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 104 章

顾晓晨和经侦的人已经在药厂查了三四天,从一开始只是查那天出厂的药的账单,到后面每个月的流水和每批药的出入库,事无巨细,越查越夸张,感觉再查下去,真的会出事。

但洛译并不在,他不知道和谁汇报。

宋队和经侦队长在,不过他和这两人不亲,另外他也不能跨级汇报。实际上他想的是,这案子洛译跟了那么久,偏偏这种关键点上,两个领导来了,总有种想要抢功劳的意思,他才不会让他们如愿。

虽然洛译不在,但李宣却每天准时准点出现,跟在宋立成屁股后面,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甚至连去厕所都得在门口等着。他匪夷所思。

终于逮到一个吃饭的中午,宋立成和隔壁经侦队长坐一桌,李宣坐另一桌,顾晓晨才见缝插针地凑过去,问了问情况。

“洛译啊……他和陈闻私奔啦。”李宣没好气地说。

“啊??”顾晓晨一摸脑袋全是问号。

服务员端来两碗热腾腾的酸辣粉,再上一碗小汤圆,李宣饿得狼吞虎咽,一边还拿着小扇子给自己扇风,额角上不停地冒汗。

她爽了一大口汤,才继续说:“他们查黄兴去了。”

顾晓晨更不解,怎么好几天不见,自己跟不上节奏了都。他疑惑道:“黄兴不是打死都不肯开口透露上家嘛?他们还能查什么?”

李宣摇摇头:“不知道。”眼下没有什么比吃饭更让她开心的,“管他呢,我跟你说,他们简直——伤风败俗!前几天在市局大门口……”说着就冒了身鸡皮疙瘩,有点鄙夷又有点暧昧地笑了笑,对顾晓晨勾勾食指。

顾晓晨凑近,侧开脸,一只耳朵附过去。

听完,顾晓晨瞪大双眼,惊讶地掉下巴:“老大从来没这样过吧!之前他那些男朋友,周五下班等在市局门口就为了和他过一个周末,他都把人赶跑了!我还以为他总是那样高高在上呢。”

李宣弯了弯指头:“要不说是‘渣男’呢,带引号的。”

顾晓晨挖了一勺小汤圆,三四个一起塞嘴里填补刚刚的惊讶:“所以这些年我才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妖魔鬼怪能收服他。看来还是小陈总的美丽皮囊更甚一筹啊。”

李宣道:“还没被收服呢。”

顾晓晨狐疑。

李宣悄摸摸说:“他们没在一起啊,之前洛译不是说小陈总不会谈恋爱嘛,就是不会进入长期稳定的亲密关系,是这么说的吧。”

顾晓晨仿佛被颠覆三观:“那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李宣说:“大概没关系吧,我看陈闻身边还有那个什么廖炜整天跟着,这要是宫斗剧,洛译恐怕还是个答应呢。”

相隔百里的洛答应猛地打了个喷嚏。

他拿纸巾揉了揉鼻子,一碗小面剩了半碗在面前,吃不动了。他说:“这面不如一中门口的好吃。而且为什么昨晚明明我们都没穿衣服,偏偏是我看起来要感冒了?啊——啾!!”

小陈总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汤:“Honey,要是从生理上来分析,你流汗比较多,毛孔扩张的自然就多,也就更容易招风寒感冒。”

洛译闷哼:“一定是电风扇在我那侧,吹的都是我,我帮你把风都挡了。”

陈闻:“……那谢谢你?”

洛译将筷子一甩:“口头谢?实际一点。”

陈闻尴尬地看了看四周,这里是黄兴的老家,江城周边的一个镇子,得益于周边矿山开采,镇子上大多数人都比较富裕,但也显得人丁寂寥,因为家里的劳动力都被矿场带走了,只剩下老人小孩留在这里。

这一间并不大的小面店,午饭的点,店主一家人在吃饭,还有一桌爷爷奶奶在吃饭,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说一些双关的话打打擦边球也就罢了,洛译倒是不满足不罢休,非得让陈闻做些“有伤风化”的实际行动。

陈闻捂着额头:“先欠着。”

洛译的一只手已经得寸进尺地摸向他,他们在桌底下紧挨着的腿,陈闻那一条西服裤子的质感很好,昨晚还特别暴力地推开洛译,就为了好好地脱掉,不然肯定就糟了对方的毒手了。

洛译低声说:“或许我们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比如厕所什么的。”

陈闻倒是不害臊,轻抬双眼魅惑地盯着他:“你学的很快。”

洛译:“从没有这么快过。”

打完哑谜,两人起身,付完饭钱,走出小面店,在路旁的树底下分享着同一支烟。洛译先抽了一口,然后递给陈闻,他说:“黄兴爸妈都在武家矿场挖了十几年矿,职位应该不低。而且他们家当年还是镇上第一家万元户,可以说他从小到大都不缺钱。”

