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骞也不再多问这个话题,他偏了偏头问道:“这些日没休息好?”
相微满被他这无厘头的话问的有些愕然:“为何这般说?”
其实也不算没休息好,只是有些累罢了。
方少骞想到白日的情形,不禁勾了勾唇:“白日在你身后,看你身形一直在晃。”
闻言,相微满整个人像是瞬间被雷击中,被雷的外焦里嫩,怔在原地,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就在我身后啊?”
她只听随禾说今日祭天大典方少骞也会参加,但随禾没说方少骞就在她身后的啊,怪不得她总感觉背后有道目光一直注视着她。
原以为是她太困了的错觉,原来是方少骞啊。
回想着,敢情自己在大典上犯困打瞌睡的模样,全被他看见了,还真是……想找个地缝。
“嗯,我以为你知道。”
相微满继续推着他向前走,有些勉强的扯了扯唇:“若是我知道你在我身后,我就不犯困了。”
相微满在心中暗自思忖:多新鲜,今日算是丢尽了脸。
闻言,方少骞倒是觉得有些好笑:“怎么,我是四公主的提神茶?”
这话倒是罕见的让相微满语塞了,她慌忙转移了话题:“前日我让碧玉将狐裘给方大人送了回去,方大人可收到了?”
“收到了。”
方少骞又问道:“还熏了香?”
相微满倒也不避讳的应了声:“嗯,那日浣洗衣裳,熏香时碧玉忘记将狐裘拿开,便一并熏上香了。”
其实哪里是碧玉的疏忽,就是相微满故意为之,甚至特地嘱咐了碧玉,让她留意这件狐裘,务必要留香。
不为别的,就为了往后方少骞穿上狐裘时能想起她。
怕方少骞生疑,相微满连忙转了话锋:“方大人,身心愉悦也能让你的伤好的更快,不如这样,回宫后每日我都推着你出去走走,这样你开心,我也开心了。”
相微满知道这话有些唐突,但是她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能与方少骞多见面了,毕竟方少骞深居简出,自己逮不到机会。
“左拐五步第一个门便到了。”
话落,方少骞这才回过神,听见相微满这般直白的话,他不禁一愣,转头问她:“你开心?”
相微满:“……”
这不是重点。
她依着方少骞的指示走,站在原地摸索着推开面前的门,一阵暖意扑面而来,将二人身上的寒气驱散。
相微满这次倒也不避讳,直言道:“是啊,见到方大人,我心情便好了,毕竟……方大人是这深宫中唯一待我好之人。”
相微满万分庆幸如今是冬日,不然她如此昧着良心说话,定然会真叫天雷劈个外焦里嫩。
随后她笑了笑:“怎么?方大人见我不开心吗?”
面对相微满这般提问,方少骞显得有些无措的偏开头,轻咳一声:“不是。”
这次……耳朵应该是被热红的。
闻言,相微满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好,那就说定了,明日午后我来找你。”
说完她也不等方少骞回话,转身推门而出。
毕竟她怕方少骞拒绝她。
走出门外,寒风再一次贯彻,将她吹的清醒了些,相微满总算松了口气。
她向前摸索着,声音都透露着不安:“有人吗?”
她知道,这斋宫里定处处都是侍卫或宫女,随便找一个都能将她带回住处。
正如她所料,一宫女听见声音闻声而来,一眼便认出了相微满,她赶快走了过来:“四公主,您怎么在这儿啊?”
相微满吸了吸被冻红的鼻子:“不慎走错了路,你能送我回去吗?”
“是,奴婢这就送您回去。”
听着门外的攀谈声,方少骞在屋内嘴角轻轻上扬,暗自笑道:“还挺聪明。”
……
待相微满被送回住处,她朝内喊了声:“碧玉。”
“你去哪儿了?不是让你在我房内睡觉吗?”这声音来源可不是碧玉。
听见随禾的声音,相微满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气的怒骂:“你还好意思说!随禾,你有病啊!你掳谁不好?偏要掳走人家山寨大当家的儿子当面首?!”
随禾被骂懵了,手上啃苹果的动作一顿,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迷茫的看着相微满,嘴里还有没嚼完的苹果,说话含糊不清:“什么大当家的儿子?”
谁的儿子又被她掳了?
待相微满坐在她对面给她讲清楚前因后果之后,随禾惊的手中的苹果都掉了,整个人都有些呆滞,声音也弱了下去:“不是吧……”
这么彪悍吗?说绑就绑了?不至于吧?
她惊慌的拉住相微满的衣袖,欲哭无泪:“这又不是我做的,是相随禾做的啊!我才穿过来不久啊……你骂我干嘛?!”
什么面首她这几天倒是未曾见到,反而是报应叫她摊上了?
