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 124 章

“太傅,是孤疏忽了”,太子赔罪道。

萧言祁:“无碍,臣先带萧遇换衣”

太子:“孤这就让人送衣服过来”

萧言祁没反对,飞鹰在宫外,让他回家拿衣服一来一回少不了些时间,儿子该着凉了,“多谢殿下”

太子比萧遇大几岁,身量也更高,宫人只能找出来一件旧衣,萧言祁让儿子换上后,还算合身。

他公务繁忙,安抚了萧遇一阵,要回到衙署办公,“晚上,爹爹会在宫门口接你”

萧遇:“嗯,我们一起回家”

太子在不远处看着,心情异常复杂。

“小表弟,过来陪孤看书吧”

萧遇走过去,太子给了他几本书,便没再管他,拿出今日朝前听政所记,刻苦思考其中门道。

两刻钟后,太子朝萧遇看了一眼,比他矮两个头的小孩坐得端端正正,正执笔写字,他好奇凑过去看,发现萧遇在给书写批注。

“小表弟,给孤看看你在写什么?”

萧遇将手中的书递过去,太子接过来看,国子监教习的课本,是十岁以上用的那本,萧遇竟然看得懂!

他心知莫名的有一丝烦躁,把书还回去,“小表弟真聪明,不愧是太傅的儿子”

萧遇觉得太子这话怪怪的,“多谢殿下夸奖”

太子:“…….”

“到习骑射的时辰了,随孤去校场”

宫中骑射校场在西边,萧遇到时里面吵闹的很,大皇子带着几位年长的皇子正在骑马,尘土飞扬,见太子来了,都停下来。

正在射箭的陈平越跑过来,“太子表哥”

太子对他更客气,“平越,你继续练箭,孤去跑马”

他已经十二三岁了,无心跟两个小孩子玩,招二人做伴读,都是形势所迫。

太子抬脚走了,陈平越睨着萧遇,“细皮嫩肉,小鸡仔”

萧遇瞪大眼,鼓起脸 ,“粗俗!”

他不想理陈平越,转身走开,旁边有个蹴鞠场,几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还在在玩球,他走过去看。

陈平越冷哼,回到射箭场射了几支箭之后,回头看,萧遇正与几个孩子玩得欢。

手中的弓箭突然变得无趣,陈平越走进球场,硬生生插进正在踢球的队伍里,他脚步很凶,踢球间撞了萧遇好几下。

萧遇看出他故意,不服输撞回去,其他孩子受到波及,互相撞击推搡起来,其中一个瘦小的被推倒在地,忍不住大哭,把附近的人都招过来。

萧遇定定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孩,走过去扶起他,小孩是十皇子,心高气傲,站起来后推了萧遇一把,“都怪你!”

“怎么回事!”,大皇子冷着脸走过来,太子紧随其后,几个孩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指着萧遇,“是他,害得十皇弟摔倒”

萧遇辩解:“不是我先动手的”,他生气地看着陈平越,陈平越昂着头,对太子道:“太子表哥,他冤枉我”

太子心中衡量片刻,“都是不小心的,算了吧”

十皇子哭喊,“大皇兄,你要为我做主啊”

他抱住大皇子的腿,二人是一母同胞,关系更亲近。

大皇子扫了眼陈平越和萧遇,不愿让太子和稀泥,“谁推的我弟弟,站出来!”

“大皇兄,小孩子玩闹,何必如此?”,太子忙道。

太皇子:“太子殿下教训的是,不过这是皇宫校场,玩闹也要有个分寸,今日十皇帝只是被人推到,要是不加以管束规矩,日后闹出人命,该当如何?”

太子冷了脸:“大皇兄岂能无端推测”

大皇子:“我的推测合情合理,今日之事,若无人给十弟赔礼道歉,我定要求见父皇!”

太子暗暗变了脸色,他知道父皇虽然立他做太子,可父皇心中属意的其实是大皇子,立太子那晚,他偷偷听见了父皇对祖母的叮嘱。

不能让大皇子去见父皇,他严肃道:“萧遇,给十皇弟赔礼道歉!”

