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衍勃然大怒。
因为他有洁癖,重度的。
他猛地将那根无辜的小草扯了下来,在手心里狠狠搓揉着,仿佛他手里的不是草叶子,而是司云落的脑袋。
眼看着小草都要被榨汁了,司云落面无表情,补了一刀。
“上面有我的口水。”
慕星衍动作一顿,火速松手。
草叶子委顿于地,被马蹄毫不留情地踏过碾碎,化为尘土。
慕星衍的胸膛仍剧烈起伏着,完全没了平时的巧舌如簧,憋了半天才恨恨地甩出来一句:“有病!”
司云落乐得看他吃瘪,并不理他。
他平复了几息呼吸,终于勉强能够好好说话。有的人就是这样,吃了闷亏才老实。可惜记吃不记打,下次还会故态复萌。
慕星衍指着山顶,声音冷然:“老规矩,谁先到达山顶,算谁赢。”
司云落当即表示反对:“等等,什么时候的规矩?之前不一直比的是除妖的数量么?”
“哦?我怎么不记得?”慕星衍勾唇一笑,眸中有促狭笑意闪过。“或许是你记岔了吧。”
“不可能!我没……”
话音未落,慕星衍突然发难,伸手夺了她身上香囊的同时,用剑柄在马儿的身上狠狠一拍。
马儿受了惊,向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眼看着离琅琊山越来越远。
身后的人逐渐缩小成一个点,司云落咬牙切齿,无能狂怒。
“慕星衍!你竟然耍诈!偷我香囊!给我等着!”
慕星衍的话音轻飘飘地从风里传了过来,笃定而桀骜,伴随着香囊中杜若的幽微香气。
“你来啊,我等着!”
经此一事,司云落顿时觉得,按照慕星衍的规则,她开局就落了下风。
不行!怎么能被他牵着鼻子走!说好的比数量就是比数量,差一只妖魔都应该判他输!
司云落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
一个时辰后。
四周的静谧被迅疾的马蹄声打破。琅琊山腹地的崎岖山道上,远远有一人一骑策马而来,惊起林中鸟雀无数。
司云落一袭天水碧裙衫,紧紧地伏在马上,如瀑青丝仅以一根碧玉凤簪挽起,其余则垂落在肩后,又被冷风吹得散乱,越发显得一张小脸苍白可怜。
很快,深林之中有了异样的响动,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幽暗的红色光点自阴影中悄然浮现。
由远及近,次第亮起,最近的距离司云落不过咫尺。
是戾枭苏醒的前兆!
司云落的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勒紧手中缰绳,调转马头向山的更高处行去。
似乎是看出落入陷阱的猎物意欲逃离,戾枭终于按捺不住,倾巢而出。一时间黑羽如云,遮云蔽月,压抑许久的妖气瞬间爆发,向马背上的司云落俯冲而下!
司云落双腿夹紧马腹,抚摸着马儿的脖颈,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嗓音依然是温和而轻柔的。
“踏火,再快些。”
马儿长嘶的瞬间,她松开了双手。
再回过身的时候,原先的惧怕已经尽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势在必得的自信,甚至有那么几分傲气和张狂。
司云落张弓搭箭,箭镞瞄准了看起来最凶猛的一只戾枭。
枪打出头鸟,擒贼先擒王。
“重明凤火,以身请降,听从吾令——”
箭镞莫名燃起一簇火苗,但火势并不猛烈,被妖气席卷的阴风一吹,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戾枭看在眼里,本能地放松了警惕,甚至发出了刺耳的怪笑。
“桀桀桀!”
身负与生俱来的血脉,司云落也大概能听懂,它们的意思是——
“傻眼了吧?不自量力的小姑娘?”
笑声回荡于无边夜色之中,又突兀地戛然而止。司云落忽然松手,飞羽离弦,破空激射,力道之大,直直贯穿了三只戾枭的身体。
“姑奶奶是你祖宗!破!”
焰光火速暴涨,顷刻间吞没了来不及发出惨叫的戾枭。燃烧后的余烬伴随着火星落下,像下了一场连绵不绝的火雨。
嗯……闻起来有点像烤鸡的味道。
可惜全部被烧成了灰,不然烤一只给慕星衍吃,他估计也是尝不出来的。
只是想想慕星衍发现自己误食了戾枭的窘迫样子,她就忍不住要发笑了。
还好这些戾枭笨得要命,她故意露出破绽,就引得它们主动送上门来,方便她一网打尽。
鲜红色的妖丹上仍流转着血气,司云落将妖丹尽数拢进聚灵袋内,不多不少,正好一百零八颗。
这还不是胜券在握的节奏?
