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交易系统的更新花费了三天时间，这并不是一次系统大更新，更像是触发以及加载了一个补丁，让通过末知的方式，和季商的灵魂链接在一起的豆娘，也容纳进系统的包裹范围。
这应当是系统原本就有的功能，所以这次的补丁耗能并不大，在这个能量富裕的世界，并没有造成什么能量缺口。
季商和豆娘的生命形态相差太远，理解不了这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规避方式，总之季商和豆娘达成了交易，豆娘的整个本体都被收进了系统空间中，并没有和她切割开来，却完全没有被判断为智慧生命。
“真的，那槐树没了哩。”
“连根拔起似的，乖乖，有巨人不成。”
“这事邪门的紧，难不成就是柱子那事……”
“季公子不是说无事吗，莫要闲扯，赶紧干活哩。”
除了行善事，季商正像三天前承诺的那样，勤勤恳恳地当一个无情的收割工具人。
他手上的镰刀锋利，速度也非常快，好像还不知疲累，整个高老庄的收割进度非常喜人，其他人都有空闲在这农忙时唠上几句。
今日最热门的，当是有人偶然发现，几公里外的那棵槐树竟是不见了，只余地上的一个大坑。
这桩稀奇事立刻传遍了庄子。
那槐树年代久远，加之这时代的人普遍迷信，对槐树都有一些敬畏，轻易不会靠近，世世代代也衍生出了很多带着奇幻色彩的传说。
陡然知道这几百年的大树像长腿跑了一样，哪个不是心中惶惶。
季商倒是充耳不闻，不停的挥动着手里的镰刀，身后一片片倒伏下的稻子。
虽是看不出来，他此时的心情相当不错，甚至称得上非常快乐，一点也不觉得枯燥和浪费时间。
看着这么一大片等着收割的粮食，就让人满是丰收的喜悦。
这对荒星的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巨大的享受和满足。
等手头这块田收完，季商畅快的喝了一大口甘甜的井水，感觉今天自己还可以再干十个小时。
投在视网膜上的信息却显示，再过一小时四十分钟，季商就要把高老庄的地全都收完了，智网还给出了详细的劳作数据，他的效率已经赶上了地球历早期的小型收割机。
季商觉得有些可惜，可也知道他之后不会再花费时间在此类事情上，及时克制了自己的冲动。
不再耽搁，季商立刻投入了最后一茬的收割。
一小时四十分钟后，季商完成了他的工作，满田的稻穗可以进入下一个加工程序。
他已经在此时的生产力范围内，指导庄子里的木匠铁匠略微改进了一些工具，想必今年的工作量不会再像往年那么繁重。
等他收起镰刀，站起身来的那一刻，岸边传来了巨大的欢呼声，仿佛整个高老庄的人都聚在了这里一般。
那原著中出场过的高太公更是亲自端着一红漆丹盘，笑得像个弥勒佛一样迎了上来，口中说了许多辛苦的话。
“公子仁心，不肯受金银，我等只得奉些粗衣饼果予公子，聊表寸心。”
不论是眼前的庄中族老，还是周围的男女老少，都期盼地看着季商，大有若是这些都不肯接，就和他纠缠到底的架势。
季商在开始干活之前，便已经收取了之前说好的报酬，便一直不肯接受额外的赠与，除非和他交易过来。
只是他这逻辑在庄户们眼里，那是一点都不肯应的。
季商这次便不再推辞，收了下来。
其他人顿时更加喜气洋洋，纷纷说要置办宴席，请他喝几杯浊酒，最后却是高太公拦了下来。
“去去去，莫要耽搁了季郎前程，已经算好了时辰，再候一个钟，正是走路的好时候。”
之前令高才宴请季商到家中一叙后，自认在这异人身上琢磨出了几分味道，悟出这等神仙人物哪里受凡俗约束，自是自在得很，他们若是不听，怕要得罪了。
因着有大唐高僧手段了得的珠玉在前，去邪归正，引走了猪妖，高太公心中又敬又畏，此刻更是顺着这季商的意，出言安抚下族亲。
季商冲着众人微微点头，把那镰刀还给主人后，就回到了那院子里。
房中已经准备好了一桶热腾腾的清水，刚好能够供他清洗。
旁边更有四碟卖相不错的小菜以及一碗新稻蒸成的米饭，那香气实在勾人口水。
“也许我该再强调一次，我并不需要你替我服务，豆娘。”季商有些无奈地道。
豆娘显出身形来，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这是奴家应当做的，公子为何要屡屡推辞。”
季商叹了口气，他走到豆娘面前，止住了她要行礼的动作，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知道我的想法你暂时无法理解，我只说最后一遍，你并不是我的奴仆或所有物，除了履行我们的交易，你并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他极为认真的样子，让人无法不去相信他说出口的话，“如果你无法做到这一点，我会终止我们的交易。”
