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渡厄立即确定了,烛九阴今日闯入泥犁山,真的是和白命兰早早合谋好的。
“你在这里苦苦支撑,怎么不见你的魁娘娘?”
狐狸精在棺材上撑起身,伸了个腰摆摆尾巴,口中再次吐出一股更加浓郁、蔓延更广的妖雾,咯咯笑道:
“我家娘娘就在这里呢。”
屋渡厄与傅清鸿脸色一沉,傅清鸿起势准备随时迎战下一刻不知会从哪里冒出来偷袭的魁娘娘,但屋渡厄却印证了心中不好的猜测。
她再次放出面皮,视野在整个鬼王冢内梭巡,无有死角。
一张张截然不同眼珠猩红的脸探出妖雾,追寻着狐狸精的身影,很快在一处不起眼的古旧棺材上,找到了正在掀开棺盖的狐狸精!
它幻化成了少女模样,双手用尽全力,将棺材盖直接扒开,扔到了地上。
嘭!
屋渡厄瞬间踩在了棺材沿口上,暴戾地抓起狐狸精朝傅清鸿一摔!
傅清鸿凌空就是一剑朝着狐狸精劈下,狐狸精吓得哇哇直叫,连忙变回狐狸模样躲过了这一斩,但后腿被剑气划出了很深的一道口子。
狐狸精落地一滚退开,朝傅清鸿呲牙,“最烦你们这些用剑的,剑气连汤带水划拉得到处都是!难躲死了!”
傅清鸿道:“莫急,还有更难缠的。”
她总算逮住了机会,立刻用处一招烟雨朦胧,把狐狸精困在了阵中,一道道绵密剑气刺了下去,如同江南朦胧的细雨,绵密难躲。
狐狸精立刻吐出元珠护体,苦苦支撑了起来,期间仍在叫骂。
屋渡厄看着棺材里躺着的女人,心中寒意绵密不止,眼神更是颤栗惊愕。
棺材中安详躺着的白衣女人双目轻阖,嘴角含笑,手中捧着一块陈年黄土。
白命兰的肉-身!
屋渡厄第一时间感应到了她手中的土行,立即伸手接回,下一刻,白命兰肉-身竟然睁开了眼,一把攥住了屋渡厄的手腕。
“急什么,先借我用用。”
白命兰迅速起身掐住了屋渡厄的脖颈,一翻身把她压住,二人在空中迅速下坠!
屋渡厄没想到这白命兰竟然醒来的这么快,风声从二人耳畔不断划过,白命兰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短刃,直接刺入了屋渡厄心脏。
二人一摔落地面,屋渡厄就踹开了白命兰,将胸口短刃一丢,玄剑直接朝她脖颈斩去。
白命兰把土行挡在了自己身前,挡住了屋渡厄锐意的剑锋。
看着她如此有条不紊,甚至早早就拿到了自己的土行藏在鬼王冢里,屋渡厄此刻的感觉简直可以用毛骨悚然来形容。
她想明白了这一切,复杂地看着白命兰喃喃道:“漆夫人混进屋家族谱占到了一具棺材,下葬的却是你的肉身!”
白命兰嫣然一笑,招了招手问:“是呀,惊喜吗?”
“……”屋渡厄一时间无话可说,脑海中迅速回想着自从在窈窕乡内发现自己金行后发生的一切。
她现在已经彻底分不清白命兰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白命兰闲聊般发问,同时一步步朝着屋渡厄逼近,用话语吸引屋渡厄的注意,关切问:“你们在铜镜中一切顺利吗?不过我总算拿到了毕方的如意天命,嗯……看来是不太顺利?”
尽管屋渡厄有心提防,还是被这话震得心头一颤。
她的如意天命,是从毕方手里抢来的?!
就像祖万杀那样?
屋渡厄摇头道:“毕方的寂灭是杀了毕方一次才拿到的,你怎么可能——”
她猛然醒悟,怎么不可能呢?
如果毕方受伤或者分心,就可以盗取祂的天命的话,祖万杀不是已经给她当刀使了吗?
祖万杀是那个面对危险,和毕方用命周旋的人,而白命兰是躺在这里等待收获的黄雀。
屋渡厄蹙着的眉眼一阵温热,久违的泪意在眼底徘徊。
她不想这时候分心,但想到祖万杀就止不住的心痛——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死了,成了神,在瘟苦神一众各怀心思的神仙中小心周旋着,最后还是免不了给人当刀使的下场。
她就是一柄无主的刀。
白命兰猛地逼近过来,口中道:“你不用这么厌恨的看着我,我只是找到了和阿祖正确相处的办法,我也是吃一堑长一智罢了。”
她不断扰乱屋渡厄的心绪,同时下手招招阴狠,唤出的短剑几次擦过屋渡厄的身体,把她衣裳划了个破烂。
这让白命兰很满意,语气一转冷淡道:“其实我想杀你不是一天两天了,碍眼的东西。”
说着突然将手贴住屋渡厄的腹部,强行攫取了一道火行。她下手很准,力道用得精妙,显然早就想这么做了。
她和祖万杀不断寻找五行,都是在等着今天给白命兰做嫁衣。
屋渡厄立即和白命兰拉开了距离,但白命兰一找到机会,立刻回身攻击傅清鸿,将她手中受困短短时间又没了两条命的狐狸精解救了出来。
狐狸精获得自由,立刻恼怒地加倍报复傅清鸿,双方都在奋力缠斗。此时不论是屋络奈还是四方鬼主,都在鬼王冢外抵挡外敌,没人能出现调转局势。
屋渡厄只好再次上前阻拦白命兰,问:“是你干的吗?”
