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感谢,这对我们将是莫大的帮助……至此,你的朋友摩根。”多曼把这封信的内容一字一句地读完了。
“这很奇怪……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不是吗?”埃里克道,他开始无意识地抖动他的腿。
卡尔的手掌交叉,不自觉地压了压:“我不知道我有什么朋友去了b2星球……什么虫会去?”b2星球的战争虽然没有到达水生火热的地步,但那也是一场战争。
“他怎么确定你会答应他的请求?”本森直直望向卡尔,眼神在这一刻变得锐利。
信里虽然语气诚恳,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用的是肯定句。
卡尔好似才想到这个问题,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对哦……”
“可是我们就是会答应。”埃里克一时竟有些自暴自弃。
没有虫否认他的“我们”。
“事情……就是这样,我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帮助,摩根,摩根他是个好鱼……”卡尔有些不自在。
埃里克摆摆手,给本森递了个眼神,本森一副“我能拿你们怎么样”的表情,点了下头。
“那这位先生,你又为什么要去‘抢银行’呢?”埃里克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摆出一副审视的姿态。
很明显,一开始只有他和本森没把这件事当真。
多曼露出了个礼貌的笑容:“我是个星盗,不是吗?”
见埃里克还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他摆了摆手:“我没有任何恶意,事实上,我还能给你们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那所银行的一些员工……是我们的成员,几个月前,我们就已经计划好了,也许很凑巧,也许也很不凑巧,但请你相信我对卡尔的情谊。”
“计划?”本森问。
“为了钱。”多曼依旧笑得很礼貌。
卡尔,埃里克:“……”
他们三个回到位于商场背面的秘密基地,商量一些关于“抢银行”的计划。
本森坐在靠窗的软椅上,神色放空,耳边交谈的“嗡嗡”声好似离他越来越远。
他偏过头,望了望窗台边上的月亮。虫族也有月亮,不过和地球的月亮不一样,它是蓝色的,不过至少是个圆形。
球都是圆的。
生活却如同被洪流裹挟的小舟,你无法把握航向,甚至都没有时间抬头望一望月亮。
在地球上是这样的,在虫族这颗名为闪耀之星的星球上也一样。
但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比如今天他突然意识到——月亮一直都在。
天空很蓝,飘着几朵悠哉悠哉的白云,偶尔闪过几辆飞行器。
卡尔两眼发愣地盯着着镜子中的蓝天一会,又将镜子摆正,对准自己的脸,前后左右仔细端详了个遍,才伸手慢悠悠地把额前掉落的金色发丝撩了回去。
今天的他认真地做了一番打扮,一袭有异域风采的金白色改良长袍,复古树叶状腰封,佩戴一枚古典重工的蜜蜂样式胸针,在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有一种高不可攀的圣洁感。
本森递给卡尔一个银白色面具,他和埃里克都和卡尔身着同一套衣服,只是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华贵。
此行卡尔扮演的是从遥远星系过来游玩的尊贵雄子,虫族的版图占据宇宙的很大一部分,但其种群数量因为雄虫较稀少的缘故,生育率并不高,人口也只维持着一个宇宙族群的正常数量,与他们的占地面积很不成正比。所以假扮一个风俗习惯不同的偏远星系雄子是很难让人认出来的,毕竟哪个犄角旮旯都可能崩出一个虫。
本森和埃里克扮演卡尔的随行人员,卡尔以雄虫的性别出面能让银行放下警惕,然后再乘机进行偷窃。这个计划看似很简单,还有点无厘头,但实则大有门道!埃里克和本森使用虫工智能经过了精密的测算,“以雄虫的身份进入银行偷窃”居然是二十几种计划中成功率最高,风险最低的选择。
