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反应过来后挑了挑眉,随即对自己气急,她就输给这样一个人?!在宗门白日宣淫不知廉耻之徒?!
腹诽刚落下,内屋一道喷吐声传出。
不太对,她蹙眉拉开木门,手上触摸才发现这镂空雕刻薄薄一层与扇骨无益,沈明霁的爱好真是奇怪。
她进门就见盘腿坐在窗边软榻之上的沈明霁闭眼调息,胸膛宝石蓝衣领上附着星星血迹似炸开的花,嘴角猩红犹在,想来方才是他吐的血。
她立在不过他五步之前,进门声没有引起他半点反应,果真风水轮流转,不知当时趁她走火入魔给了穿心一剑的沈明霁是否会想到现在入了魔障的自己会暴露在她眼前?
目视着打坐阖眼之人,心中天人交战,要不要如他一般趁虚而入取他性命?此时的她能够得手的几率可大的多。
可她不愿成为与他一般小人,咬牙顿了脚步。
可就在她靠近沈明霁不过一臂距离,强有力的灵力漩涡在她能感知到却无法避开的境遇下将她瞬间吸了进去。
比刚刚醒来之际的眩晕更加严重,五脏六腑都要在这翻腾之中被她从嘴里吐出来,原本就不是她的身体,不知因何缘故会在此身,如今这样强度的腾转跌撞,几乎要把她的魂灵生生撞飞出去。
就在此时,眼前没有任何铺垫,骤然清明,眼前林木翠绿,耳边传来鸟叫幽鸣。
她被疾风拍在地上,口唇间全是短草泥土,呸了好几下这才起身拍了拍麻木的大腿膝盖,疼的她倒吸一口气。
方才处境怪异,如果不出她所料,她应当被拉入了沈明霁的心魔之中,若是沈明霁难以逃出,轻则重伤损失修为,重则走火入魔丧失理智灵力。
她含恨咬牙,怎么当时就没有给她一个心魔的过渡,上来就是走火入魔?天道未免太不公平。
她冷哼一声,环顾四周想看清现在究竟处于什么情景之下。
就在她转身之际风云突变,电闪雷鸣,雷光落下她不得不抬手挡光,待她眼前清晰,瞧见不远处倒着一个人,就穿着今日她见着的衣袍。
只是此时他可半点体面都无,浑身上下衣衫破烂焦黄,面目鲜血淋漓,半个身体像是浸染在鲜血之中。
她立马明白这是个什么景象,雷劫,沈明霁的心魔是他在历雷劫。
这确实是所有修仙者心中一道悬而未决的坎,她对此不便多说什么,因为她当初只身扛雷劫以最短时间连过五道的事迹现在还在修仙界口口相传。
只是她不知道沈明霁居然内心也会惧怕这绝大多数人都害怕的考验?
心中不知何种滋味,沈明霁其实也是个普通人的念头才在心中转了两圈,就见一道清隽的人影由远及近。
戚霜沂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却见那人面容模糊,瞧不清半点。
她瞧来人身形和头饰打扮,肯定此人是个女子。
来人眼见沈明霁如此情状二话不说将他背起扛在身上,任由鲜血染红自己肩背,左手固定背后人,右手持剑立在原地。
虽然她自己情状也没有比沈明霁好上多少,一身血渍泥印,只是一个躺着一个站着的区别。
她忍不住在心中赞了一句这女子身法利落,是位女中豪杰。
刚叹完又想这立在这是为了做什么,不过片刻远处断崖之下上来数十个手持刀剑法器的修士,以这俩人为圆心渐渐围拢过来。
沈明霁的心魔在她心中印象再次刷新,原来重点不在雷劫,而是与红粉佳颜被逼到穷途末路啊,还是一个被英雄救美的故事。
她听沈明霁开口咬着牙根与背着他的女子商量对策,俩人对话简洁明了,三两句话之下接连有了好些个主意,听的她连连点头,确实要这样。
背人的没逃,被救的也没说些放下我你先走的白痴话,看来他们之间还真是情深义重。没想到沈明霁还有这样一位能交托后背的好友,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她被卷进心魔中却好似一个透明人,瞧一瞧沈明霁过往的笑话也甚是不错,就在她准备盘腿坐下看戏之时,虚空之中波澜骤起,好似海里卷起的波浪,把面前正在经过的画面打碎。
那被甩碎的痛苦又出现了,捂着脑袋试图固定,却在反转之中完全无法控制,他的心魔跟本人一样讨厌。
眩晕还未结束,被甩出眼泪的戚霜沂眨了眨眼感知自己似乎从他心魔里出来,浑身酸痛无力,双腿一软就要嗑在脚踏之上。
却在下一瞬被抓住了手腕,落入一个强劲结实的怀抱,虽隔着厚重披风,清淡的林间气息混杂积雪,凛冽的气息登时充斥了她的鼻尖。
与此同时,头顶传来一句低喃,“玄封......”
戚霜沂愣了片刻,紧接着冷笑连连,咬牙道:“拿人当替身也不瞧瞧眼前人是谁。”话音落下,抓住环绕在她面前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血腥立马萦绕唇舌不散,她眼前阵阵朦胧迷茫,困意用她完全不能抵挡的速度席卷了她,陷入沉眠之际她心中只两个念头。
沈明霁的血难道有催眠疗效不曾?
还有,玄封——
这名字好似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是在哪里呢……
她陷入了一片黑暗。
床榻之上环抱着她的人渐渐睁开了眼睛,松开正抓握着的她的手腕,若是她清醒,就能看见他眼中绝不是陷入心魔的疯狂与混乱,明明清明却带着浓烈的悲伤。
昏睡过去的人占领了软榻,身披绒被睡的面容平和,站在身边静静凝望着的沈明霁拂过她的鬓发,片刻后披上外袍出了木门。
烈风吹的他衣袍翻飞,站在崖边一言不发,雪花顺着他的五官飘然落下,点点湿意在他身上显现,他抛却了所有灵力防御,任由飞雪烈风打在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会儿也许是半盏茶,虚空之中积雪瞬间凝成实质,温润的剑光萦绕在剑身之上,一剑划过。
充斥怒意和暴躁的剑锋将山顶刻下一道深深的印痕。
“我一定杀了他。”强烈的情绪在这一剑之中全被带离了身体,深邃漆黑的眼眸看着剑尖,只剩下无尽的寒意和决绝。
狂风呼嚎中,一道浅浅的叹息从屋后传出。
......
昭行山-某高崖之上。
盘坐在石头之上的青年苍白发丝随风浮动,脸上额角红痣若隐若现,他未睁眼,唇角却勾了勾。
清风掠走了几声呢喃,微不可闻,好像是——
“原来在缥缈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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