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丘还没走到松生跟前就开始手舞足蹈地比划:“师尊,你都不知道,我今天看见了多大的蛇,是一条银蛇,它嘴一张能吃下五个我,太可怕了,我一下就吓晕过去了,对了师尊,是您来救我了吗?”
松生说:“不是,没有找到那个救你的好心人。”看见林丘这副有活力的模样,他也放心不少,本来还担心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现在看来,完全没有。
“太可惜了,要是知道他是谁,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现在是三更半夜,松生催促林丘赶紧回去睡觉,林丘说:“我睡不着。”
林丘满脸谄媚地靠到松生胳膊上,期期艾艾地说:“师尊,你,你能不能,把那个……”
“好好说话。”
“师尊,我能不能不泡寒月池吗?我泡得骨头都漏风了。”
“修炼一途没有捷径可走,你现在不努力,以后便要吃苦,现在努力了,以后就少吃苦,这苦,你迟早是要吃的。”
林丘赶忙说:“那我以后再吃,师尊,我本来就不够聪明,也不是个能吃苦的人,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师尊再去收一个聪明伶俐能吃苦的弟子,比如小何哥。”
松生的脸冷下来把扒在自己身上的林丘拂下去,说:“你是这么想的,你就不怕我偏心,把东西都留给另一个弟子吗?”
林丘一看好像有戏,立刻开始表明立场:“我绝不会嫉妒他,和他争的,我只要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活个百来年就好了,不管师尊想这么对他好,我都绝不反对。”
松生的脸色更难看了,直接偏过头去,几乎要压不住声音里的情绪:“你回去休息吧,很晚了,这件事,以后再说。”
“那泡寒月池的事呢?”林丘还惦记着。
松生指出利害:“你现在断掉,之后就要重来一遍,之前受的苦便都不作数了。”
“没事的,我愿意,师尊。”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师尊已经有新的优秀弟子了,还是抓住当下最重要了。
松生的脸色平静下来,淡淡地说:“那就如你所愿。”
“谢谢师尊!”林丘美滋滋的道了声谢,安心回房间睡觉了。
次日,林丘心情大好,拿着自己的积蓄跑到集市上,准备好好奖励一下自己,庆祝自己迈出脱离苦海的第一步,顺便买点礼物给大师兄和小何哥。
没错,他们也是林丘的拉拢目标,尤其是大师兄,一旦拉拢成功,那必然是如虎添翼。
集市热闹非凡,一眼望过去几乎都是大衍宗的弟子,也是,大衍宗周围的商贩几乎都靠大衍宗生活经营。
有林丘从街头逛到街尾,再从街尾逛到街头,竟也有了一些意外收获,临近宗门大比,有不少小贩都在贩卖丹药,武器,这些都是常规的,但令林丘没想的是,就连门内部分弟子的相关信息也属于可贩卖物资。
他怀着好奇的心理买下一份,翻开目录,位居榜首的便是大师兄周栾,目光下移,林丘甚至看见自己的名字,并且排位相当靠前。
林丘迫不及待地翻开第一页,然而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周栾,大衍宗大师兄,修为高强,文武双全,家底丰厚,出身冀东,年龄600+。
林丘:“……”
他不信邪地又翻开自己那一页——林丘,松生长老亲传弟子,修为低微,家底丰厚,出身小叶宗,年龄19。
林丘:“……”
骗子,要么是一些人尽皆知的消息,要么就是胡编乱造,林丘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家底丰厚了,浪费三块下等灵石。
真是便宜没好货。
不过,“冀东”二字倒给了林丘一些启发,既然要拉拢,那总要拿出点诚意来,林丘没什么钱,买不了很贵重的礼物,那就只能从心意方面下手了。
林丘从前读过不少关于风土人情的书,这些书不像功法一样枯燥,记载了许多有意思的东西。
冀东民风含蓄,表达好感不会直接诉诸口头,而是通过各种有特殊含义的物品来表达,不同的物品代表了不同含义。
林丘走到一家玉石店,对掌柜的说:“我要一块能送给来自冀东之人的玉器。”
老板捋着胡子,仔细回想一遍冀东的风俗,问:“小友想要表达怎样的感情?”
林丘坚定回答:“自然是表达亲近之意,越近越好。”
“越近越好……那是送给男子还是女子呢?”
“男子。”
老板面不改色,继续询问:“那人的修为是高于你还是低于你?”
