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忧不会武功,追赶不上,恰巧当时长孙汀也在,她就出手教训了那个乞讨的人:“做什么行当不好,非要抢。”
就在长孙汀想要教训那人时梵忧出手拦住了她:“姑娘,他不过是一个少年,改过自新就好,不必下重手。”
长孙汀当时还在嘲讽他:“你知道他为什么偷你的吗?因为你蠢,还善。”
梵忧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他拿过自己的医箱,又从口袋里拿了袋银子出来:“我的医箱并不值钱,都是救人的东西,我再给你一袋银子。”
梵忧说完还不忘看向长孙汀,长孙汀直勾勾盯着他,一点都不避讳。
梵忧点头示意:“姑娘,今日多谢了。”
长孙汀哦了一声就走了。
后来第二次相遇已经是深冬了,长孙汀染了风寒,随行的侍女说给她请了一个云栖城的医者,听闻医术高超,药到病除。
那日长孙汀拖着病体,半睁着眼睛,连他的样貌都没看清,两个人隔着帘子治病,他给她把脉后写了药方。
长孙汀那日想要匆匆打发他:“晓晓,给他些银子。”
梵忧行了礼,有模有样:“我与姑娘有些缘分,就不收诊费了。”
长孙汀撑着病体起身,撩开了帘子看清了他的样子:“原来是公子你啊,你今日可有其他病人?”
梵忧如实回答:“没有了,姑娘是我今日的最后一个病人了。”
长孙汀纯纯见色起意,她一个眼神晓晓就明白了,晓晓会意:“公子,我今日要出趟远门,不知公子可否照料我家小姐一晚?”
梵忧竟然真的信了,他留了下来,给她煎药,药熬好后亲自端到长孙汀床前,长孙汀忍不住挑逗他:“公子,你对别的病人也这样吗?”
梵忧迟钝了一秒,那细微的表情变化让长孙汀更加想要调戏他:“公子,你是医者,治病救人,而我是个开赌坊的,他们说我不守女子之道,你还愿意照料我这般名声不好的人?”
梵忧的眼神真挚,让一贯潇洒作风的长孙汀都为之一愣:“自渊帝登基,行凝后的新政后,女子之道就已经变了,我只能说姑娘赌术精湛,是我见过最潇洒的女子,我是一个医者,病人于我无高低贵贱,名声好坏之分,就像今日,你只是一个病人。”
长孙汀会心一笑,一双桃花眼不觉迷人:“公子,小女子孙汀,敢问公子姓名?”
“在下梵忧。”
“原来是梵城主的儿子啊。”
那夜他就坐在她房间的桌前守了一夜,他看了一夜的医书,长孙汀半夜醒来看到他坐在那里,身体笔直而眉眼有力,长孙汀觉得真是个正人君子啊。
后来她偶尔跑去他的医馆,她自幼莫名的体弱也经过他药材的调理慢慢变好,甚至康复。
逢年过节他都来碧落坊陪她,给她送一些礼物,听说他出诊的费用多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在渐渐相处中长孙汀也是真的动了心。
只可惜有她母亲的前车之鉴,她的真心只能给出三分。
直到有一天在碧落坊,她收到了他遣人送来的药,在里面发现了一种剧毒,她当时已经喝了一口,吐血之际出手教训了那人:“谁让你下的毒。”
那人竟然说:“是我家公子,你这般不守贞洁的女子就不配与我家公子相爱。”
长孙汀给过他机会了:“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如果不告诉我是谁下的毒,我就杀了你。”
长孙汀急忙调息,试图逼出剧毒无果,她只好写信给赌城,所幸当时长孙汀的师兄正好在云栖城附近办事,就给她疗了伤。
伤好后等她再想找那人问清楚时那人已经死了,长孙汀的师兄钟逸说是他杀的,那人已经交代了,就是他家公子下的毒,他听闻了长孙汀近日往碧落坊招了几个人,其中就有俊美的男子,当然也有美丽的女子,云栖城都在传她的风韵事,而传到梵忧那里时就成了她招了几个俊美男子日日侍奉左右。
长孙汀不信,她追去了医馆,可以梵忧不在,她去了城主府,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她就站在门口等着,晓晓想要替她打伞,她打掉了伞:“不用,我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我一定要见到他问个清楚。”
而梵忧最后也的确来了,他出了城主府,看着有些虚弱,两个人四目相对,长孙汀没有质问他,两个就那么看着彼此,任由雪落在肩头,长孙汀发现见到他虚弱的模样她质问的话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口:“梵忧,你身体为什么会那么弱。”
梵忧那时还在遮掩,那是他对长孙汀说过的唯一一次谎言:“我染了风寒。”他停顿了很久,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说,“汀汀,你杀了他吗?”