萧遇脸色一白,陈平越勾起嘴角,“太子殿下的话你敢不听?”

“不是我推的,我不道歉”,萧遇仰起头,神情坚决地看向太子。

太子心头冒火,一群小屁孩尽给他找麻烦,“萧遇,你是太傅的儿子,你做错了事却不认,传出去,别人该说太傅教子无方”

萧遇愣了片刻,眼睛暗下来,头低下来,对十皇子道:“对不起,我向你赔罪”

十皇子略感心虚,抱着大皇子的腿没说话,大皇子见目的达到,打圆场:“行了,下次多注意些便是”

他牵着弟弟离开,心里对太子更看轻了几分。

太子心情不虞,“都散了吧”

他看着萧遇和陈平越,“今日不早了,你们都回家吧,明日再来”

陈平越笑道:“是,太子表哥”

萧遇低着头,拱手行礼,“是,太子殿下”

太子心烦的走了,在场的其余人眼神各异看着萧遇,方才指责萧遇推了十皇子的八皇子道:“他究竟是谁,为什么可以进宫?”

二皇子回答:“萧太傅之子,也是我们的表弟?”

萧遇皱起眉,转身想走,又听得旁人问:“表弟?那他怎么穿得破破烂烂,他母亲是何人?我怎么从前都没见过他?”

二皇子迟疑一瞬,陈平越抢先道:“他母亲早就死了”

萧遇猛回头,怒道:“你胡说 !”

陈平越嗓门更大:“我哪里胡说!你娘就是先九公主,她不要你和你爹,改嫁到北境去,被傅反贼砍死了,几年前就死了!”

“住口!不许你说我娘亲,我娘亲没死!”,萧遇冲过去捂陈平越的嘴。

陈平越反推他,“我偏要说!”

萧遇发了怒,红着眼跟陈平越扭打起来,围观的小孩子都惊住了,几位年长皇子露出看好戏的表情,没有上前阻止。

眼见萧遇和陈平越滚到地上,互相砸拳头,二皇子才打算上前阻止,就在此时,一道人影飞速冲了过来,分开地上厮打的二人。

他抱起萧遇,“小主人,属下这就带你走”

随后带着萧遇消失在众人视线。

陈平越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哭叫:“母亲,外祖母,我要见外祖母!”

校场的守卫赶过来,问:“发生何事?”

二皇子指着一处方向,“方才有人将太傅的儿子带走了,快去追!”

宫门口,飞鹰听见脚步声,神情顿时警觉,一名穿着御林军衣服的士兵抱着萧遇出来,飞鹰看着萧遇的模样,怒问:“怎么回事?”

“小主人在校场与人起了争执”

飞鹰接过孩子,萧遇的眼泪扑簌簌流个不停,脸上都是抓痕,他心疼不已,“我先带人回去,你去衙署告知大人!”

“是”

回到落星园,管家见到萧遇的模样也吓了一跳,飞鹰吩咐:“快去找江御医”

管家连忙去办,飞鹰将萧遇送进听雨轩,放在软塌上,萧遇低着头,失魂落魄,小声地抽泣。

飞鹰看了看门外,走到听雨轩外找来一个护卫:“速去秦府,将秦姑娘请来”

他吩咐完,回到听雨轩卧房门口往里看,萧遇不见了!

“来人,主子不见了!”

一名暗卫从屋顶跳下来,沉默着指向一处小屋的门,飞鹰如临大敌,那间屋子,萧大人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

他来到屋子旁,对着紧闭的房门道:“遇儿!快出来”

无人应他,他叹了口气,他进落星园已有多年,眼前的小屋,他虽从未进去过,但也知道里面放着的,是萧言祁绝不愿让萧遇看见的东西。

“飞鹰”,背后传来张青的声音,飞鹰回头,萧言祁落后一步脸色凝重地走来。

飞鹰请罪:“大人,是属下看管不力,主子在这间小屋内”

