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婉心情忐忑的抬头,只看到一个走远的背影。
霍云追在城外等到天黑,也没等到灵星送来消息,他察觉事情有变,正打算想办法混进城中,却看见有人拉着板车从城中出来。
拉车的人步法不似常人,他悄悄绕到后方,眨眼间便贴在板车底板上,过了一阵,板车被拉动走远,不久后,板车停在一处黑暗的角落,拉车的人淡声道:“出来吧”
霍云追屏住呼吸,有脚步声靠近,三个黑衣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为首的人问:“我们要的人呢?”
车夫:“就在木桶中”
黑衣人丢了一包银子过去,“这是赏金”
车夫将银子丢回去,“我家主人说了,举手之劳,不收钱,贺生门杀人也与我们毫不相干”
“成,我贺生门从未见过你,你走吧”
车夫迅速离去,黑衣人掀开木桶盖子,旁边人拔刀:“动手吧”
“利索些,门主吩咐了,九公主的尸首要带回去交差”
白刃闪过,霍云追从车底飞出,举刀的黑衣人被一剑穿胸。
霍云追眼泛寒光,拔出剑,对面两人互看一眼,拔刀杀过来,他招招致命,鲜血洒在木桶边,黑衣人瞪着眼,没了气息。
他从暴怒中缓过神,收了剑,小心翼翼将灵星从木桶里抱出来,月光下,她脖子上的掐痕如此显眼,不难想她遭受过什么折磨。
他遥望着玉州城,一股戾气蓄在心口。
月明星稀,灵星被噩梦惊醒,熟悉的怀抱令她晃神,她抬起头,霍云追眼神盯着她,“姐姐”
“我怎么在这儿?”,灵星想起来晕过去之前的事,脸色突变。
霍云追讲明缘由,“追杀你的是一个叫做贺生门的杀手门派”
原来徐鸿非不杀她,是想借那伙刺客的手除掉她,她伸手摸了摸霍云追的眼角,心里难以形容的欣喜,“我命可真大,云追,你是我的福星”
霍云追偷偷红了耳根,心里有个小人在欢跳,“我说过要保护你”
他将人抱紧,在她耳边埋怨,“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你会有危险”
若是能不去找镇北王更好,他觉得镇北王就是个祸害,她每次靠近对方,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灵星轻拍他后背,她想起徐鸿非的话,心乱如麻,“云追,我想再试试”
她还没有确认傅明洲的生死,她心有不甘。
霍云追放开她,语气坚定,“我去”
“我去替你确认,你告诉我小世子住在王府哪个方位”
“就在东面的东苑”
霍云追记下,犹豫再三,“如果见到镇北王,可要我告知他?”
灵星偏过脸,良久后,才轻声道:“你别跟他对上,他防备心很重,未必会信你,还会杀你,我的吊坠被徐鸿非夺走了,连物证都没有”
霍云追没见过徐鸿非,心里却记下,“我去探镇北王府,若有机会,我将镇北王引出来,他见到你,便会信了”
晚风呼呼吹过耳畔,灵星轻声回道:“好”
夜深,镇北王府喜庆的装饰还未撤下,东苑里一片漆黑,霍云追凭借灵巧的轻功趁城门守卫换班的间隙,飞身进了城。
他隐在城楼的房顶上,往下望,灵星靠在城墙脚漆黑的树影里,仰着头,对他笑了笑。
镇北王府守卫森严,霍云追从后门避开护卫翻进去,直奔东面,偌大的院子空荡荡,他隐在屋檐下一个一个房间寻找,却没发现任何人影。
东苑旁边的偏院亮着烛火,他悄声挪过去趴在房顶,轻手轻脚拆开一块瓦片,往下望,穿着嫁衣的女子坐在床沿闭着眼睛,
他看到女子的脸,不禁眉头紧锁。
没多逗留,他不想灵星失望,继续在府中各院寻找,西面一处偏僻的小院周围,站着许多护卫,他有预感,小世子就在此处。
他小心地潜进去,院中烛火分明,不停的有人影走动,他藏在屋檐房梁上,等候时机。
兰若刚给傅明洲洗过脸,端着水盆从寝卧出来,走在回廊上,突然抬头看月,霍云追眸光微闪,差点泄露气息。
等兰若走远,他看向兰若出来的那间屋子,靠过去,下方屋内孩童的声音清脆,“爹爹,我要睡觉了”
脚步声靠近门口,霍云追想看看孩子,往下探头,对上傅峥深沉的双眼。
他一惊,转身而逃。
傅峥怒不可遏,“来人,有刺客! ”
竟然有人敢犯到他眼皮底下来,他亲自追出去,静心苑瞬间被护卫包围,兰若听见动静急匆匆回到寝卧。
“世子!”,她抱住傅明洲。
傅明洲淡定安慰,“兰姑姑,我没事”
兰若不禁落泪,自殿下走后,小世子本就瘦了许多,前些日子又大病一场,以往圆乎乎的身子如今苍白羸弱,她心疼得难受。
“兰姑姑,我爹去追刺客了,你陪着我吧”
兰若连连点头,殿下死了,镇北王娶了新妇,她根本不放心傅明洲离开她的视线。
傅明洲看着兰若愈发显偏执的模样,心里闷闷的,兰姑姑病得更重了。
安静的镇北王府变得闹哄哄,霍云追全力奔逃,傅峥紧追不舍,像盯住猎物的饿狼,一路沿街追到城门附近。
霍云追停下脚步,回头拔出剑,傅峥的掌风劈头盖脸下来,他灵巧地躲过,两人过了数十招,都未伤对方分毫。
赶过来的王府亲卫给傅峥递刀,傅峥接过刀,二话不说又攻上去,霍云追也下了杀手。
傅峥许久没遇到过如此厉害的对手,他今日本就心情不虞,此刻更是使出浑身解数。
霍云追被他击退几步,他怒喝,“找死!”