“他要杀我,我为什么不能杀他。”长孙汀一气之下认下了那个送药人的死。
梵忧叹息:“他是无辜的,你应该杀我。”
长孙汀气急了伸出红袖勒住了他的脖子:“你以为我不敢吗?”
梵忧没有反抗:“汀汀,如果你感到很难过,那就杀了我吧,我不是个很好的人,可我希望你能遇到你的爱情,只可惜那个人不会是我,我太古板,配不上你的洒脱。”
长孙汀拿出了一个香包质问他:“梵忧,流言我可以解释,下毒的事我知道不是你。”
可没等长孙汀后面的话说完梵忧就打断了她:“下毒的人是我。”
长孙汀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就连喉咙里都充斥着血的味道:“为什么?”
长孙汀看他不回答也并不强求,她一掌断了红袖:“梵忧,你我从今日起情谊断尽,各生欢喜,不复来往。”
钟逸正好来了,他扶住了她,她倒在了他怀里,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钟逸一剑刺破了梵忧的胸膛,那日城门府血染了一片的雪,渐渐地,新雪埋没了血,把血藏在了更深处。
长孙汀回到赌城后一连半月重病不起,在痊愈后终于发觉了不对劲,钟逸说她母亲爷爷带着一众弟子出城去了风雪城与扇仙叙旧,顺便与风雪城切磋武艺。
可是长孙汀并不相信,她就悄悄写信给风澈想要确认这个消息,被钟逸拦在了半路,见她已经察觉,钟逸囚禁了她,他想谋权。
他断了长孙汀的手骨,废了她一半的武功,只可惜他没想到长孙落爱女心切,竟然不惜废去半生功力只为送这个女儿出城,甚至动用禁术石化术,赌城现如今一般人进不去,整座城都被石化,那是长孙落作为城主,不忍百姓与弟子遭殃的最好的方法,毕竟如果不石化整座城,无法确保钟逸不会伤了他们的性命,只有石化,尚有一丝存活的可能。
长孙汀受了伤,一路徒步回了云栖城,晓晓见到她时脸色就很不对:“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长孙汀让她不要声张,她继续经营碧落坊,暗中调查鬼医之徒的踪迹,只是去了几次凌扶染都不在山庄里,彼时南疆西渊闹得厉害,她正在战场上行医。
她知道不能告诉任何人赌城的事情,因为江湖中亦有居心叵测的人盯着赌城,两年了,她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听闻梵忧去世是在她那日游走在街头听人提起的,说梵忧因瘟疫离世,当时那里的病人有一个带头离开,并威胁其他人不能把这些事情说出去,否则梵城主回来会杀了他们。
她一夜白头……
梵竹听完以后答应了,他释怀的笑容让长孙汀觉得刺痛:“嫂嫂,我答应你,放心,如今我一心修行,答应只是因为是你,在经历那些后我已经放下了世俗感情,你不用做什么。”
早在那些事情后梵竹就放下了,准确来说是在看到长孙汀出现在他哥哥医馆的那一日他就已经渐渐放下了,他外出游玩,回来时恰逢瘟疫,瘟疫一事后他对人世已经没有了眷恋。
而如今梵竹找到了陆雁,提出了他的条件:“我不求别的,只求云栖城事毕后你能带着扶染神医前往赌城,护她的家人无忧。”
陆雁答应了:“放心,我一定履约。”
“我信你,陆姑娘在琼羽一带甚至是整个中朝境内都负胜名。”
“那云栖寺闹鬼一事?”
“先解决饥荒之事,或许饥荒一了,鬼就会自现原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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