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什么?”傅献问。
“矛盾点。”何鸩头也不抬地回答,“尸检显示可能是□□中毒,但有些症状不符。现场看似自杀,但又像有人翻动过东西。死者是悬疑作家,应该知道□□中毒的症状,如果要自杀,会选择这种方式吗?”
傅献突然笑了:“所以我们看法一致,这不是简单的自杀。”
“我没这么说。”何鸩谨慎地回答,“只是指出疑点。”
“得了,何法医。”傅献靠在书桌上,“你和我一样闻到谋杀的味道。问题是,为什么有人要杀一个作家?”
何鸩没有接话,他的注意力被书柜下方的一道细微划痕吸引。蹲下身,他用镊子从缝隙中夹出一小片透明的塑料碎片。
“可能是无关的东西。”傅献说。
“在法医眼里,没有无关的东西。”何鸩将碎片放入证物袋,“只有尚未找到关联的证据。”
两人继续各自搜索现场,偶尔交换一两句观察。何鸩注意到傅献虽然外表散漫,但观察力惊人,能发现许多常人忽略的细节,而傅献也暗自惊讶于何鸩的严谨和敏锐,每一个动作都有明确目的,不浪费半点时间。
“死者的电脑。”何鸩突然说,“能检查吗?”
傅献叫来了技术人员。电脑开机需要密码,但技术人员很快绕过限制,进入了系统。
“最后打开的是一个文档,名为《最后的真相》。”技术人员报告,“但内容被删除了,只有标题还在回收站里。”
傅献和何鸩对视一眼。“能恢复吗?”
“需要时间。”
何鸩看向电脑旁的茶杯:“这个要送去化验。”
“已经安排了。”傅献说,“还有那包茶叶。”
何鸩点点头,突然注意到书桌抽屉内侧有一点白色粉末。他小心取样,放入另一个证物袋。
“你觉得是什么?”傅献问。
“不确定。可能是药物,也可能是...”何鸩停顿了一下,“毒品。”
现场勘查持续到傍晚。离开前,何鸩再次环顾整个书房,试图在脑海中重建案发时的场景。傅献靠在门框上看着他。
“明天毒理报告出来,会有更明确的方向。”何鸩说。
“我打赌是他杀。”傅献直截了当地说,“而且凶手很聪明,想伪装成自杀。”
何鸩没有立即反驳:“动机呢?”
“他的新书。也许写了不该写的东西。”傅献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知道齐飞最擅长什么题材吗?”
何鸩摇头。
“真实案件改编。”傅献笑了,“他上一本书就是基于三年前那起未破的连环毒杀案。”
这个信息让何鸩眉头微皱。作为法医,他对那起案件印象深刻,三名受害者,都是中毒身亡,但毒源始终未能确定,案件最终成了悬案。
“你认为有关联?”
“也许吧。“傅献掏出车钥匙,“明天上午十点,案情分析会,别迟到。”
何鸩看着傅献离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何鸩回到法医办公室时,夜色已深。解剖台上齐飞的尸体在冷白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他重新戴上手套,决定再做一次细致的检查。
尸体颈后有一处微小的针孔,几乎不可见。何鸩用放大镜确认后,立即拍照记录。这个发现让他心跳加速,如果是注射导致的中毒,案件性质将完全不同。
他小心提取了针孔周围的组织样本,准备进行更深入的病理分析。同时,他注意到死者右手食指指甲有轻微撕裂伤,像是曾用力抓挠过什么硬物。
“指甲里的白色物质...”何鸩喃喃自语,将样本送到显微镜下。经过初步观察,那似乎是一种特殊的陶瓷粉末,而非常见的毒品或药物残留。
正当他专注工作时,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傅献倚在门框上,手里提着两杯咖啡。
“就知道你还在加班。”傅献走进来,将一杯咖啡放在工作台边,“黑咖啡,不加糖。”
何鸩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
“猜的。”傅献耸耸肩,目光落在尸体上,“有新发现?”
何鸩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分享:“颈后有针孔痕迹,可能是毒物注射入口。此外,指甲里的物质初步判断是某种陶瓷粉末。”
傅献眼睛一亮:“陶瓷?齐飞书房里可没什么陶瓷制品。”
“除非他抓伤了凶手身上的东西...”何鸩若有所思,“比如陶瓷饰品或装饰品。”
傅献突然掏出手机,快速翻找相册:“现场照片里,书架上有个相框,边缘有缺损。”他放大图片,相框一角确实有新鲜裂痕。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兴奋。
“明天得重新检查那个相框。”傅献说,“还有,我查了齐飞的通讯记录,死前一周他频繁联系一个叫周明的人。”
“周明?”
“三年前连环毒杀案的第一位受害者的弟弟。”傅献的声音低沉下来,“巧的是,周明是化学系毕业,曾在制药公司工作,熟悉各种毒物特性。”
何鸩眉头紧锁:“动机呢?”
“据齐飞的编辑说,新书正是以那起案件为原型,但加入了只有凶手才知道的细节。”傅献冷笑一声,“要么是齐飞调查得太深入,要么...”
“要么他就是真凶。”何鸩接上他的话。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傅献突然问道:“何法医,你对那起连环毒杀案了解多少?”
“当时我在外省工作,只听说过大概。”何鸩谨慎地回答,“三名受害者,表面看都是自然死亡,直到第三例才发现中毒迹象,但毒源始终成谜。”
“没错。”傅献目光锐利,“最奇怪的是,三名受害者之间毫无关联,凶手选择目标的逻辑至今不明。”
何鸩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齐飞的胃内容物初步分析报告。除了疑似□□的成分外,还有一种罕见的植物碱,叫幽兰素。”
“幽兰素?”傅献皱眉,“从没听说过。”
“它来自一种叫幽灵兰的稀有兰花,毒性极强,但分解迅速,常规毒理检测很难发现。”何鸩解释道,“三年前那起案件中,最后一位死者体内也检测到微量幽兰素。”
傅献猛地站直身体:“这信息从未公开过。”
“我在专业期刊上看到过相关研究。”何鸩平静地说,“当时负责毒理分析的恰好是我导师。”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傅献的眼神变得复杂:“何法医,你到底是什么人?”
“只是一个法医。”何鸩迎上他的目光,“和你一样想查明真相的人。”
傅献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笑了:“有意思。明天一早我们去会会那个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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