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年里,江系走过很多地方。
某个阴雨的午后,他在收容所给流浪汉理发。剪刀在指间翻飞,动作意外地稳。
流浪汉从镜子里看他,“你以前是理发师?”
他摇头,手指捋过对方打结的发梢,“只是帮人绑过头发。”
有个骄纵的大小姐总爱把发绳扔给他,嫌他扎得不够好看,却又不肯让别人碰。
后来他去了教堂。
第一次去时,牧师问他叫什么名字。
“Cain。”
牧师皱眉,“这是圣经里弑亲者的名字,是被神诅咒的存在。”
他弯唇,“没关系。我爱人取的,我喜欢。”
牧师翻动经书,摇头长叹:“但Cain也是第一个被神允许活下去的罪人。”
“我知道。”
再后来,牧师问他:“你的爱人呢?”
“她有了新的爱人,”他盯着彩绘玻璃上的圣母像,“她已经是别人的爱人了。”
“那为什么来教堂?”
“因为我骗了她。”
骗她我不爱她。
他声音轻飘飘的,“我无法原谅自己。”
离开那日,冬日的晨光刺破云层。
牧师送他到门口,“现在能原谅自己了吗?”
他笑笑,转身时把回答扔进风里——
“能的话,我就不用现在离开去见她了。”
……
她结婚那天,他确实没去。
请柬被扔在公寓的垃圾桶里,上面烫金的封清盈三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后来他到了德国,把自己埋进图书馆,没日没夜地学,咖啡当水喝,困了就掐手臂内侧最嫩的肉。
同学问他为什么这么拼命,他盯着电脑屏幕,“不这样,我怎么配得上我的爱人。”
同学说:“那你的爱人该有多优秀啊。”
他笑着“嗯”了声,眼神浮满爱意。
创业初期。
江系几乎住在实验室,三天不睡是常态。
Michael看不下去,拽着他衣领骂,“你他妈还要不要命了?”
他掰开对方的手,眼底全是血丝,“我要赚钱。”
“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因为想给她买最贵的婚纱,”他敲键盘的手指不停,“最贵的钻戒。”
……
算着封清盈怀孕几个月的时候,他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
不是嫉妒,是怕。
怕她孕吐难受,怕她腰酸背痛,怕分娩时她疼。他查遍医学论文,知道顺产有多痛,剖腹产会留疤。
他了解她。
了解那个娇气又骄傲的大小姐。
她怎么可能甘心在最好的年纪被孩子束缚?
……
时间线拉回现在。
他指尖颤抖,抚上她小腹的那道因刨腹产手术而留下的浅疤,眼泪砸在上面,晕开一片温热,“疼吗?”
“不疼。”
“别骗我。”
“真不疼。”
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不要孩子好不好?”
“我不想让你再受一次罪。”
她抬手摸他湿漉漉的脸,“我爱你。”
骗子。
可这骗子说的这三个字,让他所有防线溃不成军。
他知道她在说谎,可还是忍不住抱紧她,像抱住一场终将醒来的美梦。
“江系,”封清盈推推他,“我给你生个孩子。”
江系的表情凝固,眼底迸发出狂喜的光,可下一秒,他的眼眶又骤然红起。
他猛地将她搂紧,脸埋进她的肩窝,声音哽咽发颤,“封清盈……求求你,别这样……”
他的手指掐进她的腰,像是害怕她消失,“放过孩子……放过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他太清楚她这句话背后藏着什么。
封清盈抬手抚摸他的后颈,指尖穿过他的发丝,依旧轻声说着那句话:“我爱你。”
江系浑身一僵,像是被雷劈中。
再多的狡辩、算计、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抬起头,眼眶通红地盯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灵魂。
须臾,他狠狠吻住她,手掌扣住她的后脑,近乎失控地掠夺她的呼吸。
“你撒谎……”他在换气的间隙低喘,却还是忍不住更用力地抱紧她,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似的,“你他妈就是在撒谎……”
知道是谎言,他还是沉沦了。
江系喘息着咬她的唇瓣,“你骗我也没关系。”
“封清盈。”
“我认了。”
他彻底没了理智,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
占有她,标记她,让她再也逃不掉。
封清盈在他怀里轻笑,眼底一片清醒。
她知道,这场博弈,她赢了。
**
第二天清晨,唐令芮准时敲响了套房门。
门一开,她瞬间瞪大眼睛。
江系半倚在门边,浴袍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些许胸膛,明显是刚洗过澡,黑发还滴着水,全数捋到脑后,衬得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愈发凌厉。
那双标志性的柳叶眼虽照旧上扬,但带了几分晨起的慵懒,睫毛上还沾着水汽。
尼玛,长得太特么帅了,怪不得封总记挂这么久。
唐令芮倒吸一口气,下意识后退一步,抬头确认门牌号,“这……是我们封总的房间吧?”
江系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转身往屋里走,浴袍下摆随着动作晃开,露出一截修长的小腿。
他随手捋了把湿发,“她还在睡。”
唐令芮僵在门口,嘴巴张了又合,脑子里炸开无数弹幕:卧槽!旧情复燃!卧槽!这什么情况!
她机械地挪进客厅,双手紧攥着文件袋,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江系径自走向主卧,丢下一句:“我去叫她。”
唐令芮死死抿住嘴,生怕自己笑出声,“……好。”
主卧门关上的瞬间,她掏出手机疯狂打字:【程屹!!!江总在封总的套房!!!还穿着浴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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