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星:“自傅家谋反那天起,裴氏就已经无法回头了,如今之计,只能靠我们自己”
江陵王琢磨着,脸色大变,“你!你们想造反?”
他连连摇头,“使不得,使不得”
灵星站在他身侧,伸出手心握紧,“王爷,拳头才是硬道理,您坐拥金山银山,群雄逐鹿,哪能少了您呢”
江陵王一脸菜色,“纵使有金山银山,我们也打不过傅家和朝廷的金枪银枪啊”
“可若是王爷不打,恐怕金山银山也保不住啊,而且,王爷手下的兵,未必就会输给别人”
江陵王疑惑,他哪来的兵?
他突然想起来,这半年来裴氏是养了不少私兵,前阵子又招了那么多护卫,加起来,也有八千多人了。
“就那些人,也不够啊?”
灵星笑了笑,“王爷说的没错,不过,我们可以招兵买马,裴氏有钱又有粮,这可是朝廷和傅家赶不上的优势”
江陵王有些意动,“此事让本王再考虑考虑,眼下,原伯清不肯罢休,如何应对?”
“王爷放心,他什么都找不到”,灵星胸有成竹。
听闻原伯清出了王府,带着人在浔州城内到处探查,灵星派了一名暗卫去跟随监视,她回到水芜居,换下男装,松开勒人的裹胸布,长舒了一口气。
她泡进浴桶里,今日为了说动江陵王,她费了许多口舌,正巧原伯清送上门来,她可得好好利用一番才是。
她想着事情,忘了时辰,霍云追守在门边,见她迟迟未出来,有些担心,他轻轻敲门,等了许久,无人应他。
他推门进去,看见纱幔后面的人影,瞬时红了脸,“姐姐?”
没听到回应,他像是受到引诱,点着步子向前,半低着头抬手掀开纱幔,一片雪白的肌肤闯入眼帘,她的头发挽起,一手撑着脑袋在瞌睡,后背上有一道显眼的红痕。
他放下纱幔,悄无身息地离开,咬牙冷静了许久,才找了府上的侍女进去服侍。
他靠在门边,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心砰砰直跳,急得翻了几个跟斗,逃到浔州大街上来。
他走进医馆买了活血化瘀的伤药,回程半道上撞见裴汶之。
裴汶之一见霍云追,上来搭话,“霍小兄弟,你怎么出来闲逛了?”
“有点事,正要回去”,霍云追面无表情。
裴汶之掏出一个白瓷瓶,“正好,你把这个药带回去给你主子”
他哼着歌悠哉地往回走,被霍云追大力拽住,对方脸色不善,气势汹汹,“她背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没,就一点小伤”,裴汶之连忙解释,又笑得不怀好意,“你怎么知道伤在背上?你看过了?”
霍云追猛地推开他,转身就走,背影狼狈,裴汶之看得哈哈大笑。
回到水芜居,霍云追看见灵星站在院子里,对他笑道:“你回来了”
霍云追一颗心剧烈跳动,他缓缓走到她身前,犹豫再三,将裴汶之给的药递过去,“姐姐,裴世子给你的”
灵星扬眉,接过白瓷瓶握在手心,打趣地问:“那你给我买的药呢?”
霍云追僵住,不敢正面看她,“我,我方才..”
他脸红得要滴血,灵星无奈,“罢了”
灵星转身走进屋子,霍云追浑身绷紧,在院子里站到天黑,盯着那扇亮起烛光的门窗,壮着胆子走进去。
灵星正在书案后看兵法,一道影子挡住她眼前的烛光,她抬眸,看见霍云追发亮的眼睛,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瓷小瓶,声音有些沉,“活血化瘀的药”
她将青瓷瓶放在桌上,又把白瓷瓶也摆在一起,盯着霍云追,“我该用哪个?”
霍云追看着她嘴角的笑意,脑子一抽,白瓷瓶就落入他袖中,“用我的”
“为何?”,灵星不想放过他。
霍云追涨红了脸,片刻后又变了脸色,目光灼灼,语气控诉:“你明明知道”
灵星眼中黯然,她眼下回应不了他的感情,她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天晚了,早些歇息吧”
半月后,原伯清在江陵境内查找裴汶之藏起来的粮食,一无所获,又回到江陵王府,要求看账本。
裴汶之命人把裴氏仓库里半墙高的账簿全搬到原伯清面前。
原伯清埋在账本堆里,折腾了两日,也没找出异样,只能黑着脸对江陵王道:“此番巡查所得,下官自会详细禀报给丞相,待丞相定夺”
江陵王昂着头冷哼,“原大人这话,倒像是这大郢朝廷,都由萧丞相做主了?你将陛下置于何处?”
原伯清挤出笑,“王爷息怒,是下官胡言乱语,下官就先告辞了”
人一走,江陵王就坐不住了,急冲冲得问裴汶之和秦哲:“你们究竟将粮食藏哪儿了?”
裴汶之不掩得意,“一个原伯清绝不会找去的地方”
江陵王:“别卖关子”
裴汶之:“梁公的老家,青州”
江陵王一惊,“为何?”
“原伯清此人圆滑世故,他显然唯萧丞相马首是瞻,怎会去打扰萧丞相的恩师呢?”
“父亲可还记得半年前,我们炸了梁公祖产里的几座山,自那以后,我们裴氏的人就接管了那处,山后的石谷泄洪后已经干涸,冬日天气干燥无雨,挖地道藏粮食正好”
“在世人看来,梁公是绝对不会,替裴氏遮掩,损害萧丞相和朝廷利益的”
江陵王恍然,片刻后,哈哈大笑,感叹:“汶之啊,你有这等胆识和城府,裴氏的家业将来交于你,我也能放心了”
裴汶之眼含精光,“我不仅要保住裴氏的家业,还要让我裴氏跻身权柄之巅, 不再任人看轻拿捏”
江陵王肃目,“你的野心不小”
裴汶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灵星趁机问道:“王爷,上次的提议,您考虑的如何?”
江陵王沉思半晌,“这要是被朝廷和傅家发现,他们翻脸,都冲着我这儿来了,如何抵挡得住?”
灵星:“迟早都要翻脸,为何不能我们来翻?我们可以暗中养精蓄锐,再先发制人!”
“王爷,三足鼎立,也好过任人拿捏啊,就算最终不能坐上帝王台,也有了跟人谈判的筹码”
“再说,世子人中龙凤野心勃勃,你就甘心您的子孙,世世代代都做低人一等的商贾吗?”
江陵王反驳:“哼,没有商贾,大郢能有如今富庶强盛吗?”
灵星:“王爷说的正是,可只有您站上高位,才能说得上话,为这世间的商人正名,除了您,大郢无人能担此大任”
江陵王被说得飘飘然,加上自己这半月已有意动,豪爽道:“好,那就不妨一试”
裴汶之看到他爹这幅壮志雄心的样子,欣慰之余也觉得好笑,看来以往是自己没用对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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