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正言辞的教育完,詹向东转身出了实验室,他真的搞不懂现在的小姑娘,一点都不含蓄。看他一走,程星越的小脸立即垮了下来,她的一世英名都毁在了徐淼身上,俩人就不该在实验室这种公众场合讨论帅哥们的身材。
还有她导师执着的为了自身清白,让她带男朋友来学院转几圈的事,怎么带?自从上次吵架后,俩人就没联系过。她和陈长河是大一在一起的,那时候陈长河十九岁,正处于一个运动员的巅峰时期,忙不完的比赛和训练,一年到头在国内的时间寥寥无几,两个人少有的相处时间也很少会谈及家庭方便。
她当时知道陈长河家里条件肯定不差,毕竟网球本身就是一个比较烧钱的运动,比赛和训练的费用都是要自己承担。唯一的收入就是比赛奖金,很多积分比赛又在国外,有时候来回的机票和住宿费用比奖金还要高。
但那时候她想的是自己家庭也不差,在聚少离多感觉要谈不下去的时候,陈长河向她求婚她就答应了。后来就是随他去见父母,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看到他家那进进出出还不到底的宅子,她就觉得自己的想法肤浅了,陈长河的家境比她想的要好得多。
见面时陈母热络的拉着她赏花看鱼,她全程心不在焉,吃饭的时候陈长河父亲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们还小,可以先订婚,过几年再结婚的时候,她的心反而落下了。
从陈家出来程星越就觉得他们之间走不下去了,可是紧接着她家里就出了事情,陈长河在没有和她沟通的情况下,去求了他哥陈清和。陈氏集团经营范围极广,涉足多个行业,而程家经营的只是零件制造公司,单独拉出来在行业内还算叫出来名字,但与跨国集团陈氏不在一个量级,陈清和一个订单就帮助程家转危为安。
而本想提分手的程星越从父亲那里得知了消息,父亲问她是不是愿意和陈氏的小少爷订婚,如果不愿意他就拒绝陈氏的订单。尽管与家里关系不亲厚,可是那段时间看着父母和程星辰为公司的事情东奔西跑,她就点头说了愿意。
没多久陈家就送来聘礼,每一件拿出来都价值不菲,显示着陈家的百年底蕴。尽管之后的订婚仪式非常简单,简单到只有两家家长参加,没有向外界透露任何消息,程家也没有多说什么,程星越更是像一个牵线木偶一样配合着陈家这既重视又不重视的订婚宴。
而陈长河怕是这场订婚宴中最高兴的人,陈母有了陈清和后想要个女儿,结果又生了个儿子,不同于对陈清和的严厉。陈长河从小就是被当作女儿宠着长大的,众星捧月随心所欲,家里的事情都由父亲和哥哥打理,他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父母宠,哥哥护,可以说陈小少爷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可能也只有这样的环境,才把陈长河养的这样胸怀洒落、光风霁月。
她特别喜欢他的眼睛,干净清澈,有时候还很无辜,每次她想找他理论理论,看着他的眼睛总是放不出狠话。所以两人每次吵架,都是陈长河主动挑事,她被动应战,新仇旧恨一起算,三言两语都能把他气的急红眼。
这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少爷,却碰到了她这样的人,性格别扭、才智平平,只想安稳度日没有大局观,明知道他是运动员比赛训练更重要,可还总想他能多待在她身边。同学周末和男朋友出去约会她羡慕,看到别人有男朋友帮忙提热水壶她羡慕,图书馆里男朋友陪着复习她也羡慕,生病里有人嘘寒问暖她更羡慕。
而她想给陈长河打个电话都要考虑时差,还要想着会不会打扰他训练,怕错过他的电话,那时候她手机不离身,摸不到手机她就会焦虑。所以在来江城的这一年里,她强迫自己远离手机,不要来回刷屏看他有没有和她联系,庆幸他没有,万庆她也戒掉了手机不离身的毛病。
这一年,她虽然生活孤独,却觉得异常轻松。
回想这些,其实林珩说的一点没错,她就是白眼狼群里的狼王。
今天刚开学,大家都在迎接新面孔的喜悦中,就连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詹老师,也被指挥的脚不沾地。只有她,没有师弟师妹需要迎接,暂时也不需要做实验,徐淼也走了,学习没心思,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的人潮发呆才是她现在唯一做的进去的事。
陈长河那天一直联系不上人太着急了,后来回想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把话说到那个地步?明知道她不在乎却还要问出来,把事情搞得这么僵。一直劝自己要有耐心,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浮躁,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还不如不来。
今天参加欢迎会的时候,又见到了她的导师,成熟稳重,知识渊博,人长得也还凑合。他坐在后排听到别的老师问他为什么还不找对象?要不要帮忙介绍?最好能找个同事,这样有共同话题。
他忽然就想到了程星越,他俩的共同话题就很少,她爱学习不喜欢运动,她的专业复杂到他一点都看不懂。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每次以讨好她做出的事情最后大都令她不开心,他想给她最好的,但好像什么都不给她更好过一点。
可是他也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他们大概就会不了了之吧!结婚了都能离,更何况他们是在那种情况下订的婚,他是毕业就想结婚的,好不容易求得程星越的同意,父母却觉得他性格还不成熟,希望他等几年再结。
他一直很坚持毕业就结婚,程家却在那个时候出了事。是大哥来告诉他的,说只要他愿意遵从父母的意愿晚几年结婚,他就出手帮程家渡过难关。当时他是犹豫的,因为他长时间不在国内,中间隔着距离和时差,和程星越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少,有时候封闭训练教练还会收走他的手机,十天半个月不联系是常事。
程星越怕耽误他,也很少主动联系他,打电话都是报喜不报忧,生病住院他不知道,考研他也不知道。那时候他觉得他俩要完了,气程星越更气他自己,结婚是他能想到能捆绑两人最好的方法,但订婚就不一定了。
可是考虑到程家的处境,还有程星越和父母不太亲近的关系,如果他能在这个时候帮程家一把,程星越在父母那里也会受更多重视,所以他就答应了。怕程星越心里有嫌隙,他告诉她是他去求大哥的,程星越很配合的订了婚,可是两个人心里还是有疙瘩,在知道她要来江城读研的时候彻底爆发。
考研他不知道就算了,北城那么多好大学她不选,偏偏要选千里之外的江城,他知道后怒气冲冲的去找她,不过几句话两人就吵了起来。他从来不知道程星越还能那么疾言厉色、口齿伶俐,质问他去国外一待就是半年都可以,她不过去江城读个书为什么就不行?质问他做什么决定都不与她商量,为什么又希望她事事都要和他说?
在一起四年,程星越对他的不满都在那次吵架中诉说殆尽,在之前她从未说过这些,都是在尽力适应着他的节奏。当时他只觉得程星越不理解他,结局自然是不欢而散,他去了国外训练,她来了江城读书,中间一年几乎没有联系。
一阵掌声打断了他的出神,欢迎会终于要结束了,可大家还没有走的意思,几人一团的围着寒暄。
他不喜欢这种场面,就悄悄的从后门出去,碰到了同是想提前溜号的詹向东,他颔首同他打了个招呼,詹向东也很场面的说很高兴成为同事,让他可以多去化工楼转转。
他本来不想来的,但她导师非让他来,那他就决定过来转转。
实验室在三楼,程星越正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穿着休闲简单像个学生。他好像在找人,但转了一圈也没有目标,不一会儿便有胆大的女生上去与他说话,可他态度疏离,那女生看他这样便转身而去。
他继续在楼下转悠,揪着楼下玉兰树的叶子,为了那颗玉兰树着想,程星越决定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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