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针织厂旧案(8)

40.

市局审问室。

范德明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有的人几个小时前,还特别真诚,特别诚恳,特别拿他当回事,在乎他们之间数年的忘年交情谊。

一转眼,就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凶神恶煞到像是要骑在他头顶拉屎。

范馆长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他没好气地盯着谢珣,谢珣一直在转笔,虎视眈眈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袁湛在审问:“馆长,您和凶手认识吗?”

范德明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他义正言辞地表达他的不满:“我说你们市局办案到底怎么回事?!我一快退休的老同志,怎么可能认识什么杀人凶手??”

谢珣冷脸,以掌重击桌面一次。

袁湛咳嗽清嗓,若有似无地提醒了句:“嗯是,档案馆馆长,市档案局副局长,正县级干部。”

沈春霜拿纸笔走进来,分别递给袁湛和谢珣,疑惑地问:“那这件事,我们是不是要通知纪检?”

谢珣想了想:“给他们去个函说明下情况,刑事案件还是放在我们这边查。”

沈春霜出去了:“行。”

大概是体制内人员对纪检这俩字儿有着天然的畏惧本能,范德明打了个哆嗦,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

他说:“你们少来污蔑人,你们说的凶手到底是谁,我压根儿就不知道!”

谢珣两根指头按住,将省厅检验中心盖章的基因检验报告往前推了推,挑了下眉毛:“这是你的毛发和凶手DNA的对比结果,老范你见多识广……”

他上身前倾,面带微笑,简直像只笑面虎:“你认认,这一行的基因相似度99.9%,是什么意思?”

范德明当场哽住,一张脸由涨红到憋青,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憋出一句:“你们伪造证据。”

袁湛认真地说:“范馆长,这确实老谢从你头上拔下来的那几根头发。”

范德明:“……”早就该猜到丫不安好心。

“不可能,”范德明坚决不承认,“我女儿在上海,她不可能杀人!”

“不是你女儿。”谢珣幽幽道。

袁湛虽然疑惑,但还是说出了他们怀疑的名字:“王奇,你认识吗?”

范德明直接懵了:“谁是王奇?”

果然……王井村的木匠徒弟,怎么能和范德明这样正经八百的国家干部打上交道?

袁湛回头看谢珣,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默契起身,暂离审问室。

一出去,袁湛就憋不住满肚子困惑:“现在省厅检验中心的结果显示,范德明和凶手,也就是我们认为的嫌疑人王奇,有父子关系,这到底怎么回事?”

谢珣开始抽烟,往旁边垃圾桶上的烟灰篓里掸了掸燃尽的烟末,拧紧了眉头:“是我们查错了?”

“不太可能。”袁湛说:“王奇这条线,可是覃老师给咱们指的。”

出于两年前共事的经验,袁湛打心底里相信覃爻不会出错,一定是中间有什么纰漏,他们忽视了某个关键点。

究竟是什么呢?

谢珣自言自语地问:“范德明就一个女儿?”

袁湛道:“我们局里能调他户口,我看了看,他老婆走了好些年了,他俩确实就一个女儿。”

“他女儿在上海,就没回来过。”谢珣摇头。

袁湛叹气:“是,而且剥皮这种活儿,也不是一个姑娘能完成的,我们的侧写显示凶手是男性。”

“我总觉得,漏了点什么。”谢珣叼着烟,抓了抓头发。

沈春霜回来了:“老大,袁哥,办公室在准备通知纪检和检察院的材料。还有个事儿,好事儿。”

“什么事?”两人同时问。

沈春霜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就在他俩身上游来游去,倏忽咧嘴笑道:“我回来路上碰到了邓同,他跟我说,覃老师就不查了,上边说他没问题。”

——看来主动去见裴焕文,效果立竿见影。

谢珣紧皱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神色反而愈发凝重,他轻轻颔首。

沈春霜乐观地说:“那咱们还是把覃老师请回来,请他指点迷津?”

袁湛也觉得没问题:“有覃老师在,事半功倍。”

谢珣思来想去,反而是他这个最信任覃爻的人先犹豫起来,最后迎着沈春霜和袁湛期待的目光,他终于在反复斟酌后首肯:“我给他打个电话。”

响铃三声后,覃爻接了:“有事。”

覃大师经典开场白:有事?

