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越前龙马

程星越高中就读于枫杨中学,虽是一所私立中学,升学率却能排到全市第二,升学率第一的是市实验中学,也是程星越想考的高中。但她以七分之差没有达到市实验的录取分数线,为此她沮丧了一个暑假。

如果交择校费也可以进去,但妈妈觉得市实验中学一个班级里能塞一百多名学生,老师也顾不上辅导每一个,还不如去枫杨,其小班教学制能保证老师能顾及到班级里全部学生。

程星越很少对妈妈的意见表示反对,后来就进了枫杨,枫杨每个班级最多35个人,一个年级16个班,每年招生数量有限。很多家长挤破脑袋都想自己孩子进,甚至有很多学生的中考分数足以进市实验中学,结果就导致枫杨的学生,大都家境优越,又成绩不错。

陈长河是高一下学期以体育特长生转入枫杨中学的,程星越当时在6班,听同学说8班转来了一个网球王子。当时电视剧网球王子正在热播,陈长河的到来,彻底把学校女生搞疯,说他帅气可比越前龙马,性格却酷似鞠万,活泼开朗,热情自来熟,才转来半个月已经跟班里同学处成哥们,一点网球明星的架子都没有。

当时班级里女生大都16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而她已经19岁……

这‘巨大’的年龄差,使她对这些小男生小女生的崇拜无法理解,对她一个体育课都得请假的人来说,网球什么的更是无法引起她任何兴趣。加上她在班级里成绩排名一直处于中游,学习有些跟不上,每天的时间都用来干三件事:吃饭、学习和睡觉,所以直到高二重新分班,她才见到了这位风靡学校的‘网球王子’。

文理科重新分班,程星越被分到9班,以高一下学期期末成绩分座位。之前成绩不太好的同学大都选了文科,又因为她上期末考试物理就考了26分,拉低了总分,导致她重新分班后成绩接近垫底,所以选座位的时候就极其尴尬。

轮到她的时候,走廊里已经没剩几个人,班级里中间的座位也已经被选完,只剩靠走廊的这一排无人落座。叫到她名字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脸烧的慌,怕被大家注视,不好意思从前门进,就抱着一摞书从后门进去,也不好意思往前走,直接在最后一排落座。

班主任看她选定,就叫了下一个人。

“陈长河!”

班主任刚念完名字,班级里瞬间响起了欢呼声,直接把程星越的尴尬给盖过去了。不同于程星越的瑟缩,陈长河大大方方的拎着一个书包从前门进班,还给为他欢呼的人挥手致意,搞得好像这里是他的粉丝见面会。

这是程星越第一次见到大名鼎鼎的网球王子。见到真人后,发现陈长河跟饰演越前龙马的演员长得一点也不像,甚至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后来有同学告诉她,越前龙马是一个形容词。

班主任叫葛彪,虽然名字听着很彪悍,但人瘦瘦高高,温文尔雅,教他们语文。看大家闹腾,他也只是笑着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大家刚来一个新环境,也不敢太放肆,立即消停下来,班主任也开始念下一个人的名字。

陈长河也往后走了过来,看了程星越一眼,冲程星越挑挑眉,程星越没有明白什么意思。

“同学,换个座位呗?我要经常出去,坐最后一排方便。”

座位本身就是瞎选的,程星越也不介意,陈长河太过引人注目,程星越看很多人在看他俩,立即拎着东西换过去。可能是因为刚才的尴尬,她的面色还没有缓过来,陈长河看她这样扑哧笑了出来,又说如果不想换也没关系,不强求。

程星越摆了摆手,示意陈长河赶快坐下,不要再和她说话,陈长河也很听话,安安静静坐后面不再说话。等班级安顿好,班主任又讲了几句,大家都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程星越才觉得自己终于熬过去了选座位的尴尬时刻。

她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等下次调座位能提前进来。后来,她成绩也有所提升,葛彪却再也没有调过座位。他征询了几次同学们的意见,因为书和资料越来越多,搬起来太麻烦,加上班级也不是很大,在哪都能看清,大家都不想动,就直到连升高三结束,9班的座位也没有动过。

