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纳讯册丁铃铛的回讯,薛潦吓得直接从小破床上坐起来。
她满腹疑惑,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想做中间商赚差价呢?
薛潦稳住心态再次传讯:什么意思?
她坚信对方不知道自己当二道贩子这件事。
可薛潦等到快睡着了,也没收到对方回讯。
她忘了今天初五,丁铃铛正因为自己的灵火要受焚身之痛。
药峰,原本插着药材的花瓶被扫落在地,桌上杯里的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
丁铃铛手里握着一块寒冰玉原地盘腿打坐,脖颈处血管散发着淡蓝色荧光,灼热气息随着灵力运转遍布全身。
当年被硬塞进识海的灵火暴走,想要把自己这个弱小的主人活活烧死。
月亮最高最圆的时候,灵火最旺盛。
直到月亮西沉,丁铃铛才长舒一口气,脖颈处散发的蓝光逐渐消散。
她看着手里已经失去效果的寒冰玉,转手扔到桌子上。
用法术清理完地上的碎花瓶,又清洁完身体后,丁铃铛才有空看纳讯册。
薛潦传讯读完后,她回了一句:我要亲眼看着你吃下去。
玄衍宗有许多修行功法术法不会外传,但一小部分基础功法术法每个修士都能习得。
这公开的功法术法中,就有一种可以让修士暂时屏蔽味觉。
丁铃铛以前找的试药修士里,不少人选择偷奸耍滑,味觉一屏蔽什么都感觉不到,白吃丹药,还能白赚灵石。
好在那个屏蔽味觉的术法不持久,只要当面观察,就一定能发现端倪。
其实那种打算偷奸耍滑的人,丁铃铛不想再用第二次,但她觉得那个叫薛潦的姑娘着实有点可怜,这才打算网开一面。
届时如果对方还不改,再把人赶走也不迟。
……
第二日,薛潦看到回讯,有些犯难。
她想当二道贩子,可不是想亲自试药,会有提升修为的风险的。
修仙长生是很好,但那不是薛潦的最终愿望,再说了无情道修士半路横死的机率太大,努力向前冲不如苟在原地。
这么多负面buff叠加的情况下,她完全没有什么大志向,顶多希望自己长寿一些。
薛潦想了想,觉得应该坦诚布公一些,于是她再次向丁铃铛传讯:其实,我这里有一个急需丹药的朋友,给他吃不行么?
很快丁铃铛回讯:一起过来。
薛潦想,一起过去就一起过去呗,大不了到时候只收点介绍费。
放下纳讯册后,她准把自己的小破屋里外收拾一遍,等到申时三刻后准备下山。
对了,还先得把那个叫屠生的体修找到。
十来岁的时候,薛潦查看屋中存放的书文时,得知这里曾经是一位剑修长老住处。
他老人家喜静,所以在后山专门盖了这么一个小屋。
而八十年前,人妖两族战争爆发,这位长老为救人灵力耗尽而亡,小屋就此废弃。
不过建造小屋的材料感觉每一样都不简单,要不然这些东西也不会近百年而不腐。
有本书中夹杂着一份采买清单,清单中没有这个床,只有一大块灵木。
繁体数字一后年带了一连串数,薛潦一路数下去,个十百千万,妈,奶奶,太奶,老祖奶……
薛潦才发现自己所睡的破床,好像造价不菲。
估计床是那长老亲手做的,很丑,看不出来有多贵。
当初血了得知自己是占了已死之人的住处时,在心底悄悄说了声抱歉,然后心安理得准备在这里苟到死。
她想,大不了等自己死了之后再亲自和人家道歉,那时候还不一定能碰到呢。
幼年薛潦不能自理时,都是过来送辟谷丹的丹修捏个清洁术把脏污处理了,可惜她不会,只能亲自动手打扫。
从丁铃铛那里赚来的灵石,薛潦已经想好了怎么花,她准备先整两套衣服。
现在身上的几件衣服已经被洗得不成样子。
玄衍宗有大阵,宗内四季不变,树木受灵气滋养,常年葱翠,把这个小木屋遮挡得严严实实。
薛潦七八岁时还在这里光着屁股四处晃悠,反正不冷不热还没人看,光就光着呗。
最后,还是那个送药的丹修看不下去,给了她两套弟子服,一直穿到现在。
几年下来布料发薄发脆,常常在牺牲边缘徘徊。
那个叫丁铃铛的人,她身上的衣服虽然也破旧,但是两次接触下来后,薛潦细心发现她的衣服只是表面看着破旧,实际内有乾坤。
昨日这人炼丹突破收回灵火时,薛潦观察到,蓝色火焰擦着袖子进入体内时,上面沾的草药屑瞬间成灰,衣服却没有被烧到分毫。
想必那袍子是一件法宝。
另外,丁铃铛完全不像是缺灵石的样子。
她边想边清掉门口的杂草,可惜玄衍宗没有卖菜种的地方,要不然自己非得种一大片。
薛潦的懒惰数值比口腹之欲要强一些。
只要肚子不挨饿,那就能一直苟着。
说来也是奇怪,玄衍宗山上种这么多树,竟然没有一棵能结果的,便宜都占不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站在门口往外撇了一眼,屋外的篱笆边有判定时间的日晷,光从树缝中露出来,撒在日晷上形成一根残缺的指针,在这里正好能看到时间。
该下山找屠生了。
薛潦往外走,把篱笆合上,并用一根随手捡来的小木棍扣上,反正没人会来这里,不用锁门,也不怕被偷。
小木棍对她来说,只是有种心理安慰。
现在天色正好,薛潦抬脚下山时,头顶突然落下一泡鸟屎,薛潦躲闪不及,只躲了一半,稀稀拉拉的鸟屎糊在袖子上,直接白了一片。
她低头看着胳膊,半天才反应过来:“大爷的!”