“你们都退下”,萧言祁心情沉重地推开小屋的门。

屋子里点着烛火,灵台上中间的牌位不见了,他低头,看见儿子蜷缩在蒲团上,怀里紧紧抱着那块牌位。

萧言祁心痛如绞,“遇儿”

萧遇动了动,背对着他,他跪下来将儿子抱住,“眠眠,爹爹在”

滚烫的泪滴在牌位和萧言祁手背上,他抱过儿子,托起儿子的脸,借着烛光看到儿子脸上的伤痕,还有眼睛里的伤心。

“爹爹骗我,我讨厌爹爹”

萧言祁:“都是爹爹的错,眠眠该惩罚爹爹”

他将儿子抱出去,院子里秦梦竹站在飞鹰身侧,一脸担忧,管家在门口通报:“大人,江御医到了”

萧言祁:“请进来”

萧遇躺在榻上,紧紧抱着牌位,萧言祁轻声道:“眠眠,先把你娘亲放下来”

萧遇把牌位交出来,萧言祁接过,抬袖擦掉上面的泪渍,小心的放进柜子里。

江渺提着药箱进来,看了看萧遇,把脉过后,道:“无大碍,只是表面伤,涂些药就好了,但小郡王年纪尚小,情绪来的太快若是不纾解,郁积心口,会伤身”

萧言祁:“有劳江御医”

江渺仔细地给萧遇上完药,留下药膏,“下官先告辞了”

“飞鹰,送客”

萧言祁关上房门,给萧遇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萧遇眼睛望着他,他艰难开口,“你娘亲,在两年前出了意外,去了天上”

“是爹爹不该瞒你,不过你娘亲没有不要我和你,她很爱你,她离开的原因,等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

“为什么?”,萧遇现在就想知道。

“是大人的身不由己,眠眠长大了才能听明白”

萧遇流出眼泪,萧言祁用手帕给他擦掉,“爹爹不会再骗我吗?”

萧言祁:“不会”

萧遇没再哭了,“我想和娘亲待一会儿”

萧言祁拿出柜子里的牌位给儿子,萧遇双手抱住,他独自发了会儿呆,“爹爹,另外两个牌位是谁?”

萧言祁顿了顿,“是你外祖母,和一个你娘亲的故人”

“哦,原来眠眠是有外祖母的”

萧言祁心痛得厉害,他俯身摸了摸儿子的头,“眠眠还有祖母,但也过世了,下次,爹爹带你去拜祭她们”

萧遇抱着牌位不说话,萧言祁静静地守在旁边,过了一阵,萧遇脸上浮现困意,萧言祁看了看外边,天要黑了,他给儿子盖好被子,轻声离开。

秦梦竹一直等着,“萧大人,遇儿怎么样了?”

“哭累了,睡着了”

“我要出去一趟,还请秦姑娘能留下来照顾一二”

秦梦竹颔首:“那是自然,萧大人放心”

萧言祁走出落星园,神色异常冰冷,张青见了,也有几分唏嘘,“大人,去哪儿?”

“进宫”

皇宫里此时也不太平,陈平越在慈宁宫闹了一场,郑太后和平宁公主得知陈平越与萧遇打架,不忍怪罪陈平越,却又有些不安。

郑太后:“萧丞相该不会追究吧”

靳灵月:“不过是小孩子玩闹,萧言祁要追究也拿不出名头”

陈平越嘟囔:“母亲,是他先动手的,我不过是说他娘亲死了,他就动手打我”

靳灵月愣了愣,心底的不安扩大。

潜龙殿,皇帝得知萧言祁的人在宫中光明正大带走萧遇,脸色阴沉,萧言祁竟嚣张至此!

“陛下,萧丞相在殿外求见”

靳启元怒目:“宫门都下钥了,没有传诏,他如何进的宫?”

太监面色为难,“奴才也不知”

“朕今日不见”

“萧相!”,太监惊呼。

萧言祁旁若无人踏进潜龙殿,靳启元心情忐忑,“萧卿,你这是何故?”