而陈长河和程星越,就坐了两年的前后桌。

林珩知道陈长河要回国读书后,就一直给他讲让他去枫杨中学,这样他俩就能做同学。后来陈长河顺利转到枫杨,还和他一个班,着实让他高兴了好一阵子。不过没多久文理重新分班,他和陈长河就又被拆散,陈长河去了9班,他被分到11班,虽然离得不远,但到底不如同班来的方便。

“当时你要晚半年再回国就好了,直接读高二,直接转来10班,高三又不重新分班,那样咱俩就能两年都在一个班。更重要的是,如果晚半年转,你就不用遇到程星越那个白眼狼。”

过了最初的震惊,林珩终于冷静下来,带着陈长河回了他的住处。

“我再说一遍,她不是白眼狼。”

“得得得,那是你家公主,我错了,我不说了。”

从冰箱里拿出来啤酒,扔给陈长河一罐。

“如果不是她在这,我都不知道我退役后要去哪,要做什么。”因伤退役,说不难过都是假的,过于的24年,网球填满了他大半的生活,让他获得了成就感,享受到了竞技体育带来的刺激和快乐。

他本以为自己能打到30岁,能代表国家男单在世界级网球比赛中获得成绩,让网球能被更多国人熟知,更多人能因为他喜欢上网球并开始打网球,有更年轻的一代可以接过他们这一代的荣耀,让那些老外知道,亚洲人也可以打好网球。

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因为他而实现了。

刚开始他不能接受,他除了练球打球什么都不会,他觉得无所适从,觉得自己彻底沦为一个废物。他从小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享受着优越的生活,追求着自己想要的人生,有过失意和打击,但从来没有感受过什么叫自卑。

“我觉得来这挺好的,这里空气好、环境好,比北城宜居。我孤家寡人一个,你先住我这,等学校那边定了,你再考虑房子的事。”作为男人,林珩理解陈长河此时的失意,可是哥们儿之间,说的太多也显得矫情。

“我的行李还在酒店,我想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这几天帮我找找,我对这也不熟。”

林珩点了点头,两人又喝了会酒,陈长河为了训练很少喝酒,酒量很差,不过三瓶啤酒就不行了。林珩嗤了一声,给他找个毯子盖上,又回了公司一趟,把剩下的工作做完。现在他项目正在紧要关头,他第一次开项目,压力很大。

翌日一早,程星越又按时起床开始背单词,她一般都是早上效率最高,可今天却在几个单词之间来来回回。气恼地抓了抓头发,还是算了,决定去实验室看看。但到了实验室,发现方晴学姐没在,准备给她发信息,找到她俩的聊天页面,发现她昨天给自己发了信息,说她有事回家一趟,让她忙自己的。

她昨天竟然忽略掉了信息,又赶紧回复下。走出实验楼,突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一向时间很紧张的她发现自己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想了一会儿,她去了行政楼,在大厅里转了好几圈,也不知道要怎么着才能打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程星越,你在这干嘛?”

“詹老师,你怎么在这?”

“我来办点事,老远就看见你在这转悠,你要没事做可以和你对象一起出去玩几天,等开学之后就没时间了。”

程星越想了想,詹向东突然出现在这里,大概还是为了地铁的事儿。

“老师,我有件事情想麻烦你,就是我听说咱们学校要招个网球老师,你能不能帮我问问看人确定了没?”

詹向东看着眼前满脸通红的程星越,觉得他学生这两天有点奇怪,据他近半年的观察,她不喜欢运动也不喜欢麻烦别人。

“行,我一会儿去人事问问,你回去玩去吧,有消息了我会告诉你。”

詹向东说完也不等程星越回答就往里走了,这让程星越大大松了口气,她很怕詹向东问,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相处久了,发现她导师处理人际关系的方式还挺好的,和周围人的关系既不会太熟络,也不会太生疏,为自己和别人都减少了不少压力。

程星越觉得,虽然她智商不高,但选导师的眼光够优秀。为了等她导师的消息,手机又关闭了静音状态,等的无聊又去阳台洗衣服,衣服刚泡水里电话铃声就响了。

不会是她导师,他导师不喜欢别人给他打电话,也不喜欢给别人打电话,他喜欢发信息。

拿起手机发现是国外的号码,她本来担心是诈骗电话,但她想到了个人,就按了接听键。

“是星越吗?我是长河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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