陈闻接过烟,抽了一口,烟雾缭绕中,看着对街的树发愣。

洛译说:“原本我以为贩毒的人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缺钱,毕竟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没有一点不得已的缘由是不会有人愿意做的。”

陈闻却说:“你还是低估了人性啊。”

掸了掸烟灰,那支烟送回洛译的嘴里。

陈闻说:“我在国外研究生的论文是分析孩子的童年以及原生家庭对他们成长的影响,虽然每一个人或多或少童年都不是完美的,但国内和国外不幸的比例却相差得非常夸张。”

洛译又露出了那副表情,痴迷地盯着陈闻,但眼神里还有一丝轻微的不耐烦,换成词语就是“请说人话”。

陈闻无奈地笑笑:“就是说国内的孩子基本上,童年都没有得到善待,原生家庭给他们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这种比例已经达到了一种普适性——也就是说在国内,童年过得不好才是常态,从小幸福长大的孩子,反而成了少数。”

“常态之间,各有各的不同,大部分可以归结成三类,缺钱、缺爱、既缺钱又缺爱。第三类是最多的。这当然和国家发展有关系,经济基础是很重要的。”

洛译认同道:“所以说没有钱就别生孩子,生下来又养不起,又要委屈自己的生活去迁就孩子,多麻烦啊。”

陈闻挑了挑眉尾:“黄兴看起来是缺爱那一类。”说着,从对方手里拿过烟,继续抽了两口。他们的状态,似乎只是饭后闲谈,一点也不违和。

洛译说:“最怕这种。单纯缺钱的话,那样的人熬一熬性子,憋个几天就能把实话都撂了。可是缺爱是涉及……心理层面?是这样说的吗?要治愈一个童年有阴影的人,让他主动坦白,主动打开心扉,可真是太难了。”

陈闻把最后一截烟屁股送了回去,调侃道:“还好他不是既缺钱又缺爱,只需要用‘强’‘大’的你——”他捏了捏洛译的手臂,似乎很满意这样的肌肉,“去填补他心灵的小空缺,会让他得到满足的。”

洛译将烟怼在一旁的树干上熄灭,然后另一只手快速将身前的人一揽,搂住腰箍在身前,亲密无间地挨着,某些明显的变化很容易被察觉。

陈闻微瞪双眼,拿一只腿踹了一下洛译,虽然在这样的动作下更像是蹭,但他那么做了,更让洛译兴奋。

洛译说:“强大的我或许更想立马填补某个喋喋不休的嘴呢。”

陈闻:“……在这里?你确定?”

马路上不时有车辆驶过,路人纷纷将目光瞥了过来,只是瞄一眼又皱着眉头挪开,好像看到了什么伤风败俗的场面。

洛译尴尬地咳了两声,松开手,往前走了。

过了半个小时,一条逼仄的小巷里,午后安静的连只鸟儿都没有。陈闻半蹲着活动着他的头,他的发间一双有力的手正轻拽着他的头发,像牵线木偶,一丝一缕都牵扯到他的灵魂里,叫嚣着,沸腾着。

如烟火一般,最终在某个云端,炸开。

陈闻站起身,洛译双眼迷离在缓神,同时不忘轻轻扶住对方的手,叮嘱要小心小心,那一圈圈纱带,看一眼就心疼一眼。

陈闻笑了笑,轻舔着嘴边的白渍,然后吻上了洛译的唇。

那是一个温柔且深邃的吻,混合着咸腥的味道,让洛译的四肢百骸都被电流击中,在血液里飞速地游走,沉溺。

等到黄兴的家里,他们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有陈闻这样的好老师,洛译学的飞快,一边满足**,一边不耽误正事,这是老天赐给同性恋与身俱来的天赋。从前的他,无论是外在的条条框框,还是内在的自我拘束,都让他像一个“异性恋模仿者”在活着,如今却不同了。

不能说这样是好还是坏,但对洛译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体验。

他和陈闻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自由,随性,反而更生出一种别样的感情,他不知道那叫什么,暂时不想知道。

黄兴家里只有爷爷,奶奶在很早的时候去世了。爸爸妈妈都在矿场工作,常年累月不回家,黄兴从小跟爷爷长大。

从黄爷爷热情招待他们的状态来看,对方似乎还不知道黄兴被抓的事情。一遍遍问着“你们是小兴的朋友吧”“城里人的气质就是不一般啊”“小兴什么时候回家呀,过年他就没回来”“不要太辛苦赚钱啦”“他爸妈也想他呢”等等尔尔,碎碎念得让人动容。

陈闻却看出来了:“爷爷好像有点阿兹海默的症状。”

洛译诧异:“……没有人管吗?”

陈闻:“不好说,我没接触黄兴,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或许他也不知情,他不是很久没和家里联系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第 1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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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心火
连载中池塘怪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