相微满深深的叹了口气:“反正都是你这具身体做的,回去后,千万给那些面首都遣散了。”
“好……”
随禾又将自己这边的情况和相微满讲述了一遍,相微满听后陷入了良久的沉思:“那你……日后就只能经常出宫去找他了?”
随禾闷闷的:“应该是吧。”
……
翌日一早他们便启程回宫了,直到午后,相微满按时带着碧玉到了紫玉殿,一路畅通无阻,想必是方少骞特意交代过了。
碧玉扶着她走进,殿内便传来细微的交谈声,越走近,那声音越明显。
杨武端着托盘,站在方少骞身侧劝道:“公子,您就吃点吧,再这样下去会饿坏的。”
而方少骞只坐在桌前继续处理着公务,对杨武的劝说置若罔闻,似乎对他这唠叨的行为已然习以为常了。
越过屏风,相微满走了过去:“怎么了?”
方少骞见她来了,放下手中的公务,随意答道:“没什么,今日外面冷吗?”
相微满自然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笑了笑:“还好,雪停了,方大人用过午膳了吗?”
话题又被相微满转了回来。
这次倒是不等方少骞回答,杨武便率先抢答道:“没有!”
话落,方少骞拧眉看了他一眼,似是在嫌他的多嘴,但他自己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相微满了然的点点头:“那方大人先用膳吧,我不着急。”
“我不饿。”
相微满想了想:“有糕点吗?”
方少骞不饿,但是她没吃饱啊,整日里吃青菜,谁能吃饱?既然来了方少骞这儿,那肯定得吃点好的。
闻言,方少骞将手中的折子放在桌上,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嘴角若有似无的上扬了些:“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不要太甜的。”
方少骞转头吩咐杨武:“看看膳房有没有备好的糕点,若是没有,就现做些。”
杨武看着手中端着的饭菜,犹豫着:“这饭菜……”
方少骞朝他摆了摆手:“拿下去吧。”
闻言,杨武也不再多说,叹息着端着饭菜走出了房间。
临走时他还不自然的看了相微满一眼,本以为相微满会劝劝他家少主吃饭,没想到原来是自己饿了。
室内一隅,相微满被碧玉扶着坐到了不远处的一张梨花木桌前,上方只摆着精雕的玉壶和几盏茶杯。
很快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一名宫女端着托盘走进,最后停在相微满面前,将手中的琉璃盏放到桌上:“四公主慢用。”
相微满朝她的方向微微点头:“多谢。”
琉璃盏通体透明,在光线的照耀下折射出千万光彩,几块精致的糕点错落有致的摆放在上面,形态各异,色泽诱人,散发着淡淡的香甜气息。
相微满轻轻捻起最上面的一块,咬了一口,糕点的清香瞬间在唇齿间弥漫,先是外皮的酥脆,紧接着是内里的软糯,既不腻人,又带着丝丝甜,还散发着一股很轻的花香。
刚尝一口,相微满眼睛都亮了一瞬,问道:“这是什么糕点?宫中好像没有这糕点。”
这些日随禾将宫中各式糕点都给她尝了个遍,有些确实好吃,但她肯定,这糕点绝不是宫中的吃食。
方少骞见她喜欢,笑了笑:“花间酥,我娘从前偏爱做糕点,这是她研究出来的,后来我家厨子学会了,如今就是他在做。”
相微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她差点忘了,在这宫中方少骞是有自己的小厨房的,厨子亦是他自己的。
有时候也不知,该不该说方少骞命好,反正……应该是比她命好的。
“方大人可是有公务待理?”
她好似是听见了研墨的声音。
“嗯,还有一点。”方少骞一手轻提衣袂,笔尖在砚台中轻蘸,墨色缓缓晕开,跃然于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而不失柔和。
“那我等你处理完。”
因方少骞如今只能坐轮椅,他的书案早已被换成了书桌,相微满此刻自然也不便跪坐其身侧。
她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残渣,站起身朝着方少骞的方向走过去,似有所感,停在他面前弯了弯身,眉眼含笑:“方大人,可需我帮你研墨?”
方少骞目光稍顿,随即应道:“好。”
很快便有宫女为相微满搬来椅子,碧玉亦跟着屋内的宫女出了门,此刻的书房内仅余二人。
相微满手持墨条在砚台上磨墨,没一会儿便嘴馋了。
“方大人,可否劳驾你帮我把糕点拿来?”
方才糕点放在了不远处的桌案上,她还尚未来得及拿过来,但她看不见,只能麻烦方少骞了。
方少骞准备落笔的动作一顿,看向相微满的目光闪过一丝震惊之色:“你……”
此刻他是当真被气笑了,将笔置于笔山之上:“四公主是当真没把我当病患。”
他都坐上轮椅了,竟有一日还能听见有人让他帮忙取物,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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