对面不是高忠那等力气强悍的武人,使的是灵巧锋利的剑术,傅峥连续出招都被对方躲过,他问道:“你究竟是谁?谁派你刺杀我儿?”
“我不过是替恩人来看看她的孩子是否还活着”,霍云追眼看傅峥变了脸色,偷偷运功。
“镇北王,你可还记得小世子的生母,殿下尸骨未寒,你就娶了长得像她的女人,你配不上她的真心”
傅峥愣了片刻,霍云追趁机跳上屋顶,回头:“镇北王,你可敢与我去见一个人?”
“拙劣的把戏还敢使第二次!”,傅峥怒极,屡屡有人敢拿亡妻的名义骗他,他已忍无可忍。
他握紧刀飞身追上去,霍云追咬紧牙挡了一招,转身而逃,傅家亲卫的箭雨紧随其后,他挥剑砍断,傅峥眯着眼拉弓,划破长空的利箭追上跳上城墙的人影。
“王爷,要不要追?”,身后护卫上前请示。
“去追”
傅峥回过神来,转身赶回静心苑,推开寝卧门,见儿子好端端地睡在床榻上,不安的心才放下。
兰若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幽暗,“王爷,世子刚刚睡着”
傅峥回头看她,冷着脸离开,身后的门骤然关上,他头疼得厉害。
红枝和绿柳低着头站在门边,直到傅峥走远,才松了口气,二人不禁为兰若捏把汗,还好王爷顾念着兰若曾是先王妃的侍女,容忍她大不敬。
静心苑外站满了人,傅行川见儿子出来,忙问:“明洲如何了?”
“睡了”,傅峥冷冷吐出两字。
傅行川瞪他,“刺客呢?”
“还没抓到”
“不孝子”,傅行川背着手离开,他迟早要被傅峥气死。
傅峥回到寝卧门口,对红枝吩咐,“将兰若带出来”
红枝心惊,王爷这是要责罚兰若,她不敢抗命,和绿柳一起推门进去,却见兰若站在门边冷眼瞧着她们。
侧面厢房里灯火通明,气氛严肃,傅峥不计较兰若无礼,“你可认识一个浅色瞳仁的男人?”
兰若皱眉,太长久的记忆让她不太确定,“还在郢都时,公主府有个下人,是浅瞳”
傅峥耳边萦绕着那刺客说的话,追问:“他叫什么?和星儿是什么关系?”
“不过是寻常的主仆关系,王爷问这个干什么?”
“你只需回答”
“他就是个小孩,名字我都不记得了,早已不知是死是活,王爷到底想知道什么,殿下都死了,旧人旧事有何意义?”
傅峥冷喝,“你这丫头,越发无礼”
兰若心中的郁气爆发,“是又如何?小世子没了娘亲,你这个做父亲的成日不在家,他大病初愈,你就给他找后娘,你让他如何自处!”
兰若一口气说完,竟是晕了过去。
吵闹的动静不小,傅明洲迈着步子进来,看见兰若倒在地上,傅峥脸色发黑。
他挡在二人之间,“爹爹,兰姑姑是癔症犯了,你就饶了她吧,我会劝她以后不要和你顶嘴”
以往活泼闹腾的儿子如今这般乖巧卑微,傅峥的心撕裂般的疼,喘不过气,他捂着心口往外走。
傅明洲哭着追上去,“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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