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旧案(1)

78.

谢珣睡着了,覃爻睡不着,他浅眠,半夜掀开眼皮,从床头柜取出香烟和打火机,手抖,点了几次没把烟头点燃。

覃爻握着烟和打火机站起身,他走到窗户前。

门窗已经紧锁了,这是不被谢珣戴上手铐的代价,谢珣现在一点都不敢放他独自出门,尤其是半夜,就怕发生像上次那样的梦游。

覃爻其实已经很久不梦游了,在最开始,被姜铭潜灌药的那段时间,的确会因为精神失常而梦游,后来药效过去,慢慢也就好起来了。

也许姜白晔曾一度加重他的病情,但和谢珣重逢,他精神失常的症状,已经好转很多,至少现在,他看上去就像个正常人。

虽然还是喜欢翻阅血腥图片,想象被肢解的人就是仇敌。

偶尔午夜梦回,会生出暴躁的杀人欲,奈何他谁都杀不了,学法律也是为了约束自己的破坏**。

他开不了门,就随意地披了件睡衣,站在窗户前,低头抽烟。

窗户对面就是人民公园。

烟圈与浓雾般的黑夜融为一体,覃爻垂眸,烟头的火星或明或灭。

人民公园毗邻的东西向马路旁边,白线内停了一辆黑色SUV,那个穿黑色衬衣、紧身裤和军靴的男人倚靠车门,嘴里叼着快燃尽的香烟。

覃爻下意识后退,他止住步伐,定定地站住。那个人抬头,远远地望向他。

不是错觉,他在看这间屋子。

他可能注意到窗户前有人,毕竟覃爻点了烟,他举起尚未熄灭的烟头,冲着他挥了挥,覃爻不难想象,那个人脸上应该有不怀好意的笑容。

很熟悉,在哪里见过他,非常熟悉。

覃爻又头疼了,他再次抬头,SUV载着那个男人,扬长而去。

“…MAU……”覃爻惊讶,他在说什么?

一支烟见了底,覃爻很快点燃第二根,他杵在窗户跟前,低头沉思,如果问姜铭潜,崂头村的事是否与姜家有关,姜铭潜肯定不会告诉他。

那么,就只能问另一个姜家人……

覃爻心生厌恶,他想杀姜白晔很久了,奈何姜铭潜不肯。在覃爻的想杀名单上,十岁那年的仇人排第一,姜白晔就排第二。

想起来只觉得恶心。

覃爻拨通了姜铭潜的电话,这时候,欧洲正是傍晚,姜铭潜兴高采烈接了他的来电:“宝贝,有什么事吗?”

覃爻从不嘘寒问暖,即便姜铭潜大病初愈,他冷冷地开口:“姜白晔那傻逼的联系方式给我。”

“联系方式?”姜铭潜惊愕:“宝贝,你找他做什么,他现在正在美洲和小情人快活呢。”

“挂了。”覃爻特别冷淡。

姜铭潜立刻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我马上发给你,其实他有一个国内的微信号,你加他这个号吧,方便你在国内联系他。”

“嗯。”覃爻想挂电话了。

姜铭潜预感他要挂了,连忙喊住他:“小瑶。”

覃爻沉默,到底没有立刻按下挂断,他站的有点久,即便穿了睡衣,还是觉得后背心发凉,他在窗前极缓慢地踱步。

谢珣睡得四仰八叉,覃爻上前,顺手用毛毯盖住他的肚脐眼。

国人睡觉必须盖住肚脐眼的执念,恐怖如斯。

“说。”覃爻压低嗓音。

姜铭潜小心翼翼地和他搭话:“你、你过年也没回来,什么时候回欧洲呢?”

“我的家不在那里,没必要回去。”覃爻冷淡道。

姜铭潜赔着笑脸,不无讨好地说:“你从小就和我生活在一起,至少咱俩情同父子。”

覃爻蹙眉:“对,情同父子,然后你喂我药,让我忘记一些事情。”

姜铭潜哽住,有些话他不好说明,只能换个说法:“小瑶,我毕竟是为了保护你。”

“对,姜白晔也是这么说的。”覃爻反问他:“你知道我在船舱里困了多久,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我知道。”姜铭潜攥紧了拳头,时至今日,他想起这件事,都恨不得把那个傻逼儿子塞回娘胎,可那时候,他实在分身乏术,救不了覃爻。

“你只会觉得那是我应得的,”覃爻憋了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夜深人静的时候,没人不想发疯,他咄咄逼人,“在你们姜家人眼里,我活该落到那种地步。”

“可是小瑶,你恨我什么都不告诉你,难道清楚一切、记得一切,你的病就能好了?覃爻,你只会更加难过。我不说,是为你好。”

覃爻真觉得,和姜铭潜没什么可说的,满嘴的都是为你好,好个屁。

吃了三十年的苦头,夜以继日的煎熬,困于局中的不得解脱,被擅自决定人生的痛苦。

更甚至,拔剑四顾心茫然,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的憋屈。

所有这一切,姜铭潜也只会冷眼旁观罢了。

“我一定会杀了他。”覃爻低声发誓:“赌上性命。”

姜铭潜苦笑:“连我都拿他没办法…”

你势单力薄,又能怎么样?

