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货铺自在临安开店以来,进门来做生意的人络绎不绝,其中商品不仅价格低廉,且品种多样,再也不用跑几家店了。
在这一家店里就可以买到想要的东西。
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苏云景从舅舅家回来后,广仁堂的学堂终于提上了日程,上午练字,下午上课,各一节课。
学堂里鸡飞狗跳,三个小家伙倒是不哭,就是整日里闷闷不乐的。
花小六听苏云景提过这事,要让小孩子知道读书就是一件枯燥乏味却要坚持做下去的一件事情。
现在确实已经好了很多,了解到了只有通过学习才能让广仁堂变得更好。
其间,发生了一件大事,一男子上告知县,一周姓秀才骗了他家的钱财,家中妹妹被他蛊惑了人心,拿着家里的钱财补贴那穷酸秀才。
还带着妹妹逃走了!
男子一气之下,不顾妹妹的名声,状告知县,要求追回钱财,知县上报了提学官,建议剥夺此人秀才封号。
当真是最后几个月了,都不能消停。
在知县府中,知县同师爷群英骂骂咧咧,败坏了读书人的名誉。
现今都还没有下落,这件事最受其害的却是以往与周言呈有过来往的人。
刘岫在家里笑弯了腰,自从中了举人,在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这都不如敌人过得不好更让他痛快。
刘伯父找了许多路子,想辅导刘岫,最后努力一把,万一祖坟里冒青烟,中了呢!
最后还是找到了苏云景这里,上了广仁堂的学堂。
“这说出去,我刘岫还要不要名声了?”
自己堂堂一个举人,竟要和刚开蒙的稚子一同上学,不行,他不去。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上赶着去广仁堂上学呢,好不容易和人家有点交情,能去就偷着乐吧,可别犯浑。”
知道是知道这么道理,可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啊。
“爹!”
吼一嗓子发泄一下,刘岫跺脚。
“你小子,小心我抽你!”
……
“刘岫要来,你同意吗?”苏云景坐在花小六的旁边,给她倒水。
这段时间,开店事宜太多,忙的很,他已经许久未曾和她这样好好坐下来聊天了。
“来吧,他是举人呢,这是广仁堂的荣幸。”花小六挑眉,喝了口水,又打趣的似的看回去:“再说,人家是冲着什么来的,你当我不知道啊。”
“尝尝这个,最近出的新品。”
花小六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清香可口,确实好吃。
“唔,这是桂花味儿的。”
“别动。”
这小花猫。
卓然和小七进来时,正好看见两人凑的极近,卓然低落的停住了脚步,小七冲上去就喊道。
“小六姐,你们在干什么?”
四目相对,苏云景无辜的抬高手指,让他能清楚的看见,上面粘的碎屑。
就你有手!
“小六姐,这次带了好多东西回来,咱们一起去百货铺吧。”木小七指着外面,又称赞起了师傅。
“怎么这么多?”
“都带过来了,师傅还担心不够呢。”木小七甜甜一笑,暗暗瞧着小六姐的神色。
小六姐长得好看却不自知,这位苏举人明显就意图不轨,师傅甚至为了小六姐去求了知府大人,小六姐定是不知道此事,不清楚师傅的心意。
不能让这人把小六姐骗走了。
还是师傅知根知底的才好呢。
“那学堂的事?”苏云景看了一眼卓然,暗含深意,拿起了一块桂花糕。
“你找孙姐姐带你去吧,我和苏先生还有事要聊。”花小六声音轻柔,哄着木小七道。
“能有什么事?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呢。”木小七嘟嘟囔囔的说道。
桌上摆着东西,确实有事要忙,卓然也想先忙正事,示意木小七先走。
“小六,你先忙,等你有时间了我再来找你。”
“师傅!”
哼,反正这次回来要多住上一段时间,来日方长。
花小六站起身来淡淡的笑道:“卓大哥,辛苦你了。”
“这天渐渐冷下来了,别太贪凉了。”卓然神色温和下来,笑着说道。
手中轻动,块状的桂花糕被捏成了碎屑。
用手帕将手指擦干净,苏云景跟着花小六喊人,同样带着笑意回道:“卓大哥所言甚是,平日里我会多多注意提醒小六的。”
这人怎么这么奇怪,花小六往旁边看了一眼。
同为男人,他记得,这人曾向小六告白过,不知不觉中,一盘子的桂花糕都已经全部认不出来了。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两人坐下来,花小六才戳破:“学堂的事不是早就商定下来了吗?”
