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靠在怀的姿势不免让季池渝想到上次在病房里的事,那时候的细节他已经记不太清了,但那个宽阔的肩膀和胸膛带给他的安全感是一模一样的,这一点他无可否认。
季池渝闻着钟樾身上的柠檬香,尴尬得手攥得死紧,好半晌才堪堪冷静下来,从钟樾怀抱中退出去。
“烦死了。”季池渝恶狠狠瞪钟樾一眼。
“嗯,是我烦死了。”钟樾失笑,知道季池渝是脸皮薄,先把错认下来,紧接着话锋一转,“眼见着你要扑过来,竟然都不把你推开,我可真是太可恶了,该骂一声老色批。”
季池渝:“……”
顿时,季池渝就觉得刚刚被钟樾扶住的腰侧像是有火在烧,特别烫。
“很庆幸你对自己的认知足够充分。”季池渝忍不住探手扶一下腰侧那处地方,隔着衣服布料将自己手心里的温度覆盖上去。
钟樾并不反驳,只是抬手理了理季池渝不小心在他身上蹭乱的头发,“还学不学?”
“当然学。”季池渝绷着小脸。
他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而且特别忌讳比别人
弱,更何况这个别人是钟樾。
“那我牵着你?”钟樾试探着伸出手,撩一下眼睑,为了证明他真是出于教学而牵,又补充道:“我牵着你,等你熟练掌握平衡后我就放手。”
季池渝一只脚重新踩到滑板上,正犹豫,钟樾就等不及似的一把握住季池渝的手腕,只是轻松一拉,季池渝就被迫将双脚站到快速滑动的滑板上,整个人被钟樾拉着滑起来。
好在这边宽敞,足够他俩撒欢。
季池渝身体完全被钟樾掌握在手里,眼冒金星,“钟樾啊啊啊你这个狗东西你一定是故意的啊啊啊啊啊!!”
“飞起来不快乐吗?看你闷闷的,除了瞪我就是冷着脸,都不会笑,出来玩放松点不行吗?学习都要把你压垮了。”钟樾胆子是真大,拉着拉着手轻轻一松,季池渝就面朝这个方向蹲在滑板上轱辘轱辘滑出去几米远。
“你以为我被学习压垮都怪谁啊?!”季池渝脸涨得通红,滑板停下来后想也不想就抬头冲着钟樾吼,“我要是再不考第一,我就真没自由了!”
钟樾挑眉,颔首朝季池渝身后的男生示意一下。
那男生秒懂,弯腰握住滑板两侧朝钟樾的方向一使力,一边推一边戏谑地喊:“兄弟接着啊!”
钟樾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季池渝蹲在滑板上,一张漂亮的脸紧张绷着,脚下的滑板惯性越来越小,最后慢吞吞的来到了自己面前。
钟樾蹲在地上,使坏不帮季池渝手动刹车,径直让季池渝一头撞到自己膝盖上。
只要手臂稍微一圈,季池渝就能被整只圈在怀里。钟樾眸光微沉,调戏一般撩季池渝的长发,笑里带着痞气,伸手扣住季池渝的滑板不让动。
钟樾疑惑地问:“为什么不考第一就没自由?你不是一个人住吗?对大多数同龄人来说,你真是自由的代表了。”
“想得倒是美。”季池渝白他一眼,“那年中考我是融城第一,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去教学质量更好的二中非跑一中来了?”
“为了你表哥?”钟樾酸溜溜的,非常吃味,“你表哥也是中考第一进的一中,人家是为了追老婆,你倒好,呵。”
“再乱说头给你打歪。”季池渝凶巴巴。
“那是为什么?”钟樾思忖片刻,“你妈妈让你来的?”
“不告诉你,休想知道我的秘密。”季池渝闭紧嘴巴。
“那不好意思了。”钟樾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并强调:“全部。”
季池渝身子一僵,皱起眉头,“开什么玩笑。”
“你有个天才哥哥,被家人当做亲戚间攀比的工具。”钟樾盯着季池渝,目光灼灼,“所以才这么执着于这个第一,而且好胜好强。”
季池渝抿唇,有些诧异。
这些谁都没提过的真相就这么被钟樾轻易发现了。可是很奇怪,他好像并不是很难过,也没有感到丢脸,只是在想:原来我是个这么简单的人。
简单到除了学习和拿第一以外什么都不会,就连小朋友都游刃有余的滑板,他上手时也像个头脑发达四肢不全的笨蛋,还会被钟樾推来推去,根本没法反抗。
“不知道你来一中是你家人的意愿还是你自己的意愿。”钟樾猜想,“是你妈妈?”
“呵。”季池渝一脸你少立什么足智多谋人设的表情,“是我自己要来一中的,二中军事化管理,跟在家里没什么区别,我妈妈好不容易去外地工作,我犯得着从这个牢笼去到另一个牢笼吗?”
钟樾愣一下,似是放心下来,弯起双眸笑起来,“还好你是个会反抗的。”
季池渝被钟樾说得有些动容。
他被妈妈控制十几年,好不容易艰难熬到高中,终于是老天开眼,让妈妈被单位调往外地。
去年确实是他自己提出要求来的一中,他想要自由,便以“第一”为筹码终于征得妈妈的同意。
高一上学期一切都很顺利,妈妈不在身边,自由也有了,学习也稳得住联考第一的成绩。
直到钟樾从桐城转学过来……
“你要是不会反抗,我就见不到你了。”钟樾拍拍季池渝头顶,像对待小朋友一样,“既然都反抗了,为什么不反抗到底?他们的虚荣心有那么重要吗?你闷着学习,要是抑郁了可怎么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下午看的手机里全是学习资料。”
季池渝望着他,不得不承认有些被说动,“你有什么想法?”
“把你交给我,就今天一晚上。”钟樾把季池渝拽起身,“带你约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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