死鸟拉哪里不好,非要在自己头上窜稀?
这衣服多过一遍水,寿命就会缩减一分。
幸好另一件已经干了,她转身回去准备换,结果天上飞来一大群鸟,大的小的,红的绿的,羽毛闪着光,一看就是被喂养得极其好。
它们在小院上空盘旋三圈接着落在周围树上。
今天的鸟有点多啊。
玄衍宗什么时候这么多鸟了?以前没见过这么多啊?
谁家长老养的鸟跑出来了?
薛潦有点疑惑,但来不及多想。
现在赶紧把屠生把人带给丁铃铛,才是正事,她要赚灵石!
可是人啊,越是有正经事要干时,就越会有大小麻烦不断找上门。
薛潦正扣着小木棍回屋换衣服时,一只翅膀展开有半米的乌鸦径直往篱笆上撞。
篱笆很结实她不担心,以前想把这玩意儿当垃圾拆除时,费尽力气没摘下来一根。
久而久之,薛潦也对它有了感情,都是自己家的一部分,乱就乱吧,反正是自己的狗窝。
乌鸦要是撞这么一下,估计脑壳会很疼。
薛潦对篱笆的硬度很有信心。
她抬头准备看乌鸦惨状时,却看到原本直挺挺的篱笆轰然倒塌,连着串的倒塌,就像多米诺骨牌。
薛潦一边提着袖子上的鸟屎,一边有些悲伤大喊:“我的篱笆!”
周围树上的鸟被篱笆倒塌声音惊走,瞬间,鸟叫和翅膀扇动声在耳边萦绕。
乌鸦撞歪篱笆后,摇头晃脑飞起来后,又在院上空再次拉了一泡,就正正好好落到那套已经晾好的衣服上。
同样一大泡白色鸟屎,原来最开始的罪魁祸首也是它!
准备要换衣服的薛潦:“……”
这下,另一套衣服也得重新洗了,衣物耐久度-1。
篱笆被撞倒了,它自己受的伤也不轻。
乌鸦飞着飞着摔倒在地,薛潦气得冲过去抓住它的脚,使劲爆锤它脑壳:“你有病啊,来我这里闹?”
这玩意脑袋硬的很,肯定锤不死,想到这里,她又锤了几下解气。
撒开后,乌鸦晕晕乎乎原地旋转,这次连飞都飞不起来。
薛潦看了看它,又看了看外面的日晷,得赶紧下山找屠生去。
至于自己小院的惨状……算了,回来再收拾吧,赚灵石要紧。
她看着还在原地打转的乌鸦,并不想再搭理,谁知对方并不打算放过她。
薛潦转身时,裤脚被那乌鸦叼住,它鸟头一往后缩,轻松扯下来一大块布料。
她此刻彻底绝望:“我犯天条了?”
新仇加旧恨怒气爆发,一人一鸟缠斗起来,打得不可开交。
乌鸦也不知道发什么邪,死活不离开。
薛潦心中发誓,自己抓到它后,一定给烤了加餐,死鸟力气这么大!
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薛潦根本打不死这乌鸦。
它好像是个灵兽。
大概率是有主人的。
想到这里,薛潦不甘心的翻了个白眼,就要下山。
她一个好人和死鸟计较什么?
要是之后打死被发现,还得赔人家灵石!
薛潦不再打算追究乌鸦干的坏事,准备转头找屠生,马上就要迟到了。
可她没走几步,乌鸦反而跟上,这玩意儿翅膀一扇,稳稳落在薛潦肩膀上,然后闭眼休息。
薛潦:“……”
这乌鸦坏得有灵性,她觉得正好可以带下山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主人给自己赔灵石还有衣服。
要两套衣服。
薛潦扛着乌鸦走下剑峰。
连通五峰的大道上,她按照当时说好的会面的地点一路找过去。
没想到屠生身上的鸟更多……
他头上站了三只小鸟,两肩膀上站了一排,身边还跟着两只白孔雀,以及若干说不上来的灵鸟。
它们尾羽收起,跟着屠生跑步炼体,鸟腿倒腾起来和溜达鸡似的。
此刻,薛潦裤脚破碎,衣服上还有没擦干净的鸟屎,她看看自己肩膀上的乌鸦,又看看屠生那边的一群鸟。
觉得这个世界有点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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