“什么?”白命兰回身,表情饶有趣味。
屋渡厄盯着白命兰表情平静道:“祖万杀死了。”
“……死了?”白命兰似乎很意外,迟疑一瞬,屋渡厄借机发难,掌中煞气刚擦过白命兰门面,却被白命兰早有准备地后仰躲过,同时攫取到了她体内的木行。
屋渡厄恼怒地紧咬牙关,玄剑肆意挥斩,白命兰低声笑着不断躲过。
她跳到一处悬壁棺材上,对屋渡厄道:“还想和我搞无耻偷袭这种招数?我用得比你早多了。”
远处蹦蹦跳跳的狐狸精高声道:“娘娘英明!”
白命兰叹口气:“玉仙,不要随便拍马屁,你还听不懂反话呢。”
“唔,我错了~娘娘。”
白命兰看着屋渡厄道:“说说,她怎么死的?”
屋渡厄本不想理她,可压不住心中情绪,沉声道:“被毕方杀死了。”
“不意外。”白命兰跳下棺材,来到屋渡厄身边,“她早就该死。”
“你说什么!”屋渡厄恼怒到了极点,朝着白命兰疯狂逼近,白命兰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明明刚才还装的挺好,一下就发了疯。
白命兰无奈地接连闪避,但肉-身五百多年没活动了,到底让玄剑蹭了一下,一条手臂差点断掉。
“……”
白命兰狼狈地提着几乎断掉的手臂,对屋渡厄骂道:“你脑子有什么毛病?真成疯鬼了?前段时间还要死要活的找她寻仇,现在又想殉情了?”
“关你什么事?”屋渡厄再次锁定了白命兰。
狐狸精眼看自家娘娘不敌,迅速朝这边奔来,吐出元珠抛给了白命兰,一阵妖雾涌了过来。
屋渡厄放出八字面皮探出雾气去看狐狸精,它却机灵得可恨,又躲了起来。
白命兰接过元珠没有先接上了手臂,而是朝着屋渡厄突然袭击,以难以反应的速度,直接攫取了她最后两道金行和水行。
之前两行在屋渡厄身体中待得不久,自然拿走得容易,但这两行已经有了相容的趋势,一旦攫取就会让屋渡厄感到痛苦,反应非常快,她立即回身抓住了白命兰的脖颈。
那纤细的脖颈,一把就能拧断。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但一阵骨头碎裂的声响过后,倒在地上的白命兰却没有咽气,而是哈哈笑了起来。
她在妖雾中只能看到个形影,屋渡厄蹲下身看清她的脸,发现她的手臂已经愈合了,脖颈也在迅速痊愈。
白命兰晃了晃手里的元珠,对屋渡厄笑得无比嘲弄,柔声问道:“屋渡厄,你知道救苦天书最后一页是被谁撕掉的吗?”
“……”屋渡厄一切怒火瞬间冷冻,她颤抖着手,面无表情再次掐住了白命兰的脖颈,比之前更加用力,更加下了杀意。
白命兰发声困难地继续挑衅她:“是我,当年那本早就被祖万杀毁了,我又复刻出了一本,你过目了吗?”
“劣性不改。”屋渡厄眼中的血泪不受控制地滴在了白命兰的唇角,染得殷红无比。
白命兰任由她掐断自己的骨头,眼神有些涣散,但同时也在极力攫取她最后的两行,在和屋渡厄搏斗。
她以一个从未输过的胜者姿态,怜悯地询问:“屋渡厄……做、鬼王,疼吗?哈哈哈哈——”
随着五行的全部离体,白命兰的脖颈彻底软了下来。
“娘娘!!!”
狐狸精突然发疯了一般,不管不顾地扑倒傅清鸿,用失去了第三条尾巴的搏命机会朝着她脸上狠命撕咬了一口后,四腿狂奔,朝着僵硬如同石雕般的屋渡厄背上扑来。
屋渡厄懒得对付她,八字面皮突然钻出,和狐狸精对视了一眼,狐狸精立刻惨叫一声,此时的傅清鸿也闪身抓住了狐狸精的尾巴,孤光剑穿透了它的心脏,一阵灵光散出。
傅清鸿恼怒地摸了一下脸上被咬得翻飞的血肉,目光冷鸷:“小狐狸,你可真难杀啊。”
狐狸精一命消散,下一命又来复活接替,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权的傅清鸿再次斩杀。
她倒要看看这狐狸精还有几条命可用!
——做鬼王,疼吗?
屋渡厄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仰头看着鬼王冢内代表着历代亡魂的棺材。
密密麻麻的棺材,都是屋渡厄当年无法痊愈的密密麻麻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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