“陛下将死之人,若不动我的儿子,你我之间还能保有最后一分体面”

一阵凉意穿过身体,靳启元强撑:“萧卿莫说胡话,今日不过是小孩子胡闹,朕会让太子好好补偿小外甥”

萧言祁冷笑,“我不是在和陛下玩笑,陛下杀了我的妻,苟延残喘之际还想用萧遇拿捏我,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靳启元浑身僵硬,萧言祁知道了!

“你何时得知?是谁?谁告的秘?”

“已有多日了,只可惜,靳启安先下手为强,倒抢在了我前面”,萧言祁神如鬼魅,“陛下也该下去,向她赔罪!”

“萧言祁,你敢弑君!”

靳启元听到萧言祁笑了一声,他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萧言祁冷漠地看着,他狂笑:“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何留我至今?”

萧言祁:“自然是让你看看,我如何权侵朝野,如何将你至高无上的权利握在我手中!”

“我写圣旨之时,拿玉玺之时,陛下心里很不甘吧”

“陛下日夜忧心我会夺权,忧心地睡不着觉吧”

靳启元脸色灰败,“你何必如此”

萧言祁:“何必如此?这些都远远不够!”

“若不是你,星儿怎会与我分开,这些年,我承受着卖妻求荣的羞辱,心爱之人离我远去,眼睁睁看着她嫁与他人!”

“还要在先帝面前卑躬屈膝,俯首帖耳,而真正的罪魁祸首,我却与他喝酒下棋,当做同舟共济的盟友,把他送上至高无上的皇位!”

“我对自己感到恶心!”

“我看着你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心里真痛快,本想着就这样让你苟延残喘活到撑不住那天,谁知你非要触我逆鳞”

“萧遇是我的儿子,是她留给我唯一的珍宝,谁也不能动他分毫!”

靳启元满头大汗,“萧言祁,你发过誓,你会效忠靳氏江山,你不能窃国!”

萧言祁:“呵,窃国?你的国本来就四分五裂,摇摇欲坠,若不是我撑着,你还能安稳地躺在这潜龙殿中?”

“来人,来人!”,靳启元嘶叫。

四周诡异地寂静,只有屋外的冷风声在回应,靳启元绝望了,他竟是笑起来,“呵呵呵,你我总归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多年前,他还是个不怎么受先皇看中的皇子,那年他十六,先皇请了梁咏和进宫给国子监授一堂课。

他很仰慕梁咏和,知道对方已经辞官,此次授课也是看在先皇的面子上,他在下课时前去拜访了对方。

梁咏和却说,他年纪大了,不再收徒弟,他只能悻悻而归。

但没过多久,他却突然听说,梁咏和在一家书院教室里,当场收了一个小孩做弟子,他暗中打听过后,得知那人是庆林候府的长子,叫萧言祁,年纪只有他一半大,从小长在外祖家,不被父亲重视。

跟他可真像啊,可为何萧言祁就能得到梁咏和青睐,他心里默默记着。

过了些年,也没听说萧言祁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就是有传言说他长得好,他对此不屑一顾。

又过了一年,萧言祁连中三甲,站在金銮殿被皇帝点为金科状元的时候,他的心难以平静。

一个与他很像的人,他主动与对方结交,有拉拢之意,却被一句“在下志不在此,道不同不相为谋”轻飘飘地拒绝。

他以为是自己势力不够,对方看不上,却没想萧言祁连靳启安和卫家也拒绝了,真有这种洒脱之人吗,他不太相信。

直到萧言祁娶了妻,他看着萧言祁沉溺在儿女情爱中,为了他的妻子数次惹怒先皇,他发现了萧言祁的弱点。

在得知他的九皇妹与卫家有仇,又与先太后命格相冲,他把那本手帐送到了皇帝面前。

果然,萧言祁那份洒脱和傲气生生被打断了脊骨,沦落成世俗之人。

萧言祁冷眼看着靳启元奄奄一息,“还有件事未告诉陛下,劫走二十万两白银的贼人,是裴氏”

靳启元瞠目欲裂,张口哑叫了几声,一阵挣扎后,慢慢没了气息。

总算写噶了,这章星星的情节占比偏少,反派都死光了,星星的主场要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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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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