在大多数雌虫的认知中,雄虫这种生物不仅胸小还无脑,他们既不会把时间花在强健体魄上,也不愿去学一些简单的理论知识,就连以教学为目的的雄虫学校也只会传授一些摆弄花草,服饰礼仪这类和生存技能完全无关的东西,简而言之就是——可能不美丽,但绝对挺废物。如果说雄虫的危险性等于零至六岁的雌虫,那么雄虫冒险去银行偷窃的可能性就几乎为零,他们根本就不缺钱啊!虫族雌雄比大约为100:1,怎么理解这个虫口比例呢?大概就是一只雄虫走到街上也会又很多雌虫上赶着为他送钱的程度。
总而言之,没有虫会相信有三只傻雄虫跑到银行去偷窃的。
保险起见,必要的乔装打扮还是要做的。
本森把手伸进一个透明的器皿中,双手沾满一些透明果冻状液体,一把糊在脸上,液体瞬间沿着面部皮肤均匀扩散,浸入发根,转眼间便改头换面,一张脸变得平平无奇,头发也由原来的亮银色变成了低调的黑发。一偏头,绿毛埃里克生无可恋地看着他。
本森轻轻地笑了一下,透明液体不仅可以改变时常约为一天的外在形态,还可以把虫纹遮掉,虫纹是区分雄虫和雌虫的性状之一,雄虫在后颈会有区别于雌虫的暗红色的纹路。
这种神奇液体被埃里克起名为“神奇变变”。是的,你没有听错,和“粪便”的“便”同音。其实它完全就是本森养的那只蓝色小鸟的粪便,本森给它取名叫“啾啾”,啾啾其实也不是蓝色的小鸟,也许应该称它为“变色鸟”更为恰当,它只是喜欢以蓝色的面目示虫。
在此本森本人愿意做一个极其严肃的声明:如果不说它是鸟屎,真的没虫能看出来,因为它无色无味,呈果冻透明状,抹在脸上凉凉的,兴许还有美容护肤作用,能拉出这么完美又这么具备功能性的粑粑,真不愧是他的小鸡呢!
发现“神奇变变”的经历也很神奇,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埃里克因为和其他雄虫打架被关禁闭,本森逃学去校外不知道捣鼓些什么,卡尔肩负着帮他俩做插花作业的重任,带着几个精巧的花瓶来到本森宿舍,准备做做作业,顺便等他回来。
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打上“作业”两个字的烙印都会变得极度无聊。所以,当卡尔跑去洗第十三次手时,他发现了一个好看的七彩玻璃盆,里面放置着一些透明的液体。
好奇的他先拿了支鲜花戳了戳,手中淡粉色的玫瑰瞬间就变成了鲜艳的橘红色,眼前的这幕让卡尔惊叹不已,连嘴巴都张成“0”型,他还发现把鲜花放进去改变的颜色随机,遂又把实验做身边各种能拿得到的物品上,除了些花花草草外大部分都毫无变化,鬼使神差的,他抹了一点到金色的发丝上,深蓝色顺着发丝往上蔓延。
他又惊叹了,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为什么。
“咔噔”一声,本森推门而入。
他看到乱糟糟的阳台和一头蓝金色头发的卡尔,又把视线移到了插在屎盆里的玫瑰,讶异道:“你在对啾啾的粑粑做什么?”
卡尔顿时就愣在了那里,发出了一声极其响亮的悲鸣。在那一刻,他好似从本森的话语中意识到了什么,作为一个做一次插花可以洗十三次手的选择性洁癖人员瞬间手忙脚乱,先是疯狂地甩掉手上已经消失的粘液,后抬起脚准备奔向洗手台,又踩到刚刚丢在地上的花瓶,在意图阻拦花瓶滑倒的瞬间自己先摔倒了,一头扎进了前边的七彩玻璃盆中。
当他被本森从屎盆里扶出来时,赫然已经变成了一幅陌生模样。
这个“陌生”并不是指他由于遭受了重大的刺激而扭曲的面部表情,而是指他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容貌。
啾啾不知道从哪跑回来,一把飞到本森的肩膀上,理理自己蓬松的羽毛,好奇地歪着头打量着眼前这混乱的景象。
卡尔已经心如死灰,那一刻,他对那只看似柔弱的蓝色生物的畏惧达到顶峰,并开始共情那些惧怕的雄虫们,还要心惊胆战地担忧自己的外貌最后能不能恢复原样。
即使后来本森安慰他说这只是平时啾啾吃的五谷的另一种形态,也不能缓解卡尔对那天的阴影。
解禁后闻讯赶来的埃里克给“神奇变变”下了一个定义:具有改变蕴含生命力物品形态的能力,但由于其来源是一只恐怖的鸟类,请各大虫族谨慎尝试。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