豆娘有些不敢和季商对视，最后还是鼓足勇气没有挪开视线，只是显得十足的茫然。
“可是……”豆娘在季商的眼神下吞下了后面的话，喃喃道，“我知道了。”
轻叹着看了季商一眼，豆娘散了这具化身，整个屋内再无其他动静。
季商在原地站了一会，就开始清洗身体，然后把桌上的饭菜全吃了下去，一颗米都没有剩。
他倒没有矫情到浪费的地步。
季商之所以不认同豆娘对自己的定位，除了她的确能给基地提供巨大的帮助，更重要的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去奴役压榨一个智慧生命。
如果他真的把他人的帮助和贡献视作理所当然，父亲和母亲一定会对他失望。
那是他最不能承受的。
填饱肚子后，季商清洗了餐具，又拿起清扫工具把院子打扫了一遍，各种物品的位置都一一还原，炒抱着一个小盆栽走到了面包车旁。
把盆栽放在驾驶室，季商系上安全带发动汽车，准备再向南行。
据牛头马面所讲，向南走大约五十公里便有一处暗河，正通向了幽冥界。
对于这样一个与生者世界相对立的地方，季商的确很有兴趣，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季郎，我们这就出发了么，这车，这是车么，到底要如何动起来，也不见牛马来拉？]两手可以合握的花盆中，小小的槐树苗轻轻颤动着，有好奇的声音传到季商脑中道。
季商难以解释现在这辆面包车到底是什么驱动的，还好他对机械构造这类知识十分熟识，便尽量用浅显一点的语句，和豆娘讲了讲汽车动力的发展过程。
[……]
槐树抖落了一片小小的叶子，安静了下来。
车开出院子后，又有许多人跑来围观季商这稀罕车架，有与他道别的，也有责怪他去得这么匆忙，让他们庄失了礼数的，还有凡是能迈出步子的孩童，都想碰一碰他这个车，总之好不热闹。
季商保持着礼貌向他们微笑点头，视线却更多的放在了系统的能量收集进度那里。
在季商发现一些端倪后，智脑对于系统的能量增减过程进行了全面的记录和分析，一份分析报表现在就呈现在他的面前。
看着曲线图上微小的峰值和对应的时间，季商确定这个世界智慧生命的某种情绪，或者类似的东西，是能作为能量被系统吸收的。
比如说现在，整个庄子的人因为他的离去，而对他产生了不少正向的感情，能量曲线图上就出现了一个小峰值。
像是那些典籍或者幻想作品中描述的精神力量。
他携带的仪器却难以捕捉证实这一点。
不过季商也不急着去求证，他把这个难题交给智脑去慢慢分析研究，目光落在了智脑标注的地方。
他看到一位他并没有见过的女子站在那里，身体相对周围人显得瘦弱，一身打扮却富贵，只是眼神显得忧郁。
她显然在注视着正在驶离庄子的面包车，欲言又止地看了一会后，缓缓转身回了身后的屋子。
那是高太公家。
这女子也许就是高翠兰。
虽然季商一到此地就好像和她有了牵连，两天前去她家赴宴时，高太公和他妻子却不再提起这个小女儿的事，显然不准备再从他身上做打算。
[这位娘子莫非对季郎有什么情谊？]豆娘又出声道，语气兴致勃勃的。
季商摇了摇头，他对这位女性的了解，可以说仅限于一本幻想小说，后世人对她与那位前天蓬元帅之间再多猜测，也与事实无关。
现在，也将与他再没有关系。
这个世界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并不是季商如今能够探明的，就像他也不会知道这位三小姐到底有何想法。
说到底，他只是一介商人，并不打算在一处地方长留。
季商踏了一脚油门，在并不平整的路面上飞驰而过，再回过头，还能看到走出一两里路欢送他的人群，然后渐渐被山壁和植被遮掩住。
虽然行驶在没有路的丘陵地带，在车中却感觉不到半点颠簸，甚至车子自己就可以驾驶，可以说旅途相当的放松和惬意。
季商打开了车载音乐，放了一首《敢问路在何方》，手指跟着音乐的节奏在方向盘上敲击着，嘴角爬上了一丝放松的笑意。
那个莲花瓷瓶在一边静静悬浮着，上面的花瓣在这三日的努力行善下，已经染红了十一瓣。
从它的瓶口看去，便能看见瓶底有粼粼波光，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小小的槐树苗也跟着歌声摇摆着，听上去快乐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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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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