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罗国警方的协助,我没法批准你们的行动。尤其是你们俩要求用暗访的方式查案,又是跨地界到其他省市,没有兄弟单位的合作协查,危险性太高,我不能同意。”
姜月把话说清楚了,随便温冷和任开摆出万般理由,据理力争,她拿定主意的事,就是不能同意。
“头儿,这案子我办不了。”
任开拉长脸,甩完话就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温冷看着老上司怒而不发的面容,他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了,收场道:“任开……我找他再想想能不能有别的切入点。”
姜月倒进椅子里,叹了口气,“我不想你们破案吗?不走明路,就没法获得罗国警方的支持,走明路,就说这么点事,上头怎么可能给你们批国际间合作?就算批了,事成又要多久,到时候得了消息,对方早作鸟兽散了,你们还探什么线索?这些我都知道,我比你们更难。
“有些事,你们要在我这个位置,才能明白,坚守原则是绝对有必要和必须的。至于,事情的解决,是有多种方法的,至少命令肯定不能这么下。”
温冷听到这儿,和姜月对望了两个来回,对老上司他自认比任开更了解,他想了想试探道:“姜队,既然线索暂时都断了,我想请三天假去看病。你知道我之前受的伤,来队里后就遇上了林晓云的案子,周末也基本没停过。”
没等温冷多说,姜月立即接口道:“这很有必要,是要好好休息下,后头才能更好的办案。”
她双眼明亮,朝温冷点点头,“你既然想到了要去看病,就仔细点去找医生把病都问清楚了,后续才能更好地治疗。
“人不用急着回来,你这是要到W市找那个中医调养的名医吧?我可以多准你几天假。
“你记得,来去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老中医不行,还可以再找,路上安全第一。”
温冷这才站起身来,“姜队放心,路上都会谨慎,病也都会问清楚了。”
两人相视一笑,就在温冷要走出办公室时,姜月追了句:“对了,你确定你一个人去就行了?不需要找人陪你去看病?万一,看诊时要人搭把手什么?”
温冷摇头,“不用,去谁都不熟悉诊所那儿的情况,还是我相对熟些,一个人也行事方便,真路上有点什么……”
姜月直接站了起来,喝止温冷道:“没有万一!你要有这想法,我坚决不能准假。这种不太正规的诊所,里头什么背景的人都有,还有些什么勾当也不知道。你给我在这儿保证,这是命令,必须安全第一,不看医生也要给我全须全无地回来!”
“是!”温冷转身敬礼,“假期期间,保证安全第一。”
“嗯,去吧。”
温冷出了办公室,回到大办公室,对桌前没了人影,宋小磊见他进来,正好逮着他问:“任队呢?没和你在一起?我找他签字好转物证去实验室。”
温冷暗道,这家伙脾气来了又不知道跑哪儿,嘴上回宋小磊:“我去找找。”
十分钟前,任开出了姜月那儿,就直奔解剖中心。
齐素素见了他,也不客气,“你来得正好,我抓紧去打个饭。你看看你这张臭脸,你这是来找被害人出气还是来聊天的?待会有话快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隔了刻把钟,齐素素回来时,任开的脸色明显好转了不少。
她正想开口关心两句,任开突然道:“你介绍的那个心理医生,我去过了。”
齐素素本来早就不抱希望,这下高兴得踱到任开面前,“怎么样?”
任开沉吟了下,笑了笑,“他说他没办法,因为他没法把唐泽明还给我。”
齐素素愣住,直接推开病人,这不太像她认识的梁医生,“他还说了什么?”
“嗯,‘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生最重大的问题是无法解决的,我们无法解决,只能成长超越它们。’还有,‘我们看待事物的方式,而不是事物本身,决定了一切。’就这类屁话。”
齐素素笑起来,她看着任开,知道他多少是明白梁医生的话的,“他应该翻来覆去给你解释了,不然你也不会记那么牢。人只有活着才有可能,才会向前走,时间带来改变,然后减轻痛苦。”
任开抹了把脸,自觉有些好笑,“你看,这就是我的问题。如果我不想减轻呢。因为疼痛是我唯一有的了。我怕……”他抬头看向解剖室的深处,“没了疼痛,人就淡了。你知道,才过了一年,我再怎么努力,就有些细节还是这么溜走了,就这么淡了。”
他说完也没等齐素素回答,推门出了解剖室。
走廊的岔道里,温冷在转角处藏起身形,没有追上任开。
齐素素很快出门清理,刚好撞上露出身形的温冷。
她有一丝意外,很快悟过来。
“你来找他?”齐素素指了指任开离开的方向,“刚都听到了?”
温冷点头。
齐素素叹了口气,“人的心灵和躯体一样,总有一个承受度。任开,我担心他会过了那个度,伤害就会变成永远的。躯体断了手脚,你看得到,但心里不是,人会避开断手断脚,但心里受了伤害,常常傻得不知道要避。
哎,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有时候看着好些了,有时候还是危危险险的。”
温冷答她:“你不是说了吗?活着就有希望。”
不知怎么的,齐素素就觉得这句不是空洞的安慰,而是坚实的承诺。
于是她很自然地点头,甚至拜托起温冷,“嗯,你看着他点,别让他折腾得太狠。”
温冷侧身看向任开离开的方向,缓缓道:“他会好的。疼痛……也都会过去。”
这一次温冷说得不那么肯定,既然有人能杀死唐泽明一次,就能杀死他第二次,在他毫不知情的时候对方就能动杀机,等察觉到他开始挖掘真相了呢,会引来怎样的危险?
他记得死亡的感觉,他绝不会让任开有任何机会接近这感觉,但他自己却已经下定决心走入黑暗,与幕后的人再次殊死一搏。
他不可能让任开再伤一次,无论是身还是心。
齐素素见他说得心不在焉,忍不住道:“我就不该和你们说这些,一个个都不把痛当回事,我都忘了,你也受过重伤呢。你们俩一个身伤,一个心伤,倒是般配搭档。
“不过也就你们这样能把自己往死里折腾的,才有本事斗过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对自己都这么狠,当然不会怕罪犯。”
温冷难得尴尬了下,只是道:“任开会没事的,总会有新人。”
他说着,思绪又飘出去,新人,会是什么样的新人呢。
齐素素白了他一眼,“等到真断了手脚再装上,那是假肢!”
第二天任开到办公室时,林维说温冷交了假条去看病了,姜月已经批准。
昨儿姜月不让查案,任开自己也在气头上,觉得温冷这事干得不错,就没在意。
等又过了一天,任开来局里,发现人还不在,他这才想起来问:“他到底请了几天假?”
“温冷吗?三天呀。”
任开愣了几秒,当即掏出手机打给七哥,电话那头听任开报了名,七哥理所当然问候:“昨晚你们都顺利吧?先熟悉熟悉俱乐部也好,不急。明天是十五,有场按月的大聚,‘太子’哥一定会到,你们不用担心,这回肯定能见着。”
挂了电话,任开当场咒了句,人人见他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端午安康!小天使们周末愉快!!
“人生最重大问题”和“我们看待事物的方式”两句,基本引用的是心理学家荣格的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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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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