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星见他神采奕奕,抬起一只手,他自觉把脸伸过去,她的手指却转向,揪住他耳朵,“那些花招你从哪儿学来的,是不是跟裴汶之去鬼混了?”
霍云追脸上挂着笑,“星儿昨夜可愉快?”
灵星噎住,霍云追解释,“我没鬼混,我里里外外都是你的,心也是你的”
灵星脸热,松开手,霍云追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星儿,我好喜欢你,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以前总是不知道”
“很久之前,是何时?”,灵星猜想应是当初他们二人逃亡之时。
霍云追:“初见你那日”
“可你把我买回家却把我晾在一旁,整日与别人卿卿我我”,他语气很是幽怨。
灵星心情一言难尽,霍云追真是个傻子!
午后又过了两个时辰,裴汶之才来到水芜居,灵星难得涂脂抹粉一番,堪堪将脖子上的印子遮去一些,才来到正堂。
裴汶之眼前一亮,“殿下今日真精神啊”
灵星不理他打趣,“萧言祁可是走了?”
裴汶之:“上午就离开浔州了,或许明日便会踏出江陵之外”
“梁公那边?”
“殿下放心,我们的人已探过,今早天还未亮,梁公及其家眷都已动身离开青州,想必很快便会与萧言祁汇合”
灵星颔首,她对梁咏和从来都心存感激,自然不会动他分毫,只是梁咏和留在江陵,萧言祁不会安心。
也罢,梁公走了也好,免得遭受波及。
这夜,灵星在书房忙完,突然发现昨夜看的那本杂记不见踪影,霍云追将书房翻找了个遍,也未发现其踪迹。
他脸色不好,“昨夜只有萧言祁的人来过”
灵星神色微变,霍云追顿时紧张,“星儿,那本书很重要?”
“那倒不是,不过是市面上能买到的闲书”,这书房里并未放任何重要的书信,也无贵重之物,只是那本书里….
灵星深感自己昨日被萧言祁乱了心神,干了些好笑的事儿。
“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回去歇着吧”
霍云追立即上前牵着她,眼带笑意,还隐隐闪着兴奋,灵星视若无睹,待回到卧房,她洗漱完后从耳房出来,看见床榻上被子里拱起一个山包。
她隔着被子问:“你这是做什么?”
霍云追从被子钻出一个脑袋, “我给你暖床”
灵星转身走去桌边,倒了一杯茶,当着霍云追的面下了一颗昏睡丸,端着杯子来到床边,意思不言而喻。
眼前的琥珀眼微微耷拉着,俊逸的脸上写着委屈,他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灵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不足片刻,霍云追不敌药力,昏昏欲睡,他强撑着待灵星熄灭灯盏,上了床榻,用尽力气将人抱进怀中,才闭上眼睛。
“睡吧”,灵星轻声安抚。
次日傍晚,萧言祁的船快要靠岸,张虎站在船头远远望见远处大批人朝他们而来,“主子,前方有情况!”
萧言祁从船上厢房出来,远处十艘大船走在前头,船上站满了银色铠甲兵。
“是裴氏的水师”
张虎面露担忧:“主子,裴汶之想灭口?”
萧言祁扬手,“先别慌,看看再说”
半刻钟后,裴氏的水师到了跟前,为首的船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穿着铠甲的男子,张虎拔出刀,身后的禁军和暗卫纷纷拿出武器。
“在下是裴氏的将军白楚,拜见萧丞相”
萧言祁示意身后人放下刀,对白楚道:“裴汶之有何事?”
白楚挥手,十艘大船立刻向两旁散开,片刻后,背后三艘船现出,张虎对萧言祁耳语,“主子,是我们的船”
话音刚落,张青走上船头,朝萧言祁拱手,“主子,是我们,梁公也在此处”
白楚大声道:“我等奉命护送梁公从青州至此,这就告辞”
萧言祁看向张青,张青郑重地点头。
十艘大船很快便离去,张青飞身至萧言祁面前,垂头丧气,“主子”
萧言祁:“怎么回事?”
张青:“昨日离开青州时,船刚行了半个时辰,裴氏的水师便将我们包围了”
“本以为对方来者不善,可白楚却说裴氏去岁打击水贼还有些漏网之鱼,他们是奉命来护送梁公”
“这一路上,他们也确实将我们的船护在中间,时不时嘘寒问暖,方才还送了我们不少吃食和治头昏脑热的药”
裴汶之此举,萧言祁也摸不着头脑,眼下来不及细想,“老师可好?”
张青颔首,“梁公一家无碍,路途劳累,梁公午饭后睡着了还未醒”
“老夫早就醒了!”
梁咏和爬上船头,不高兴地道,说完打了个哈欠。
萧言祁松了口气,“先靠岸”
一行人到了陆上,萧言祁命人去布置马车,他来到梁咏和面前,恭敬一拜,“老师”
又朝旁边的老妇人一拜,“师母”
老妇人王氏和蔼地笑了笑,梁咏和叹气,“好了,别管这些虚礼,言祁,此番辛苦你了”
“老师,这是我应该做的”
梁咏和摸着胡子,“老夫本以为,余生就在青州度过直至长眠”
萧言祁面露惭愧,“是徒儿无能”
梁咏和哼道:“如何能怪你,都是裴照这个混账老东西!”