“把姜白晔的微信号发我。”覃爻挂了电话。

*

北美西海岸,棕榈树大道旁边的豪宅。

Baron无异有着非常可爱的长相,金发蓝眼,身材也十分纤细,在斯坦福的时候,他就受到了男男女女的追捧。

他其实非常自信,在他第一眼见到这位亚裔男人的时候,他就惊讶于对方艺术家般的颓废气息,和俊朗非凡的皮囊。

他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当他背着画板,嘴里叼着烟,顶着鸡窝头和黑眼圈都挡不住的出众相貌路过画展,Baron就第一时间问到了他的名字。

姜白晔。

他实在太与众不同了,当他作为参展画家,出现在校园的画展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更令人震撼的是,他们不幸地发生了校园枪击案,也是这位手长脚长的画家临危出手。

他矫健得像一头豹子,准确无误地用画板钢夹挡住子弹,然后推开惊慌到僵住的女生,他只需要一根铁棍,就近身打倒了胡乱放枪的胡渣男。

那一幕,Baron深深记在心里,所以他可以追着这位画家,在全美各地旅行,展览,他可以自信地宣布,他有他每一场画展的入场券。

但他始终走不进他心里。

明明是权贵出身的富家子弟,却没有任何纨绔之子该有的癖好,比如**、比如多情,他是个单调的艺术家,只出现在健身房和画室。

追求他的人不少,但这位画家总是视若无睹,与求爱者擦肩而过,神情冷淡,气质超群。

Baron努力了这么久,也只得到留在他身边当朋友的权力。

幸好,今晚姜白晔喝多了,他白天接了一通来自父亲的电话,两人大吵一架,然后姜白晔就借酒浇愁,酩酊大醉。

Baron在他酒里加了点东西,今晚就是最好的时候。

姜白晔浑身燥热,他的手臂和手指都很长,形状漂亮,用力地揪住床单,低头喘息,嘴里喃喃着Baron听不懂的语言。

应该是汉语,他一直重复同样的音节:YAO。

Baron握住他冰凉的手,他的身体燥热,他的手却冰凉,Baron主动地爬上去,跪在姜白晔身边,低头亲吻他。

起初,姜白晔张开嘴,他可能认错人了,他按住Baron的后脑勺,将他压下来,带近自己,充满了思念的呢喃:“瑶…小瑶…”

这真是太不幸了,他怎么能想别人呢?但Baron并没有停下来,他眼馋着姜白晔的粗长之物,为此舔了舔干燥的下唇。

姜白晔大概是尝出来了,不是熟悉之人的气味,他猛地推开对方,Baron刚扒掉他的裤衩,就被姜白晔抬脚踢下床。

可怜的Baron摔了个四脚朝天:“Ken,who are missing?Tell me.”

姜白晔不回答,他指着门外:“Get out!”

Baron难以置信:“But how about your…”

“Get the ** out!”姜白晔鲜少动怒,但他现在出离于愤怒了。

Baron咬牙切齿,转身出门,憋死你算了。

怎么不去当个和尚呢?可怜的鳏夫,清心寡欲得像死了老婆。

姜白晔的微信提示音从来不关,即便微信是他手机里最无用的app,他没有一个微信好友,里边空白一片,但现在,他响了。

姜白晔摇摇晃晃地,颓废地甩了甩脑袋,他刚浇了冷水让自己保持冷静和理智,微信响的时候,理智险些被打破。

他先是愣了半秒,他在反应,因为难以置信,然后他手忙脚乱地扑过去,拿起手机,解锁的时候手抖,解了三次才解开,他打开微信。

好友列表终于亮起红点,时隔三年,覃爻终于…施舍了他一些音讯。

姜白晔颓废地靠床呆坐,他点了通过,覃爻没说话,姜白晔看了下时间,这个点,国内这会儿,快早上六点了吧。

他醒了吗?还是起这么早?还是睡不好觉?

姜白晔刚泼了凉水,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地,主动发消息过去,思来想去,不知道发什么,就一个表情包:微笑。

覃爻实在懒得搭理姜白晔,和他说上半句话都觉得恶心,要不是有事问他,覃爻一点都不想和姜白晔有任何牵连,是吐他唾沫都觉得便宜了他的地步。

覃爻的回信就很简单,三个字:接电话。

姜白晔秒回:好。

覃爻拨通了微信语音,姜白晔有点头疼,他按着额头,立刻接通:“小瑶。”

覃爻坚决不会和姜家人寒暄,多聊半句都是他脑子有坑,他开门见山地问:“三年前,你说姜家生意垮了,究竟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崂头村就是姜家的生意?”

姜白晔:“……”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小瑶…”姜白晔喉咙发干。

该死的是,Baron搞来的东西,药效实在太好了,他刚冲完凉水,那玩意儿又颤颤巍巍地立起来,再加上和他说话的人,是思念数年而不得的覃爻。

姜白晔低声粗吼,想骂人,他握住自己。

覃爻皱紧眉头:“你在做什么?”

姜白晔被点穴了似的,强迫自己不要当变态。

他嗓音沙哑:“小瑶,我想你。”

“说人话。”

“想干.你。”

覃爻挂了电话,脸黑赛锅底,联系这个废物傻逼,就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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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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