“还真有。”谢珣叉腰望天:“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别惊讶。”

“嗯。”

“范德明和凶手存在父子亲缘关系。”

“…哦。”

谢珣震惊:“不愧是覃大师,你这都不惊讶吗?!”

覃爻:“……”不是你让我别惊讶吗。

谢珣:“你在哪儿,有人盯着你吗?”

覃爻轻挑眉梢,盯着他的人多得很,不知道谢珣指的是哪一伙,他淡淡道:“未央区派出所,民警张登科。”

这个断句,谢珣秒懂:“这么快就去所里蹲着了?”

覃爻:“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嘿嘿。”谢珣摸摸鼻尖:“不逗你了,说正事,要么我现在去接你到市局,或者……”谢珣忽然想到个好主意。

覃爻大概率预感到了,语气冷漠:“我建议你不要公器私用。”

谢珣有种被踩到尾巴的震惊:“你怎么知道我要让辖区派出所把你这个防卫过当的嫌犯送市局来受审?!”

覃大师头顶缓缓冒出问号。

“有事说事。”覃爻无语。

张登科过来,特别尊敬地给他递了茶水,他已经打听到覃老师两年前的“光荣战绩”了。

覃爻接了杯子,道了声谢。

张登科顺嘴问:“谢队长啊?”

覃爻颔首,张登科默默坐到一边等待。

谢珣说:“我们在审范德明,如果审不出问题,最多24小时我们就要放走他。”

“你来不来?”谢珣下一句就帮他做了决定:“我来接你。”

“不用,我这边事还没完。”

张登科听他说话,在旁边欲言又止。

谢珣道:“那你有没有指教啊,覃老师。”

覃爻笑了下:“那你问范德明,三十六年前那桩旧事,他后悔了吗。”

谢珣愣住:“什么?”

覃爻无可奈何地解释:“1986年,杭丰针织厂旧案。”

谢珣毕竟是多年的老机灵鬼了,经他一点拨,骤然反应过来,惊讶不已:“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说,那桩强.奸案,范德明就当事人吧?!”

“去问。”覃爻道:“一桩三十多年前的案子,他连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已经超出‘只是听闻’的范畴了。”

谢珣:“……你别开玩笑啊。”

当事人,那么……范德明强.奸过舒凤琴?!

这假设就像五雷轰顶一样,炸得谢珣外焦里嫩,给他八百个脑子,他也想不到看上去老实憨厚的范馆长,会狗胆包天到去强.暴厂长的女儿。

覃爻挂了电话。

这时候张登科才敢上前道:“覃老师,你可以走了。”

覃爻回头,掀了眼帘望向他。

那一瞬间,张登科感觉到腿软。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错觉,他们都知道覃爻有着雌雄莫辨的姣好皮囊,当那种美貌近在咫尺,就会有种美色迫人的恍惚感,不由自主地小心翼翼对待这种易碎的殊艳。

而当近在咫尺的迫人美貌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冷漠和凛冽,便犹如冰雪雕凿的绝色美人,轻轻一碰都会觉得刺骨的寒凉,令人想要——

将他砸碎,将他粗暴的毁灭。

张登科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往回退了退,有点尴尬:“覃老师,劫匪同意和解,拿点钱就行了。至于他们抢劫的事,另算。”

“……”覃爻一脸冷漠地移开视线:“我没钱。”

张登科无师自通地来了句:“没事,谢队有钱。”

覃爻站起来,张登科主动请缨:“那我送您去市局?”

覃爻摆手,往外走,他走到派出所门口,张登科追了出来。

这时候,覃爻停下脚步。

马路对面,粉色法拉利的驾驶座下来个人,衣着十分骚包,香芋紫小西装搭配紧身裤,就是特别娘炮的骚零打扮,但此人的体型其实非常健壮,快赶上童颜巨.乳的谢二哈。

以至于他那一身行头多少有点怪异了,但因为脸着实太过得去,令人自然而然地忽视了他异常不和谐的装束。

他摘下墨镜,回头那一眼,恰好掠过覃爻,他骚里骚气地笑了下。

覃爻猛地回头,张登科恰好追出来:“覃老师!”

“行。”覃爻说:“麻烦你送我到市局。”

这个人…覃爻心想,绝对在哪里见过。

今天开大会!!差点没赶上更新呜呜呜

我们领导以前讲话至少要一个小时,今天竟然只讲了半个小时!!!!

震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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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针织厂旧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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