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也多亏了他们捂的严实，否则这无心玉落在谁手上还不一定呢。”比起张家，付家毕竟还差了几分火候，要不是虫家和东张都隐隐约约站在他这边，这无心玉能不能到手还真难说。
虫家那里一直唯他们付家马首是瞻，倒是不用过于担心。
“东张是临潼张家的分支，缘何要帮咱们。”
“东张是东张，这些年他们不照样被自以为是的本家压的喘不过气来吗，这心里头怎么想谁知道，总之不可能是一条心就是了。”
“如今他助我们付家，老夫自然记他们这份情。”
“爷爷说的是，只是拿道溪笔录去还，这人情是不是太大了？”付瑞心里也是不平衡的，那道溪笔录并非一本寻常笔录，乃是道溪真人修道的感悟，对于练气期的人来说，无异于有人指出明路，修道之途如何艰险，若是能少绕几处弯路，那也不必蹉跎时光，等到垂垂老矣人之将死也突破不了练气中期，最重要的是，据说那道溪真人临死前已经达到练气后期修为，也就是说直到练气后期甚至进入练气后期之后都可用此书参鉴，其中能省却多少艰辛不言而喻。
这世上有多少人连练气一层都无法达到，那长生之路就如挂在天边的月亮，明明看的到，可想触摸却是千难万难。
付瑞自嘲的笑了笑，即便真是月亮，以现在的科技也不照样能到达。可这长生……
“你以为爷爷只是看中这下品无心玉？若不拿好东西把他们的胃口吊起来，那上品无心玉，如何能到我们付家手里。一群贪得无厌的东西，这世上哪有让他们白拿的道理，那上品无心玉，无论如何也要得到手。”付老爷子摩挲着那块无心玉，若是能有上品无心玉，那么他进入练气三层是必然的事情，甚至可以削想练气第四层，若是能一举跨入练气中期，这一块地界，那就真是他付家说了算了。
可惜可惜，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活那么长时间，张家的老怪物即便进入练气三层想必寿元也不多了吧。
“你最近注意张家的动静，一旦有那叛徒的消息立即通知我。”
“是爷爷。”
付老爷子看着眼前模样和性子都没得挑的孙子，尤其是那百年难得一遇的资质，不由柔和了五官，道：“你是我付家这一代天资最好的孩子，爷爷老了，下边的还要靠你，你父亲这一辈子怕是也突破不了练气二层，别去管那群废物，这付家早晚是你的。”
“爷爷——”付瑞讶异，没想到爷爷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说这些。
付老爷子摆摆手，示意付瑞不必多说。
“若是当年技艺没有失传，若是先祖的阵法手段能够流传一二下来，若是你那三叔曾祖没有死在外头，现在有谁敢看轻我们付家，可惜，可惜，虽然有些善本残篇留了下来，但是从上一代，我这一代，你父亲这一代还有你们这一代，世世想要从新拾起阵法之道，可——除了一些皮毛，竟是再无所获，那一步就像难如登天，付家怕是难以再有昔日辉煌了，可曾经引以为傲的阵法，就真这样断绝了吗？”
“四弟这些年痴研阵法之道，已有所成。”
“那些不过是些不上台面的小伎俩，骗骗俗世之人还可以，若是真能化阵为用，便是练气二层也未必惧怕他练气三层，阵法高超之时，就是练气中期练气后期又如何，还不是手下败将。”付老爷子不以为意道。
付瑞也是隐约听过当年付家辉煌的，可惜付家一系的阵法知识已经随着当年的一位曾叔祖陨落彻底的消失，所遗留下的东西不是残破不全就是高深难解，加上付家这么多年来没有出过一个有阵法天赋的人，那曾经让付家无比辉煌的技艺竟寥落到只能窥见皮毛的境地，入不了门去。
说到阵法付瑞猛然想到顾皿成来，他手里那根绘有利天福禄纹的竹签在眼前晃了又晃。
“怎么，有心事？是不是那些个不成器的混账又去烦你了？”
“不是的爷爷。”付瑞忙道，想了想还是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利天福禄纹？”
“孙儿也不是很确定，只能说非常像，即便不是利天福禄纹，那竹签也绝对非同一般。”
“嗯，这些年除了我们付家精研阵法，外边几乎没有什么阵法流传，他既然能拿出阵签，想来也通此道，或者他认识通此道的人，不过利天符箓纹不过是骗骗凡人的东西，我们家每年散出去的也不少，和真正的阵法之道根本无法比较，就算他拿的真是利天福禄纹的阵签也不用太在意，以后留意些也就是了。”
想了想又说道：“若那签真是他的，或是他认识的人所出，你也不妨打探一下，对方既然能舀出阵签，想必手里也有些相关联的东西，要是有什么阵法方面的书籍秘术，也不用吝啬，只管换过来，天下阵法之道千变万化，有什么新奇有用的东西也不一定，流落在外或是给了不识货的人就可惜了。”
“是”付瑞知道爷爷口里说着换，可要是换不到，那就要用其他手段了。
对方不过一介散修，付家自然不放在眼里。
“你也快到练气一层了吧？”
“是的爷爷，最近时常感觉体内灵力游动，有些不受控制。”
“嗯，那是你压制久了的缘故，本来爷爷就想着凭借这多年压制之力助你一举突破。现今有了这无心玉，更是连那点后顾之忧都没了，再等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付家又要再添一练气期的人了。”付老爷子不由开怀大笑。
接着又叹了口气道：“要是有丹药之助，哪里用这般麻烦。”
可说归说，天下灵药如何难得，即便真有，怕也落不到他们手里。
“甄家今年的花会也快到时候了吧。”
“是，听说拟定的是今年八月中秋。”
付老爷子皱了皱眉，问道：“又推迟了吗？”
未等付瑞答话，摇了摇头又道：“这几年是一年比一年迟，灵药难道就这般紧张了？还是他家的药园出了问题？不该啊！没听到什么风声啊！”
但是甄家虽说推迟了花会日期，花会当日所出售的丹药却没减少过，既然丹药没少，想来就是真出了问题也不是大问题。
付老爷子沉思了一会，想不通也就放开不去想了，看着付瑞道：“今年中秋前你必能进入练气一层，到时候随我一起去甄家花会，也算开开眼界。”
付瑞知道付老爷子先前在外头得了一株灵草，有三百年年份，这次去赴甄家花会，便有用此草换取丹药的意思。
“是爷爷，孙儿一定争取早日进入练气一层。”
“嗯，时候不早了，早些去休息吧，外边那些生意，虽说不能不管，但也少插手，修为对咱们才是最重要的。”
“是爷爷，我先下去了。”
付瑞退了出来，心思却还是难以平复，等了这么多年，总算要真正踏入修仙之列了吗？
这么多年小心压制，以及其缓慢的速度修炼，不就是为了厚积薄发一举冲入练气期吗，现在练气有望，如何却忐忑起来？
看来那无心玉来的真是时候，自己现在都有些心绪不宁了，更何况冲关的当口。
当真是天助我也！
一夜无话，转眼已是天亮——
皿成揉着眼睛，顶着鸟窝头，含着牙刷，瞧着真君。
含糊不清道：“你画在阵签上的那个什么利天福禄纹和——”话未落就见真君猛的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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