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池渝在被褥里兀自冷静半晌,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后简直想直接从九楼跳下去,好歹是忍住了。
毕竟还没从钟樾手里拿回他的第一,怎么能轻易死了。
季池渝深呼吸,直到被褥里已经没有新鲜空气才将被子露出一条缝。钟樾已经不在病房里,季池渝松了口气,坐直身体。
打了抑制剂后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除了有点丢脸,季池渝剩下的就只有疑惑了。
他一个人住在融城,也不是个笨的,根本不可能会粗心记错发情期的时间,但为什么他的发情期提前了?
季池渝茫然地盯着地上的白色瓷砖,忽然有点头晕,赶紧皱着眉移开视线。
刚抬头,钟樾不知道什么又出现在病房里了。
怎么走路都没个声音的。
季池渝腹诽,更鬼似的。
看着钟樾身上的病服,季池渝摸摸鼻尖,颇为尴尬的从病床爬下来,把病床物归原主,“那什么,你、你睡吧。”
话音落下时,钟樾忽然弯着眉眼止不住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抬手扶上眉骨虚掩住双眼,争取不笑得那么明显。
“你让我现在过去躺在你信息素里吗?”钟樾的嗓音里带着笑意,听着带点痞气,“你还挺开放的。”
“靠。”季池渝闹个红脸,忍不住骂一声脏。
偏偏这次确实是他麻烦了人家,说啥都没底气。
“医生马上来,在他来之前,要不我们先谈谈?”钟樾踱步来到季池渝身边。
钟樾比季池渝高,季池渝不乐意抬头看钟樾,又不好意思垫脚,索性一屁股坐回床上扭头不看钟樾。
“你要谈什么,谈你闻得到我的信息素,是我的天命Alpha?”季池渝冷哼一声。
钟樾刚张口,季桉推门走了进来。
“你别说,他可能还真是你的天命Alpha。”季桉摘下口罩,蹙紧眉头,“季池渝,你常年依靠抑制剂,体内激素已经紊乱,所以才导致发情期提前。”
“前几天这个人一直闻到我信息素,但我没有闻到,是因为这个吗?”季池渝不高兴,“我自己的信息素,他凭什么比我还敏感。”
“对了,最可怕的就是你自己提前发现不了。”季桉接话,“也就是说像今天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只发生这一次。”
季池渝沉默半晌,不服气地嘀咕,“反正也没有人能闻得到我的信息素,不用怕。”
季桉:“是,但发情期的Omega是什么样你们生理课应该也教过吧?而且你面前这位不就闻得到?”
陷入发情期的Omega没有理智可言,要是无法及时打抑制剂,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万一失去理智后对Alpha耍流氓了,那他还活不活了?
见季池渝沉默,季桉继续道:“你体内激素已经紊乱成这样,再打抑制剂只会让身体更差,长久下去不是办法,会死人的。”
“那怎么办?”季池渝有些迷茫。
季桉朝钟樾颔首:“让能与你匹配的Alpha帮你预警你那日期已经乱七八糟的发情期,然后让他陪你安然度过每一次发情期,没办法,只能慢慢调理。”
季池渝:“……”
这是什么离谱的方法。
钟樾也不由发笑:“听上去挺折磨我的。”
“还有其他办法吗?”季池渝不乐意求钟樾,急忙问,“这家伙肯定不会同意的。”
他们可是只有相杀没有相爱的宿敌,他落魄至此,钟樾没偷着乐都是万幸了。
谁料,季桉刚摇头,钟樾便狐疑地反问:“谁说我不乐意?”
季池渝:“?”
“我只闻得到你的信息素,你也能帮我调理调理,咱们是互帮互助。”钟樾睨一眼震惊中的季池渝,漫不经心地说:“你可以不承认我是你的天命Alpha,但我已经承认你是我的天命Omega,而且……”
“等等!”季池渝紧急暂停,脑子里嗡嗡的。
怎么就天命不天命的了?
他们不是宿敌吗?
干嘛说得像是在告白一样!!!
“目前的情况来看你俩确实是能互相调理,一个发情期一个易感期,倒是谁也不占谁便宜,毕竟都要活命嘛,两个小同学还这么年轻。”季桉翻看钟樾从桐城带过来的病例,问季池渝:“还有什么问题?”
对啊,都是为了活下去啊。
不就是让一个Alpha陪我度过发情期、再陪一个Alpha度过易感期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季池渝叹气,无奈摇头,“没有了……”
“行。”季桉收好病历本,“下次发情期或易感期度过后再来我这里检查一下。”
“哦……”季池渝提不起精神,但还是乖乖跟医生说谢谢,目送医生离开。
季桉走后,季池渝没精打采地朝钟樾回复了一些“关于我是谁”的问题。
“你要不要换个病房?”季池渝闻着空气里的草莓味,总觉得很囧。
以前没有人能闻得到他的信息素,他倒是没有这种害臊的感觉,现在有人能闻到了,想想而且还是在人家的病房里,更尴尬了。
当然,和宿敌成为互帮互助的关系也很操蛋。
“散散味就行了。”钟樾坐到季池渝旁边,“而且我方才的话还没说完。”
“你要说什么?”季池渝没精力和钟樾作对了。
“虽然这个时候说可能有点草率,但我不是什么犹犹豫豫的人。”钟樾抬眸,眸光幽邃,像盛着银河。
季池渝移开视线,不得不承认钟樾确实担得起“脸在江山在”这几个字。
“有时候爱情来得就是这么突然。”钟樾继续道,“所以我能追你吗?”
“当然。”钟樾一哂,“你说不能我也是会追的。”
季池渝:“?”
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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