“那你怎么还愿意配合我?”苏云景开心极了,将盘子端到了茶壶后面。
想到这人刚刚捏着桂花糕,身形落寞,她不自觉的就维护了。
“是有正事的。”苏云景凑过去悄声说道:“刘伯伯家派出去的人找到那本账册了,在书房里。”
花小六急道:“上面写了什么?”
“别急,那本账册被油纸包裹的很好,藏在一个小箱子里没有破损,我还没看,等着你有时间了一起看看。”
宋乡在离世前,应是有所感知,便将这书送到他相好的地方,月妈妈处,托她带到京城大理寺处告御状。
月妈妈是临安府掌管牙市的,她让手下的人扮演成一对父子搭了四方商队的船,偷溜着去了齐州。
根本没有上京去,等手里的银子花完了,没地方去,就想着乘船回来再来找月妈妈。
被行乐坊的人发现,拦了下来,让整个四方商队都遭了秧。
“那些人打开看过吗?”
“他们打探的消息,只知道月妈妈只和他们说,京中大理寺处有人,需要带着特产去给他们,这盒中之物重要,他们不敢随便打开,要在下船之时就丢在了船上。”
这倒是好事,让他们捡了漏子。
书上大笔大笔的银子让两人心惊胆战,翻到后面,甚至还出现了苏云景熟悉的名字。
父亲,还有村里的叔叔伯伯们。
一百两。
苏云景的眉毛紧紧皱起,衣袖也被抓出了褶皱,想到村长爷爷的交待,心中浮现出一个想法,呼吸沉重。
“喝点水,你怎么了?”花小六将将抄完,放下笔,一抬头看见他神色不太对。
“我怀疑,宋乡帮他们做了事之后,自己偷偷记录了下来,现在被他们发现了,杀人灭口,再也无人知晓了。”
这人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
“你有什么想法?”
没忍住,上手轻轻推了他一下。
“啊,”苏云景恍然回神,喃喃道:“”我大约清楚了一点。”
多年前洪灾,他的一众长辈因官府强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却在这里看到了他们的名字。
其间,定是有不可告知的秘密。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凝重,若真是他们猜测的这样,那洪灾时,上任知府被下狱一事定有隐情,还有那消失了的东风楼。
“这是?”苏云景指着她抄写的那一份,疑惑道。
花小六说道:“以防万一,要保存好这一份原本。”
做事很细心,苏云景温柔的笑了。
“这也好。”
“你觉得,要不要先去知府那里去报案,查一查行乐坊的底细。”花小六探究说道。
苏云景眼神温和的看着对面,声音越发清朗:“这事先不急,等过段时间再看,现在没有实际性的证据,单凭这一本,和我们的猜测,更大的可能是留中不发。”
“那就再让他们苟活一段时间。”
哼,花小六翻了一个白眼。
苏云景轻轻一笑,安慰道:“不会多长时间的,你若信我,这件事就交给我来解决吧,你忙铺子的事吧。”
这还是…
第一次有人来告诉她,有事情可以交给他做。
莫名的情绪包裹而来,花小六垂下眼睛,想细细分辨清楚。
……
知府府邸。
上次知府交给他一些事情,现今办完了,这次上门回禀,苏云景还想探一探知府的口风。
若是…
像他想的那样,那这临安府必定是一手遮天,只能等到来日,他中进士之时再来调查这件事情。
“大人,文书已经全部整理好了,在下有些疑问,想请大人解惑。”
苏云景做足了低姿态,知府心情大好,这段时间,他以座师的名字,交待了他许多事情。
包括刚才所说的整理文书,在酒楼参加诗会等等,在百姓眼中,苏云景已经是他弟子了。
他才学斐然,做事干脆利落,现在也有了一段师徒情谊,等过了殿试,他们又多了一员大将。
“正好,离殿试也近了,我这里也准备了一些相关需要注意的地方,等会拿回去好好看。”知府说完,又问:“什么事情不明白,说吧。”
“谢谢大人,我在整理文书的时候,发现这些地方写的并不清楚,这样处理下来,会不会对百姓们不公平呢?”苏云景递过去一本册子,轻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上面都是他写下来的问题,其中就夹杂着东风楼的事情。
那赈灾的粮食,东风楼是怎么在一夜之间将它变没了,且后面也没找到这些粮食。
知府眼神一凛,起了一丝疑心,恰在这时,苏云景又说道:“大人若是事忙,可以不必理会,在下这段时间受大人的教导,便对这方面的事情在意的多了一些。”
“还望大人能满意。”
原是为了拍马屁,知府笑了起来,朗声道:“这些要已经过去了的案子,你又何必在意,你只要记得,水至清则无鱼。”
“对于他们来说,刀只要不落在自己身上,又怎么会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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