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
虞玖兮想笑，却笑不出来。
想笑是因为，这真身似乎与青珩这妖王的身份不太相符。笑不出来是因为，猫可是鱼的天敌，更何况，谁家好猫会长一双如此有攻击性的耳朵！
青珩的面色瞬间阴沉如墨。
虞玖兮思虑对策时，青珩竟猛然扑上前，像极了猛兽扑食，想要一口咬断她的喉咙，却被她及时制止了，“停！停停停……”
虞玖兮呼吸一滞，彻底笑不出来了，“好了好了，你先放手。”
虞玖兮垂眸，覆上青珩手背，将其轻轻挪开，一边用手背冰着脸颊一边认真与他嘱咐，“跟你讲哦，什么狼啊，猫啊，都不行。你可莫要想着勾引我，本姑娘定力强的很，绝不沉迷于男色！”
“……什么？”
青珩眉心紧蹙，猫耳逐渐消失，他抬手敲了敲额头，确信自己一定是喝醉酒，幻了听。
殊不知……
虞玖兮此刻有多满意自己的“温柔体贴”，她既想拆穿青珩，又不想拆台，方才那手，力道轻的明明跟按摩一样，这是要吃了谁？
“衣服脱了，先处理伤口。”
“大胆小妖，休得胡言乱语！”
闻言，青珩干脆回绝，施法将那黑袍披在身上，严严裹好，随后合上双眼，冷声道，“我不治，也没得治，别白费力气了。”
话音刚落，虞玖兮还未来得及回驳，青珩体内便又开始作痛，随即喷出一口鲜血，将那泛白的嘴唇染上一抹色彩。
“嘶……”
虞玖兮看得浑身发痛，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试探着问道，“不……治吗？”
“不治！”
什么毛病……
虞玖兮撇了撇嘴，就地坐下，用锦帕细细将脖颈处的鲜血擦去，她才不惯着这种傻瓜，爱治不治，死了也没人收尸！
——
“那些牺牲的将士，好生安葬。”
龙魂殿内，魔尊的声音自闭关处传来，林雀安跛着脚上前，跪地谢罪，“尊上，是属下办事不力，未能将贼人抓获。”
话音落地，林雀安忐忑间，一枚灵珠穿过紧锁的木门，落入他掌心，融于其血液之中。林雀安顿感腿部疼痛消失，再查看时，伤口已愈合。
“谢尊上恩赐！”
林雀安大喜，魔尊的声音却依旧沉稳，“如此身手，你觉得这贼人会是谁？”
林雀安苦思片刻，回道，“单说用毒的话，并不好判断，这六界善毒之人虽不多，却难免有深藏不露者扮猪吃虎。”
沉默许久，林雀安继续道，“但今日那群妖女消失的蹊跷，这贼人的手段也颇具报复之意，会不会……是神族的人想栽赃妖族，故意而为之？”
离间妖魔两界？
闭关处忽然传来疑问之声，“为何就不能是那妖王亲自所为？”
林雀安眉头紧皱，“不会吧，妖族向来依附我族，前不久收复城池之时，那青珩还献了计策，为的不就是拉拢我们，让我们将来庇佑妖族吗？
闻言，魔尊突然大笑起来，“真的吗？被你踩在脚下的人，会真心待你好吗？更何况，魔族中人还在蹂躏妖族女子。”
“为了几个女子，撕破两族之间的关系？”
林雀安诧异不已，简直难以想象，“他青珩若是如此，岂不蠢出天际了！”
魔尊长舒一口气，淡淡道，“可我怎么恰恰觉得，他就是这样的人？”
“雀安。”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自己都说了，这世上难免有深藏不露者在扮猪吃虎，神族与我们乃是势不两立，六界皆知，他们为何要选择谁都能猜出来的方式呢？
“此话的确不假，可……”
林雀安依旧不安，“尊上，咱们若是猜错了，岂不中了那离间之计？”
龙魂殿内，再次迎来一阵沉寂，许久后才被闭关处传来的声音打破，“那就试试，不费一兵一卒的试。”
“尊上的意思是？”
“寿星，该醒了。”
——
山洞内，青珩靠着石壁，面色惨白，浑身颤抖不止，鲜血流淌间，刺痛蔓延他全身经脉，灼烧着每一寸肌肤，此刻甚至连呼吸都不愿放过他，一次次将那尖锐痛楚撕裂开来。
他缓缓低下头，呼吸越发沉重，双拳紧握到指甲嵌入皮肤，指节泛白，血色全无。
不过，越疼他就越清醒。
千年前，青珩几乎每日都会经历这种时刻，又或者说，是每时每刻。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他过够了，但绝不该忘。
初来妖界之时，青珩看到的尽是颠沛流离、无家可归。从那时起，他就决定舍去那份来之不易的自由，选择平复内乱，坐上王位，护这妖族，万世太平。
那份苦有一个人受着就够了，够了。
如今的他，已再难想象那些被抓去九幽狱的姑娘是如何撑到今日，如何忍受这一切，如何让自己的意志不被摧残，灵魂不被磨灭的……
“抬头。”
虞玖兮的声音自他身前响起，青珩缓缓抬头，她……她竟握着一把短刀，冷冷看着自己。
“你做什么？”
青珩眸中满是诧异，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等待回复间，虞玖兮已用短刀割伤自己腕处，朝他走来，“张嘴。”
“什么意思，你的血？”
“能救人。”
虞玖兮直言不讳，青珩却脸色骤变，扭过头怒斥道，“收起你的血，若换做别人，下一秒就将你抓去炖了！”
话虽不好听，虞玖兮却只是淡然一笑，并未恼怒。
“这的确是个秘密……”
她走到青珩身侧，缓缓俯身，看着那双剑眉星目，与他视线相撞，看着看着，眼前人便再无法动弹，更不能继续嘴硬。
虞玖兮眉梢微挑，唇角漾起一抹弧度，她全然不顾青珩神情中的惊愕与反抗，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轻轻挑起，嗤笑道，“只可惜，哪怕是你想害本姑娘，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究竟有没有那个本事！”
说罢，手腕已覆在青珩唇边。
“你遇错人了，在本姑娘这里，治与不治，你说了不算。”
她用力捏住青珩下颌，硬生生将那滴落的鲜血喂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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