧重桦把耳朵别过脑后，他有点犹豫。
会不会烫着啊？他想。
“别怕。”顾贤之笑笑，他并不打算这么快就帮萧重桦。
“但你要是实在怕，那我就灭掉我手上这团好了。”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希望萧重桦能自己灭掉。
狼崽子并没读懂顾贤之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只是单纯怕麻烦，心一横，收紧手把火灭了。
也没多烫。
他松了口气。
白发人见此，也将手中火焰熄灭。
又碰巧是午时，府内的下人将午饭送上。
狼崽子本以为自己要走，见到下人摆上两份米饭，他惊讶的看向白发人。
他也不知白发人何时换了副面具，但他仍猜不到对方现在是什么情绪。
萧重桦作为狼族，的确可以嗅气味去推测生物此刻是什么情绪，只不过用人形就显得很不礼貌。
而且现在年轻一辈的妖族都习惯用人形，都不太会变回原形了。
他老老实实等顾贤之发话。
“跑个来回多麻烦，不如和我一起吃了。”顾贤之拿起筷子，“就算你有睡午觉习惯，吃完再走也不迟。”
“谢谢……”
“嗯，吃饭吧。”
——
萧重桦今日的一整个白天，都在顾贤之身边度过。
对方教授自己知识，而他有不懂地方去提问，对方也会回答。
就像先生教授弟子。
萧重桦有点好奇，顾贤之为什么什么都会。
人类一直被称作最有智慧的种族，但其实妖族也是有智慧的，只不过和人类对比，显得逊色很多。
“顾大人好像一个人类啊，什么都会。”在他听完新的知识后，萧重桦不禁感叹。
顾贤之听完就对着狼崽子开玩笑：“既然重桦是狼族，不如试试看闻我身上的气味，去推断我是什么妖怪。”
“可以吗？”
“欸？”
萧重桦的回答差点让顾贤之被口水呛到。
“不，不可以就算了。”萧重桦见顾贤之反应那么大，又一秒认怂。
“没事，你试试吧。”白发人坦荡张开双臂。
狼崽子抖抖耳朵，随之就是先试探性的嗅嗅白发人身上气味。心中有个底后就靠近闻，去确定那个答案是什么。
在他要说出话时，突然来人。
“顾大人，呃……”
这场面有点尴尬，因为萧重桦脸快要贴在顾贤之胸口。
萧重桦见那名赤狐青年的尴尬表情，他默默缩回去，低着头不言。
他在此刻是死人。
顾贤之也尴尬，他放下手臂清清嗓子，故作镇定：“有什么事？”
“哦哦。”下属作揖向上头报告，“属下已经拿到您要的东西了。”
“那放到桌上吧。”
“是。”
下属走上前，从袖子里摸出个盒子放到桌子。
顾贤之打开盒子，见到里面躺着是自己要的圆环形的玉：“嗯，你先退下吧。”
“是。”
下属离开，顾贤之把那枚玉拿到手中：“重桦，你身上那些花纹有让你不适的地方吗？”
萧重桦摇摇头。
得到答复，顾贤之沉吟片刻，接着他说：“走吧，我们回到那个地下室中破阵。”
狼崽子惊讶看向白发人，对方已站起身要往外走，并没看到他不情愿的表情。
白发人没有问他是否能拒绝。
他抓了抓衣服，然后低头跟在白发人身后离开府邸，坐上马车回到那个地下室。
顾贤之用召唤出火焰照明，他站在地下房间门口，看着地上画着的祭神阵法，然后心不在焉的萧重桦就一头撞到他腰上。
“对不起！”萧重桦急急忙忙道歉。
“没事。”顾贤之伸手揉了几下略疼的后腰，“跟我来吧。”
萧重桦听话跟着顾贤之走到阵法中心。
“重桦站在这里不要动，然后闭上眼。”顾贤之说完，便退到中心外一圈。
萧重桦闭上眼，而顾贤之也熄灭火焰，将那枚圆环形的玉拿出，放在手心中。
室内响起古老的咒语。
与其说是古老的咒语，更不如说是人类最开始对文字的发音。
咒语越念越久，光芒逐渐出现。
不知多久，顾贤之手中的圆环形玉已飘在半空。
玉将光芒全部吸收后，又落回顾贤之手心中。
“睁开眼吧。”顾贤之将玉收回袖子里，再召唤火焰来到萧重桦身前。
“花纹都消失了吗？”他问。
萧重桦睁开眼，他捋起袖子查看，两条手臂上的花纹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看样子是成功了。”顾贤之点点头，“我们走吧。”
狼崽子不言，跟在白发人身后离开地下室。
此时太阳已经落下西山，夜晚来临。
南明国大部分地区都没有宵禁，所以即便是入夜，街市都和白日一样十分热闹。
“我们就不回府里吃了，我带你尝尝我认为明光城里最好吃的饭店。”顾贤之表现仍旧友好，可萧重桦感觉不到。
萧重桦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钱……”他脑子胡思乱想，可为了回答对方，他还是说了话。
“我来出就好。”
狼崽子不再言语，他跟在白发人身边。
或许是怕人多走散，对方牵住了他的手。
狼崽子感觉到温暖，但他没有对此产生高兴的情绪。
他们穿越人流来到那家饭店，然后在一问一答中度过点菜和等菜时间。
佳肴已经上桌，两人都没有动筷子。
都在等对方说话。
“重桦。”最终是顾贤之开口。
萧重桦兴致缺缺的回应：“怎么了？”
顾贤之从萧重桦刚才的回应语气中，知晓对方此刻是什么心态，他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想说的话吐出。
他这几日把那段话在脑中反复编织，然后不断去预想萧重桦听到话的反应。
无论如何，今日终于是说出口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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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结束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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