她心情好了一些。踏火用了毕生最快的速度,此处离山顶已然不远,而慕星衍还没有消息传来。
或许是困在了什么地方,被难缠的大妖打得哭爹喊娘吧。
司云落决定发发善心。
她从腰间摸出一张符纸,巧手翻飞,几下便折成了纸鸟的形状。
她轻抚着符鸟的翅膀,认真叮嘱:“去吧,看看慕星衍死了没有。”
金色的纯净灵力流淌过朱砂绘就的符文,符鸟瞬间振翅而飞,眨眼间没了踪迹。
不得不说,有她在,慕星衍总归还是有人收尸的。人死如灯灭,无论生前有多么看不顺眼,她也不忍心看他曝尸荒野,就算是以德报怨了。
她哼着小曲,纵马向前走了片刻,忽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伴随着箭矢的破空之声。
果然这厮还是一样不讲武德,竟然在终点前搞偷袭!
司云落从箭筒中摸出最后一支箭,抬手张弓便射,却不是为了阻拦即将到来的羽箭,而是直冲着少年的面门而去!
箭矢将将擦过她的耳廓,射落了一只桃花耳坠,将其死死地钉在地上。
而剑光一闪,她射出的箭在距离少年还有一尺距离时,便被轻易斩为两半。
慕星衍身负长弓,右手执剑,斜倚在不远处一棵老树的枝桠上。
微风乍起,树影婆娑,月明雾散,清冷银辉的映照下,湖蓝色衣袍像是一汪被风吹皱的湖水。
他微抿着唇,下颌线紧紧绷着,整个人锐利得如同一柄出鞘的剑。
唯有面对司云落时,唇边才扯出一抹冷冰冰的笑,一双深邃的黑眸中,明晃晃地盛满了得意。
“司云落,你还没死啊?”
司云落不甘示弱,挑了挑眉:“你不也没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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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容鱼叛出仙门,第一次下山游历,就在路边捡了个无家可归的少年。
少年肤白貌美,楚楚可怜,抱住她的大腿不撒手。
萧容鱼不为所动,准备将他一脚踢开。
少年急中生智,麻溜地喊话:“姐姐,我会除魔!”
萧容鱼缓缓放下了抬起的脚。
后来她发现,有些人表面声称自己会除魔,实际的技能只有洗衣做饭、捏肩捶腿,并伴随一些人畜无害的茶言茶语。
“姐姐,我替你教训了这位道友,你不会怪我吧?”
“茶的对象不是你,哥哥怎么还生气了呢?”
奈何少年实在唇红齿白,甚至在她需要双修疗伤时,厚着脸皮主动凑过来。
“我愿做炉鼎。”
次数多了,她对这拖油瓶勉强满意,觉得留他在身边也不是不行。
直到有一日,被仙门百家围攻之时,萧容鱼沉默挥剑,退无可退之际,却发现一贯温顺乖巧的少年,手持猩红锁链,挡在了她的面前。
“现在一剑杀了我。”
“如果你舍不得,我就只好帮你把他们都杀了。”
那一夜缥缈仙山下起了飘摇红雨,靡极艳丽,像极了少年每每凑近的双唇。
再度醒来,一切似乎回到了从前,少年可怜巴巴的,像是生怕被主人抛弃的落魄小狗。
为免他再度失控暴走,萧容鱼深感“为难”,不得不继续允许他留在身边。
但又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比如,魔界尊主一夜荡平仙门的消息,不可避免地传到她的耳边。
再比如,她偶尔回神,会发现少年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眼中流露的占有欲浓得惊人——
拖油瓶不仅没能甩掉,还赖上她了。
*
应无有天生魔种,冷漠无情,对人从无半点真心。
直到遇见萧容鱼。
起初他刻意接近,不过是想看看,仙门所谓的弃徒是个什么模样。
可到了后来,他越发想让那群道貌岸然的杂碎知道,真正的邪魔外道,脾气可不像姐姐这般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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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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