“高于我。”林丘觉得有些奇怪,但老实回答了,老板一定比他自己更了解冀东的风情。
“我知道了,小友稍等。”老板转身从一个货架上拿出一个表面刻着两只鸟类的盒子,放到林丘面前打开,里面是一对玉佩。
“此乃鸳鸯佩,最适合表达亲近之情了。”
林丘干脆地把玉佩包下来了,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辰,直愣愣地就跑去找周栾,献宝似的把玉佩双手捧到他面前。
“大师兄,我给你买了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周栾还没打开盒子便大概猜到里面可能出现的东西,盒子上的那对鸳鸯实在是太显眼了,他的脸上一瞬间划过错愕。
林丘完全没有发现,还在兴冲冲地向周栾解释:“店老板说这是一对玉佩,我应该拿右边的,因为我的修为比较低。”
周栾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安静而耐心地看着林丘,但手却没有任何要伸出来的接过礼物的意思。
林丘也慢慢意识到了这一点,说话的声音慢慢低落下去,他问面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大师兄,问:“大师兄喜欢这个玉佩么?”
周栾垂下眼眸,看看林丘,又看看玉佩,在林丘忐忑的目光中回答:“这是一件很不错的礼物。”
听见大师兄这样说,林丘的漏掉的底气又吸回来一些,拿起玉佩就想往周栾手里塞,生怕他拒绝。
周栾起初手就那样自然地垂落在身侧,小幅度蜷起,林丘一手拿玉佩,一手抓周栾的手掌,将玉佩放进他的手心,然后手动把周栾的五根手指折到掌心里。
林丘放手前不放心地叮嘱道:“我要放手了,拿好了,大师兄,别松手啊。”
周栾从头到尾就说了那一句话,然后就默默地看着林丘忙活,收下玉佩以后继续笑着看他,林丘见他收下礼物,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跟周栾说:“大师兄,宗门大比的时候,你能不能照拂照拂我,我也不要什么名次,只要不受伤就好了,可以嘛?”
“你既然都把东西塞到我手里了,拿人手短,我岂有拒绝的理由?”
“大师兄最好了,我最喜欢大师兄!我就知道大师兄会帮我。”
周栾被他闹得头疼,便说:“我这里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
“好的好的,我这就出去,不打扰师兄了。”临走还不忘把装玉佩的盒子放下。
外面已是余晖漫天,路上稀稀落落地走着几个人,插科打挥的声音被风揉散了落在山间,林丘脚步轻快地行走在山间的石板路上,嘴里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发丝在风中飘扬,搭配上一副上好的皮囊,着实引人注目。
原来走在林丘身后的一位橙衣女子上前拍拍林丘的肩膀,笑吟吟地问:“道友是修那一道的?宗门大比的盟友可找到了?若是没有,不如和我一起啊。”
林丘婉拒:“在下修合欢道,盟友刚刚已经找到了。”
“这么巧,我也修合欢道,道友看起来很面生啊,我来大衍宗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我是今年的新弟子。”
那女子陡然瞪大了眼睛,惊诧地说:“你是松长老新收的弟子!”今年合欢道就收了一个,大家都知道是谁。
“看来师姐应该已经知道在下的名讳了,只是在下还不知道师姐的名字呢。”
“我姓钱,名纺山。”
“钱师姐。”
钱纺山用手掩住嘴唇,低声询问:“真是太巧了,你的盟友方便透露一下吗?是你自己找的还是松长老替你物色的?”
合欢道弟子的盟友基本上都是自己平日里的双修搭子,都是出双入对的,不是两个,也会是四个六个或更多,很少出现单数的情况。
“是大师兄,我自己去找的。”
钱纺山心中惊讶,转念一想又觉得合理,拍着林丘的肩膀大加赞扬:“不愧是松长老看上的弟子,一出手就是高质量修士。”
这下合欢道可要扬眉吐气了,那么多人没能拿下的大师兄让合欢道的人拿下了,这不得狠狠地打其他道的脸。
钱纺山吃到一个大瓜,现在是恨不得张八张嘴,让消息插上翅膀飞出去,飞到那些平时瞧不起合欢道的人耳朵里。一想到那些人得知这个消息会出现什么表情,她就想笑,看向林丘的目光越发赞赏。
林丘在钱纺山满怀期望,仿佛看着一位合欢道新星升起的眼神中越走越快,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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