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抬脚就走。
身后一人问:“你要去哪?”
“镇妖塔。”
“你知道镇妖塔在哪?”
柳玉如当然知道了,嗯了一声。
两人看着她离去,感到万分奇怪。
一人向身边人使了眼色,又看向身后的小屋,悄声道:“宗主不是说这个屋子不让住人吗?”
身边人握着扫把眼观鼻鼻观心:“闭嘴吧你,快些扫地!”
柳玉如循着记忆找到了镇妖塔外,发现那吞灵兽体型又变回了昨晚一般大小,塔前十几个弟子布阵压制着它,宴尘清也在,周围还围了不少弟子。
吞灵兽还在疯了般想冲破阵法,但宴尘清腾空而起,一招招向吞灵兽打去。每一招都打得吞灵兽嘶吼一声,但就是不知道停歇,还在不断冲阵。
与此同时,柳玉如发现吞灵兽眼睛的颜色变了,昨晚还是澄澈的蓝色,今天已全然变得赤红,当下就明白吞灵兽应当是被动了手脚,看宴尘清出招的招式,应当也是看出来了。
本来,吞灵兽的力量来源是眉间那点朱砂上,明明宴尘清昨晚已经将那朱砂毁了不该再有任何差池,但今天这吞灵兽又变回以前一般大小,力量也不相上下,那支撑着它的应该还有什么能量,或者,是什么刺激了它,要把那个找出来才行。
若吞灵兽在平常状态下或许还能找到根源,但它现在已全然躁狂,问题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但柳玉如还真有办法。
她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弟子,找到了姚雪,挪到她身边小声问:“有带空白符篆吗?”
姚雪本来专心在看众人收服吞灵兽,忽然听到周围有人跟她说话还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几张空白符纸来:“有,你尽管用。”
柳玉如伸手接过一张,一手拿着符篆一手向姚雪伸手,笑:“借我灵力一用。”
姚雪的有些不可置信地望望柳玉如的手,又看向柳玉如,后者笑得坦荡,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不是吧,眼前这位少女可是救过自己一命,昨晚还爆出了那什么厉害的仙术,居然还要问她借灵力?
眼前的少女真是浑身是谜,但姚雪也不知从哪破开这些谜,反正目前是解不开。
索性就借她灵力。姚雪的手覆上柳玉如的手,注了一些灵力过去:“不够再管我要。”
语气豪爽,就像凡间借钱,被借的一方说“钱不够再找我要”一般。
柳玉如笑着道谢,当下指尖凝了灵力拿着符篆就画了起来。
她画的飞快,姚雪还没看清她画了些什么,那符篆就从柳玉如手中朝吞灵兽飞了出去。
说来也是神,姚雪第一次觉得这符篆还能像有意识一般,堪堪避过吞灵兽溢出的灵力和宴尘清还有弟子们的灵力波及,像一片落叶般飘落在吞灵兽的额头。
吞灵兽意识到了额头上粘上了什么东西,甩甩头想将那东西甩掉,可那符篆虽说看起来轻巧,却牢牢粘死在了吞灵兽额头,它怎么甩也甩不掉,正恼羞成怒要嘶吼一声,阵外一声女子娇呵:“破灵!”
话音刚落,符篆爆发出耀眼的红光。吞灵兽浑身一震,呜咽了一声,周身居然冒出黑光。
“宴尘清!”阵外,有人叫他的名字。
宴尘清凌空向地面看去,看向层叠的人群外那个单薄消瘦的少女,她昂着脸望向他,两人隔着纷杂的一切对视,一如很久以前一般。
她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宴尘清就全然都知道了。
宴尘清收回视线,手中尘雪激振,脱手而出。
那尘雪飞到地面变了形,如绸缎般绕着吞灵兽飞了一圈,将它周身的黑气尽数吸走,净化成了自己的灵力,又乖乖飞回宴尘清手中。
此一出,那吞灵兽彻底偃旗息鼓,又变回了昨晚一般大小,不再发狂了。
人群欢呼。
柳玉如也跑到吞灵兽面前看,那吞灵兽不发狂的时候居然还挺可爱,浑身毛绒绒,倒有点像只猫了。
这可是她重生以后第一次间接收服的灵兽,她还有心摸一摸吞灵兽,忽听得身后一阵嘈杂,似乎有什么人站在了她身后。
她站起身,身后人不由分说又拉起她的手,凝神搭上她的脉搏。
周围弟子瞬间噤声了。
宴尘清闭眼感受了一番,这次居然没找出什么差错来。睁眼一看,面前的柳玉如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眼中的笑意止不住,小声道:“我这次可学乖了,借的别人的灵力。”
柳玉如继续揶揄:“周围人都看着呢,你要不要还这么拉着我?”
宴尘清沉吟,将柳玉如的手放下。
苍灵派弟子自是不敢当面说自家宗主什么的,个个跟没看见一般该干什么干什么。
场面一度和谐,柳玉如上前将那吞灵兽抱入怀中。吞灵兽这会已经闭眼陷入了沉睡,但还是不满地嘤了一声。
她摸着吞灵兽柔软的毛发,知道吞灵兽已经全然没攻击力了。其实古书上也写的清清楚楚,吞灵兽吞灵兽,那它自然是灵兽而不是妖兽,只不过是被有心之人利用罢了,刚才它身上溢出的魔气就是证明。
说起来,刚才她和宴尘清配合的还是跟上一世一般默契。上一世,她和宴尘清虽同为宗主,但两宗修习的侧重点不同,对待魔物上,她修的是御魔,而宴尘清修的是驱魔。柳玉如对魔气很敏感,而宴尘清厉害的制魔。
上一世两人虽然不对付,但经常这样合力制服了不少妖魔。没想到一晃八年过去,两人还能联手。
周围弟子都尽数散去了。柳玉如顺着灵兽的毛发道:“这灵兽给我吧,我有用。”
她现在是个废柴,留一只灵兽在身边大有裨益,以后补结界的路上肯定能帮上大忙。
宴尘清嗯了一声。
“你既已经知道我是谁,那我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柳玉如认真望着宴尘清:“修人魔结界是我的使命,多拖一天夜长梦多,魔族活动越来越频繁便是证明。谢谢你帮我……补魂魄,但我要走了。”
柳玉如等着宴尘清说好,没想到等到的却是:
“我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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