萧言祁:“裴氏如今已是裴汶之做主”
梁咏和:“上梁不正下梁歪,裴家那小儿更是狡诈”
“唉,不说这些了,赶路吧”
萧言祁送梁咏和与王氏上了最大的那辆马车,又将其他梁氏家眷安顿好后,才启程赶路。
天黑之后进到城中,客栈早已打点好,梁咏和不太困,来找萧言祁下棋,“浔州之行可还顺利?”
萧言祁:“不顺利,我提出的条件,裴氏不为所动”
梁咏和稍稍思索,“裴氏是想趁朝廷与傅家争斗,坐享渔翁之利”
“只是裴氏既要得渔翁之利,不该拒绝朝廷才对,商人本性,不会不留后路”
萧言祁想起秦哲,“裴氏背后,另有其人”
梁咏和微惊,“何人?”
萧言祁:“一个名叫‘秦哲’的人”
梁咏和睁大眼:“是他!”
“老师见过?”
“哼,当初裴汶之炸了我祖产那几座山,我找上门去,就是这个秦哲巧舌如簧牙尖嘴利,让老夫吃了个哑巴亏”
虽说之后,裴汶之好生安抚了他一番,可现在一想到裴氏造反,他对当初裴汶之那点好印象全推翻了。
萧言祁落下一子,忍不住问:“那秦哲,长得是何模样?”
梁咏和回想,“带了个木面具,一副公鸭嗓,身形偏瘦,应是个阴柔的男子”
萧言祁脑中回忆自己是否见过类似的人,却无头绪,只能暂时作罢。
两日后,队伍行至南阳城,萧言祁担心老师和师母的身体,下令停下来休憩一日再出发。
南阳州府 得知消息,亲自来迎接,想将萧言祁一行请到自己府上住,萧言祁拒绝道:“不必麻烦,住驿馆便可”
南阳州府连连点头,“是,萧相有事,随时差遣下官”
萧言祁让其退下,一番安顿后又是黄昏,他处理完朝廷今日送来的公文,去拜见老师。
路过回廊,听见张青张虎二人在吵闹,他走过去。
一刻钟前,张青倚在门柱上,听张虎讲浔州之行,张虎提到霍云追,愤愤不平,“那混蛋小子,竟然砍伤咱主子,真是忘本的玩意儿”
张青嘴里叼根草,“张虎,我想那霍云追,从来就没当咱家大人是他的主子”
张虎瞪大眼,“什么?当年在公主府,那小子吃的喝的哪样不是府上给的”
张青笑,“你都说是公主府,落星园不再是公主府后,霍云追也再没回去过”
张虎沉默片刻,声音小了些,“夫妻一体,就算霍云追只拿公主当主子,也不该对咱家大人这般无礼”
张青:“和离了,就不再是夫妻”
背后突然一阵阴风,张青浑身僵硬,张虎摸了摸后脖颈,“怎么凉飕飕的,我先去上个茅房”,他往怀里掏出一本书,转过身,随即头皮一紧,手中的书掉落在地。
“主子”
张青暗骂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他也转过身,怂怂地笑了笑,与张虎像两个低头的小鹌鹑,不敢说话。
“老师和师母还在此处,不要喧哗”
萧言祁语气淡淡,没有发怒,反而平静。
张虎和张青心有歉疚,齐齐拱手,“是”
萧言祁转身离去,张虎捡起书拍了拍灰,张青见了,问道:“这是何物?”
张虎随口回道:“从裴汶之相好那里拿来的,那书房里连封书信都没有,只有这本书放在桌上,我顺便拿走想看看有没有猫腻”
“结果呢?”,张青凑过去。
“啥也没有,就一闲书,我打算拿来上茅房当草纸用”,张虎见张青有兴趣,随手把书给他。
张青翻开看了几页,突然眉头一皱,“张虎,这字是不是有些眼熟?”
“女人写的,你认识?”,张虎面露惊讶。
张青摸着头想了一会儿,瞪大眼道:“有几分像咱大人的笔锋”
二人冲进萧言祁的房间,萧言祁微微不耐,“又出了何事?”
张青呈上书,“大人请看”
萧言祁接过书翻看,张虎赶紧解释此书的来由,待萧言祁翻到有批注那页,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他盯着那短短两行字,手颤抖着往后翻,每一页都是熟悉的字迹,他不可能认错。
这字是他亲手教的,灵星喜欢他的字,缠着他要学,他对她向来有求必应,手把手耐心教她。
可她手腕不如男子有劲,笔锋虽相似,力道却不足,与他写的有些不同,却自成一格。
张青张虎见萧言祁这般模样,心知出了事,张青上前问,“大人,这字迹有异样?”
萧言祁置若罔闻,一手死死攥着书本,一手不停往后翻,批注只有几页,后面都没再出现过,他固执的一页一页往后翻看,寻求更多蛛丝马迹。
张青与张虎面面相觑,默默退到门外站着。
屋内,萧言祁翻到最后一页,颤抖的手顿住,尾页没有字迹的纸上,画着一只受伤的狐狸。
狐狸面露悲伤,右前爪绑着绷带,看起来好不可怜,尾巴上写着他萧言祁的大名。
他看了看自己负伤的右臂,蓦然笑了一声。
明天还有一章,今天写不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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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第 1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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